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疤臉很快露出了破綻,黃一仙瞅準機會,手起斧落,一斧子劈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啊”的大叫了一聲,我趁著他扭頭去對付黃一仙的時間,迅速衝上去,一劍刺入了他的大腿,他又是一聲參加,轉身正欲用手中的短刀砍我,文青山眼疾手快,將手中的斷龍斬淩空一劃,隻聽“嗡”的一聲,這家夥持刀的右手竟被齊肘砍斷。鮮血立刻從傷口處噴灑了出來,我離得近,身上被噴得到處都是,文青山趕忙跨步上前,抬手在他身上以及右肩處迅速點了幾下。


    鮮血很快便止住了,而這家夥也不再動彈,直挺挺地站著,眼睛怒視著前方,嘴巴微張,就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


    不用說,他肯定是被文青山封住了穴位。


    總算是把這家夥給製服了,而這會兒賤賤正在一旁痛苦的**著,我和黃一仙顧不得那麽多,趕忙過去查看,他傷得不輕,手臂被劈開了一道近半尺長的大口子,鮮血直往外冒。


    黃一仙很是心疼地安慰他說:“沒事!沒事!隻是傷到了皮肉,沒傷到骨頭。”


    海胡子趕忙從背包內取出急救箱,幫著賤賤處理起傷口來。


    我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爛疤臉,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朝著他便狠狠踹了一腳,他的身體微微晃了晃,並未倒地。


    我又揮動拳頭欲揍他的臉,可拳頭剛揮到一半,卻愣住了,因為我發現,在他那張滿是溝壑的爛疤臉上,竟然有蛆蟲在爬動!而且,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子惡臭味。


    實在是太惡心了,我差一點沒吐出來。


    真不知道一個人究竟得多長時間不洗澡,才能髒成他這樣,當然,他應該並不單單是髒,或許是得了某種奇怪的疾病。


    反正我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了,甚至都不敢靠得太近,我屏住唿吸,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直至聞不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惡臭味了,我這才緩了口氣,誰知就在這時,這家夥的身體卻忽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我先是微微一愣,忽然想到,這家夥不會是想衝開被封住的穴位吧?


    於是趕忙轉頭對正在幫著一塊處理賤賤傷口的文青山說:“文老板,你快過來看看這家夥,他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文青山快步走了過來,他一看爛疤臉的模樣,臉色立馬微微一變。


    “這家夥是不是想強行衝開穴位呢?”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魚腸劍。


    文青山緊皺著眉頭說:“恐怕不是!你還記得警局裏的那個駝子嗎?”


    聽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想了起來,那個駝子在警局被文青山封住穴位之後,也是這副模樣,隻是過了沒一會兒,他就離奇地死了,難不成這家夥也會如此!?


    我腦子裏剛冒出這個念頭,對方忽然兩眼一翻,緊接著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再動彈了。


    文青山上前探了探他的頸脈與鼻息,搖了搖頭:“他已經死了!看來又是自殺。”


    我不禁歎道:“這黑煞鬼教也太邪門了吧,怎麽這麽喜歡玩自殺呢?”


    文青山說:“黑煞鬼教自古以來都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宗教組織,外人甚至不知道他們的教義究竟是什麽!想必他們為了防止教中秘密泄露出去,所以立下規矩,隻要一旦落入敵人手裏,就得以死殉教!”


    “真是有夠狠的!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以死殉教!”


    黃一仙聽到我和文青山的對話,疑惑地說:“不可能是自殺吧,這家夥的身體都不能動彈,怎麽還能自殺呢?”


    文青山抬起頭來看了黃一仙一眼,說:“我想,他或許是用意念殺死了自己。”


    “什麽!?”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文老板,你這話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難不成他隻是動動腦子,就能把自己想死?”


    文青山趕忙解釋:“黃師傅您誤會了!我的意思,他是用意念控製他體內的蠱蟲把自己給殺死了。”


    “蠱蟲!?”黃一仙微微一愣,“你是說他被下蠱了?”


    文青山點了點頭,說:“之前我和石宇曾經配合警方抓住一個邪教中人,不過這家夥被帶到警局後沒過多久,忽然便死了,我原本以為他是服毒而亡,但法醫在他身體裏卻查不出常規毒素。隻是發現他的血液發生了奇怪的變異,而這種變異正是他致死的主要原因!之前我一直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直到後來我翻查資料,發現有一種蟲在咬了人之後,能使人的血液發生類似的變異。而這種蟲,便是一種蠱。”


    聽文青山說到這,我不解地問:“既然是一種蟲子,那為什麽當初解剖駝子屍體的時候沒有發現呢?而且,一條蟲子又怎麽能用意念控製住?”


