包紮好之後,我倆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地板上的幾隻怪蟲屍體上,我心有餘悸地說:“這***是什麽玩意呢!”


    文青山搖了搖頭:“我以前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得好好研究研究!”說完,他戴上一個塑膠手套,將地上幾隻怪蟲殘缺的屍體都揀起來扔進了一個塑料密封袋中。


    因為擔心墓室內還蟄伏著這邪乎的玩意,我和文青山不敢久留,收拾完之後便離開了古墓。


    我倆從墓裏出來沒多久,便傳來消息,說李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不治身亡。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的五髒六腑都已被那幾隻怪蟲咬得七零八碎,即使是華佗再世,恐怕也難以救他。


    為了弄清楚襲擊李鬆的怪蟲的來曆,文青山將其中兩隻怪蟲的屍體交給了警方,警方對怪蟲的屍體進行了拍照,然後將照片寄給了國內外知名的生物學家,所有人在看了照片之後都表現得十分震驚,有人認為這是一個新發現的物種,還有人認為是某種昆蟲發生了變異,但始終沒有一個人能準確說出究竟是什麽玩意。


    文青山另辟蹊徑,決定從一些古典記載當中尋找線索。因為在他看來,這種怪蟲之所以會在古墓中出現,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怪蟲是邵元節特意養在墓裏麵的,為的是防止有人盜墓,他既然養了血屍和毛僵,再養出這種古怪玩意兒來看守寢陵也不足為奇。第二,怪蟲是邪教中人帶來的,因為孫正民便是被這種怪蟲啃食了內髒而死,所以,怪蟲或許是邪教中人用來殺人滅口的工具。


    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似乎都意味著這種怪蟲早就已經存在了,說不定在一些古代奇典異冊當中會有相應的記載。當然,能不能找到可就不一定了,畢竟現在許多奇典異冊都早已失傳了。


    言歸正傳,因為我的肩膀受了傷,雖說傷得並沒有多重,但因為法醫在對李鬆和孫正民進行屍檢時,在他們體內都檢測到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神經毒素,擔心是怪蟲有毒,於是我被強製要求在醫院裏待了兩天,醫生對我的身體做了一個全麵檢查。


    誰知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卻讓人大吃一驚。


    醫生告訴我,在我的身體裏麵雖然並沒有發現類似的毒素,但他們在做毒理試驗時,卻發現我的血液有些特別,似乎對各種血液循環毒素及神經毒素均具有天然的抵抗力。


    一開始,我沒能明白是啥意思,醫生便跟我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假如我被一條劇毒的眼鏡蛇咬了,可能我完全沒什麽感覺,而那條眼鏡蛇反而被毒死了。


    聽起來,倒像是一種異於常人的超能力,但我在聽了之後,心裏卻是一陣驚恐,什麽情況?被毒蛇咬了之後,我沒事,毒蛇卻死了,我豈不成了比蛇還毒的“毒人”?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以後別人還能跟我親密接觸麽?會不會因為跟我靠的太近而中毒身亡?


    我越想越覺得不安,出院之後,第一時間便去找文青山,在我心目當中,他就是一個“萬事通”,說不定他能夠解開我心頭的疑惑。


    文青山正在家裏閉門研究那隻怪蟲,而牛胖子去了古淵閣幫著照看鋪子裏的生意,家裏就剩文青山一個人,他一見到我,還沒等我說明來意,便立刻領著我直奔他家的書房。


    他家書房位於二樓,剛一走進去,我登時便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哪裏是書房,簡直就是一間小型圖書館!


    書房的麵積足有七八十平米,房間內放置著十幾個大約有四五米寬、幾乎已經快頂到屋頂的木製書架,在每一個書架上麵,都放滿了書籍。


    見到這間書房,我霎時間明白了文青山為何會如此博學多才。


    文青山將我帶到一張書桌前,指著書桌上一本翻開來的線裝古書說:“這本書是魏晉時期宋膺所著的《異物誌》,本作早已失傳,這是清代輯本,根據書中記載,有一種生活在地下深處的奇蟲,名為伏屍螻,或許就是我們在古墓中見到的那種怪蟲!”


