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文青山所說,董教授的身體微微晃蕩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李鬆忙伸手將他扶住,我看了一眼董教授,隻見他臉色蒼白,嘴唇還在微微顫抖著,可以想象,對於一直致力於保護文物的他來說,現在肯定痛心到了極點。


    我本來想勸他幾句,但又不知該怎麽開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文青山輕輕拍了拍董教授的肩膀,說:“董老別難受,咱還是去邵元節的主墓室看看,那口魂石棺還在不在!”


    董教授摘下眼鏡,擦拭一下眼角即將溢出的淚水,點了點頭說:“走!去裏麵看看!”


    因為主墓室位於整座陵墓的正中央,本來想要進入並非易事,首先要知道我們目前所處的墓室是地支十二宮的哪一間,然後根據天支神墓的運行規則準確計算出我們前往主墓室的路線以及開啟石門的時間,稍有差池,便有可能被困在這裏麵。


    但現在既然整座天支神墓已經遭到了破壞,我們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徑直朝著墓室內弧牆的石門走了過去,這道石門直通下一層天幹地宮,離主墓室也更近一點。


    原本我還抱有幻想,祈望並非所有的墓室都遭到了破壞,然而當我們連續穿過幾間墓室之後,我的心裏便不再有任何希望了。因為每一間墓室內都是一片狼藉,除了被砸爛的青花瓷碗之外,能搬走的東西幾乎都被搬運走了,整座墓穴可以說是洗劫一空。


    望著眼前的情形,董教授氣得全身顫抖,他難以抑製激動的情緒,大聲罵道:“這簡直就是明搶!要是抓到這幫強盜,應該統統槍斃!”


    文青山一句話也沒說,眉頭深鎖,快步往前走,我知道,他最擔心的還是位於主墓室的那口魂石棺。


    我們在天幹地宮中轉了大半圈之後,來到了那間遍地都是屍體的弧形墓室當中,這間墓室已經被清理過,所有的屍體都被弄到了墓室的兩側,正中間被清理出了一條道來,地板上,依稀可見車軲轆碾壓過後留下的痕跡。


    見到那些車軲轆印,我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主墓室當中,恐怕隻有一件東西需要特意清理出一條道來並且還使用推車運送,那便是魂石棺。


    當我們順著車軲轆印走到圓形主墓室的大門前,往裏麵一瞧,果然便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原本位於主墓室正中央的魂石棺已經不見了蹤影,偌大的主墓室內,空空如也。


    董教授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文青山雖然是第一次進來這裏,但他顯然也意識到這是什麽地方,轉頭問我:“這裏就是擺放魂石棺的主墓室吧?”


    我點了點頭,說:“那口魂石棺原本就擺放在這間墓室的正中央。”


    文青山沉吟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看來,那幫家夥盜取這座古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若不然,這麽大一座墓穴,也不至於幾乎整個被搬空。”


    董教授猛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老淚縱橫,他喃喃地說:“一夥盜墓賊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掏空了整座古墓,我們竟然完全沒有發覺,這是失職……嚴重地失職……”


    我擔心他的心理承受不住,趕忙勸道:“董叔叔,你別太過自責了,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你也不要擔心,那幫家夥一定逃不掉!被盜走的東西遲早會被追迴來……”


    我勸了半天,董教授卻仿佛完全聽不進去,顯得神情恍惚,我不禁愈加擔心了,這時文青山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讓董老先靜一靜吧!咱們分頭找找看,那幫家夥既然在這裏麵待了這麽長時間,一定會留下什麽線索!”


    文青山說得在理,於是便由李鬆陪著董教授,其他人則在陵墓內找尋了起來。


    因為整座陵墓呈圓環形,於是我們五個人分成了兩組,我和文青山一組,另外三名特警一組,兩組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分頭搜索,然後會合。


    我跟在文青山後麵緩步前行,由於每一間墓室當中都是遍地狼藉,想要從一大堆的碎片當中找到盜墓賊留下的線索並不容易,我倆看得非常仔細,生怕漏掉了什麽。


    然而我倆連續搜尋了四間墓室,除了找到幾張黑煞鬼符之外,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正當我以為不會有什麽收獲的時候,我卻忽然瞥見在一具無頭毛僵的身體旁邊,竟然有一個黑色的錢夾子!