    文青山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你不了解蠱術,更不了解蠱蟲,蠱術源於西南苗疆,算得上是一種十分厲害的巫術。蠱蟲並非是普通的蟲子,《本草綱目》記載:‘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最為厲害的蠱,名為金蠶,是一種無形的蟲靈,一般人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它一般待在蠱主人體內,蠱主人以自身精血馴養金蠶,能夠與金蠶相互感應。”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邪教中人體內都養著一條金蠶,一旦形勢不利,他們就可以利用金蠶蠱將自己殺死?”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隻是我的推測,也未必便是如此,畢竟我對蠱術這玩意還不怎麽了解。但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家夥死了,唉!”文青山說著,歎了口氣。


    黃一仙立刻瞪了文青山一眼,沒好氣地說:“文老板有什麽好歎氣的!不管這混蛋玩意是自己把想死的也好,還是被蠱蟲咬死的也罷,總之一句話,他是死有餘辜!”


    爛疤臉剛才差點要了賤賤的性命,黃一仙對他自然是恨之入骨。


    文青山說:“我倒不是因為這家夥的死而歎氣,隻是我原本想從這家夥身上查到一些關於黑煞鬼教的線索,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死了。”


    “對了,你們剛才還沒說清楚,黑煞鬼教究竟是怎麽迴事?”黃一仙問道。


    文青山頓了頓,將有關黑煞鬼教的事告訴了黃一仙和海胡子,他倆聽完,都震驚不已,特別是當黃一仙得知進入黃土嶺古墓的那幫盜墓賊也極有可能是黑煞鬼教的人時,更是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怔怔地說:“文老板,你說得是不是真的?這……這未免也太玄乎了點吧……”


    海胡子也覺得不太可能:“是啊,現在社會哪還有可能有這麽邪門的教派!也許是文三哥你想太多了吧。”


    文青山指著地上的幾具屍體反問他倆:“如果不是黑煞鬼教,那你們說說,這幾個家夥又是怎麽迴事?邪門巫術、黑煞鬼符,接踵出現,還有奇怪的紋身,離奇的死亡,你們可別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他倆被問住了,一時語塞,黃一仙沉吟了一會兒,神情凝重地說:“若真是如此,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一個幾乎已經滅跡了的神秘邪教組織,忽然出現,莫非有什麽陰謀?黃老板,你覺得他們想幹什麽?”


    黃一仙搖了搖頭:“我現在完全沒有任何頭緒,甚至還沒想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剛說到這,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衝海胡子問道:“對了!我剛才扔給你的那塊石頭了。”


    “在這兒呢!”海胡子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塊石頭遞還給了文青山,


    文青山接過石頭,拿在手裏仔細地端詳了起來,看他那神情專注的模樣,似乎想要通過這麽一塊小小的石頭便洞悉有關黑煞鬼教所有的秘密似的。


    我瞧著他手裏的石頭,很是疑惑地說:“這塊石頭如果當真與黑煞鬼教有關係的話,怎麽會落入闖王李自成的手裏呢?而且竟然還與大順金印擺放在一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文青山微微一怔,他沉吟了片刻,忽然一拍腦門,說:“我明白了!”


    “文老板你明白啥了?”我不解地問道。


    文青山說:“李自成的大順軍,很可能暗地裏得到了黑煞鬼教的支持!所以,才會將這塊石頭當做與大順金印同等重要的聖物!”


    大家聽了,都吃了一驚。


    海胡子怔怔地說:“文三哥,就憑這麽一塊石頭,你居然就將曆史上最具影響力的一次農民起義與邪教掛鉤,未免也太荒唐了點吧!”


    文青山微微一笑,說:“嗬嗬,我之所以這麽說,也並非僅僅因為這塊石頭。實際上,我對李自成素來沒有什麽好感。一開始,他提出‘均分土地’的政策,的確深得百姓擁戴,但自從他在西安稱帝之後,一切便發生了變化,他逐漸變得貪婪而狠毒,率領他的軍隊幹了無數喪盡天良之事!而且根據史書記載,他甚至對烹食人肉有著特殊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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