    我一聽,立刻捧起桌上的現狀古書看了起來,


    畢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老書,已是十分破舊,我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其弄散了。書上的文字是用毛筆書寫的,都是繁體字,而且還是豎行排版,看起來很不習慣。


    在文青山的指點下,我才終於找到了那段有關“伏屍螻”的描述:“陰地極處,滋生異蟲,名曰伏屍螻,身披堅甲,振翅能飛,蟲頭生螯臂,善掘土石,喜食朽木腐肉,壽比龜鵠,無可食之物,亦可蟄伏數載而不僵。”


    看完之後,我不禁對文青山佩服得五體投地:“文老板你太強了,居然還真讓你找到了有關的記載!”


    文青山笑了笑,說:“我可是連續兩天都沒出門,翻了近百本古籍才找到的。”


    “不過,既然這伏屍螻在古代就已經存在,咋連那些生物學家都沒聽說過?”


    文青山皺著眉頭說:“伏屍螻生活在地下深處,喜陰厭陽,很少被人發現倒也正常。隻不過,根據書中記載,這種蟲主要以朽木腐肉為食,並不具有攻擊性,為何我們在古墓中見到的性情又會那麽兇猛呢?”


    “就是!而且還專盯著我咬!”一提起那天的事,我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文青山看了看我的肩膀,問道:“對了,你的傷勢現在如何了?”


    “傷勢倒沒什麽大礙,不過好像出了點狀況。”


    “什麽狀況?”文青山追問。


    “醫生說,在對我的血液進行毒理試驗時,發現我的血液對各種毒素具有抵抗力。”


    文青山微微一愣:“什麽意思?”


    “簡單點來說,就是即便我被毒蛇咬了,也不會有啥大礙。”


    “什麽!?”文青山有些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


    我點了點頭,說:“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聽說過像我這種情況?”


    文青山沉吟了一會兒,說:“要說起來,我倒還真曾聽說過,解放前,據說山東有位奇人,他自幼便有生食蛇蠍等毒物的習慣,後來,他的身體逐漸對蛇毒產生了免疫力,從而被人稱為毒王,你這種情況應該便與這位毒王相似。莫非你小時候也曾生食過蛇蠍?”


    我立刻搖頭說:“沒有啊!我對吃蛇可沒啥興趣,別說是生食,就算是煮熟了我都沒什麽胃口。”


    “也對啊,上次發現大順寶藏的時候,你就被那虯螭給咬了一口,當時差一點就丟了性命,又怎麽可能對蛇毒……”文青山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拍腦袋:“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服食了虯螭的內丹,所以才會對蛇毒產生了免疫力!”


    “啊……”我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再仔細一想,還的確不無這種可能!因為在以前,我可從來沒發現自己對毒素擁有什麽免疫力,非但如此,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屬於特別敏感的體質,別說是毒蛇,就算隻是被蜜蜂蟄一下,也得一整天才能消腫。而現在卻忽然發現我的血液居然能夠抵抗各種毒素,除了虯螭內丹之外,實在想不出其它緣由。


    其實,在服食了虯螭內丹之後,我便覺得我的身體跟以往有些不同,以前我很遭蚊子叮,在我們宿舍裏,經常是他們仨沒啥事,唯獨我一個人被蚊子叮得滿頭是包,但是現在,就算我打著赤膊坐在電腦前打遊戲,好像也沒再遭蚊子叮咬過。除此之外,前幾天在打籃球的時候,我不小心擦傷了腿,膝蓋掉了一大塊皮,這種情況要是換做以前,至少得十天半月才能基本恢複,但這次不過三五天,便已經完全痊愈了,甚至連疤印都沒有留下。


    難不成當真是那虯螭內丹使我不僅擁有了異於常人的傷口自愈能力,而且還百毒不侵了?


    我這樣一想,心裏不由得一陣狂跳,也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恐懼,擁有這樣一種近乎邪門的“超能力”,也不知究竟是禍是福。


    文青山見我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笑著問道:“這麽好的美事落在你頭上,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興奮呢?”


    “我靠!這哪是什麽美事嘛!”我長歎了口氣:“唉……我怎麽覺得自己都快成妖怪了呢!”


    “哈哈!”文青山仰頭笑道:“你這說得未免也太誇張了點!放心吧,就算你想變成妖怪,也沒那麽容易!”


    “文老板,你說我會不會變成一個毒人,以後……以後……都……都不能娶妻生子了?”我說出了心裏最擔憂的事。


    文青山剛才還是一副笑臉,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他看了我一眼,神情凝重地說:“極有可能!恐怕,你以後隻能是孤獨終老了。”


    “啊……”我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感覺便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透,那一刹那間的心情,估計和被醫生告知患了癌症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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