    我不禁微微一怔,趕忙將手一指,對文青山說:“文老板,你看那兒有個錢包!”


    文青山轉頭看了一眼,立刻走上前去,將那個錢夾子拾了起來,打開一看,裏麵有十來張百元鈔票,還有兩三張銀行卡,除此之外,還有一張身份證,文青山將身份證取了出來,我將腦袋湊過去一瞧,不禁大吃一驚,這身份證上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們係裏的安保主任孫正民!


    “我靠!怎麽會是他!?”我脫口驚道。


    “你認識他?”


    “他是我們係裏的安保主任,他的錢包怎麽會在這裏!?”雖說我對孫正民沒啥好感,但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他同心狠手辣的邪教中人聯係在一塊。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皺著眉頭說:“也許他就是邪教中人!你們宿舍樓離這裏最近,他又是你們係的安保主任,讓他看守這座古墓,倒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聽文青山這麽一說,我立刻想了起來,孫正民平時好像的確經常在我們宿舍樓附近轉悠,上次處理荷花池靈異事件,這家夥就忽然冒了出來。爾後對我又異常熱情,我原本一直以為他是因為見我和劉校長在一塊想巴結我,所以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如果他真是邪教中人,那麽或許他隻是為了從我嘴裏套取信息而已!


    我越想越覺得孫正民嫌疑極大,開始仔細迴想他這個人的特征及平日裏的表現,這家夥的嗓門很大,而且似乎是為了在眾學生麵前樹立威嚴,喜歡高聲說話,所以,他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扯著嗓子罵人的模樣。


    剛想到這,忽然腦子一激靈,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我在盜洞內遭遇神秘人襲擊,對方曾經被我用肘部擊中胸口而大喊了一聲,而那一聲喊,不就跟孫正民的聲音很像嗎!?


    我立刻抬起頭來說道:“沒錯!這家夥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將我曾遭人襲擊的事告訴了文青山。


    文青山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說:“這樣說來,這家夥倒好像真跟邪教中人脫不了幹係。隻不過如果他當真是邪教中人的話,應該不懼鬼邪,當時又怎麽會被嚇跑了呢?”


    我一想也是,邪教中人連毛僵、血屍之類的邪乎玩意都不懼,更何況普通鬼魂。但如果孫正民並非邪教中人,他又為何會在這墓穴中出現?我愣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孫正民這家夥一定是讓邪教中人給收買了!


    不過,跟邪教中人合作無異於與狼共舞,我不禁有些擔心,這家夥弄得不好會丟了性命!


    文青山將錢夾子裝進了一個塑料袋內,說:“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咱再找找,看還能找到些什麽。”


    我點了點頭,跟著文青山繼續往前走,兩人剛跨進另一間墓室,便發現不遠處趴著一個人,這人身上穿著運動服,麵部朝下,一動不動。身體下麵還有一大灘黑紅色的血漬。


    我和文青山趕忙走上前去,將這人翻過來一瞧,把我嚇了一跳,隻見這人麵如死灰,七孔流血,雙目瞪得賊大,眼珠子往外凸出,就像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我定了定神,仔細瞧了瞧,這才認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孫正民!


    再看他的腹部,就像是被火力強勁的散彈槍近距離轟了一槍似的,血肉模糊,文青山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頸脈,搖了搖頭說:“已經死了!”


    雖然我已經猜到孫正民恐怕兇多吉少,但卻沒有想到他早已遭了毒手,而且還死得這麽慘,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幫家夥,對幾乎隻要跟他們接觸過的人全都實施了滅口,手段如此狠毒,簡直可謂喪心病狂。


    這時,三名特警也來到了我們所處的這間墓室,見到孫正民的屍體,他們立刻趕了過來,經查驗,孫正民的腹部破了一個大窟窿,讓人感到震驚的是,他的五髒六腑竟然全都不見了蹤影!


    我不禁大吃一驚,這是怎麽迴事?邪教中人如果隻是要殺孫正民滅口,一掌就可以結果他的性命,為什麽還要用如此邪惡狠毒的手段,關鍵是,他的內髒又去了哪兒?


    我不解地問文青山:“文老板,他們殺了他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挖掉他的內髒呢?”


    文青山搖了搖頭,緊鎖著眉頭說:“他的內髒恐怕不是被挖掉的,而是被什麽東西給啃食了。”


    “什麽?”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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