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山笑著說:“嗬嗬,要說起來,還真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


    “文教授請講!”


    文青山頓了頓,問道:“我想請問,這棋盤穀周圍,究竟有多少個溶洞呢?”


    祺二爺咂巴了一口旱煙,說:“我們這一帶的洞子可不少,山前山後,都有溶洞。而且洞裏麵大洞套小洞,十分錯綜複雜,沒有十天半月,怕是轉不完。”


    聽了祺二爺所說,我不禁微微一怔,沒想到還真讓文青山給說著了,棋盤穀周圍確實存在著一個龐大的地下溶洞體係,由此看來,大順寶藏還真有可能藏在這一帶。


    文青山顯得有些激動,繼續追問:“那你們去這些溶洞裏麵看過嗎?”


    祺二爺笑了笑,說:“嗬嗬,不怕文老板您笑話,這些洞子,我是一個也沒去過。咱祖上曾經留下祖訓,說洞子是山神居住的地方,要是驚擾了山神,村裏人就得遭殃。所以,咱村裏人輕易不敢進洞。”


    我們都吃了一驚,真沒想到,白家祖上居然留下了這麽一條讓人匪夷所思的祖訓,難道在洞內曾經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


    “這麽說,你們都沒進洞子裏看過麽?”文青山顯得有些失望。


    “那倒也不至於,以前確實很少有人進去,不過近些年,村子裏有些年輕人不把祖訓當迴事,專門進洞子裏去敲石筍,就這破石頭,城裏居然專門有人來收,說是用來做什麽盆景,也不知這盆景究竟是個啥玩意。”祺二爺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頭對我說:“對了,石宇,你還記得白小武麽?”


    我立刻點了點頭,白小武是麻老七的侄子,當年師父就是跟他在一塊的時候出的事,我自然不會忘了他。


    祺二爺說:“白小武這小子,現在就經常鑽洞子,若說起來,他恐怕算得上是村子裏對洞子最為熟悉的人了,有些事你們倒是可以找他問問。”


    “那他現在在哪兒?”文青山趕忙追問。


    一位村民說:“小武這家夥,成天和幾個外鄉人混在一塊,也不知道在搞什麽。”他話剛說到這,忽然抬頭望著院子外麵,說:“正說這小子呢,他就來了。”


    順著他目光注視的方向望去,隻見兩名年輕人正從一條田間小道經過,倆人還不時停下腳步,朝我們這邊張望。


    兩人的年齡看起來都在三十上下,其中一人身材壯碩,上麵穿了一件白襯衫,下麵穿著黑色西褲加皮鞋,頭發三七分,嘴裏還叼著一根香煙,另外一個的身材更是魁梧,染了一頭的黃毛,上身穿著一件黑色印花t恤,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牛仔褲,手臂上還有刺青,從他倆較為時髦的裝扮來看,都不像是棋坪村的人,倒像是從城裏來這兒遊玩的遊客。


    我看了半天,愣是沒認出來,究竟哪一個是白小武,因為這倆人與我印象中白小武的模樣幾乎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祺二爺扯著嗓子喊道:“小武!你過來一下。”


    穿白襯衣的年輕人扭頭答應道:“啥事啊?二爺,我還得去打牌呢!”


    我微微一愣,原來這人是白小武!真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長成了這副模樣,十幾年前見他的時候,他的身材頗為瘦小,臉上也沒什麽血色,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而現在的他不僅身材壯碩,麵色也相當紅潤,完全判若兩人。


    祺二爺一聽白小武說要去打牌,臉色一沉,怒罵道:“你這個敗家子,就知道打牌!快過來,我有事問你!”


    白小武跟站在他身旁的黃毛耳語了幾句,黃毛轉身走了,白小武極不情願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二爺,啥事啊?”


    祺二爺指了指我,抬起頭來問白小武:“你還認得他嗎?”


    白小武瞟了我一眼,神情淡漠地答道:“不認識。”


    祺二爺輕哼了一聲,冷冷地說:“他就是當年救你的莫道長的徒弟,莫石宇!”


    白小武又瞟了我一眼,神情依然淡漠,“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何況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娃娃,我哪裏會認得呢!”


    白小武話雖然說得在理,但他生冷的語氣讓我覺得心裏一陣不爽,我對這家夥本來就沒什麽好感,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裏,總會不由自主地將師父的死與他聯係起來,畢竟當年師父出事的時候,隻有他在現場,而且關鍵是,師父出了事,他卻活著從那山溝子裏逃了出來。雖說他不至於會是殺人兇手,但師父之死恐怕與他也不無關係。


    祺二爺也被白小武的言語給激怒了,霍的站起身來,舉起手裏的旱煙杆就要去敲打白小武,坐在他身旁的幾位村民趕忙起身將他拉住。


    祺二爺氣得滿臉通紅,破口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當年要不是莫道長,你這畜生能活到今天!?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擺給誰看呢!”


    白小武並不答話,低垂著頭,緊咬著牙關,麵色鐵青。


    雖說我心裏也感到不爽,但祺二爺為了白小武的一句話便大發雷霆,還是讓我感到有些驚訝,而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幾個村民非但沒有勸阻祺二爺,也紛紛跟著一塊指責起白小武來。


    聽他們說了一會,我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其實他們並非是因為白小武對我的態度不好才會指責他,而是積累已久的怨氣。


    原來,自從當年發生那件事之後,白小武的性情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對父母十分孝順的他,變得越來越叛逆,這些年來,他惹下了不少禍事,由於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不但經常盜取村裏人的東西,而且還因為偷偷賣掉了家裏的水牛,逼得他父母一氣之下喝了農藥,雙雙離世。如今,村裏人誰也管不了他,當然,唯有祺二爺還能說他兩句。


    見眾村民不但沒有要停止指責白小武的意思,反而越說越起勁,甚至把七八年前白小武偷了誰誰家雞的事也搬出來說。黃一仙擔心沒完沒了,不得不上前打起了圓場,經他好一番勸說,眾村民這才停歇。


    白小武從始至終都低垂著頭,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大家不再說了,他才抬起頭來,神情依然淡漠,似乎早已習慣了村民們對他的指責,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要是沒其他什麽事,我先走了。”


    白小武轉身正欲離開,祺二爺卻又將他喊住:“你先等等!”白小武又轉過身來,祺二爺咂巴了一口旱煙,坐在凳子上緩了緩神,才開口說道:“這位文教授是從省城來的專家,此次他跟著石宇和黃道長一塊來,是為了考察咱棋盤穀周圍的洞子,村裏就數你對洞子最熟,他們想了解洞子裏的情況,你跟他們介紹介紹吧。”


    白小武看了一眼文青山,冷冷地說:“幾個破洞子有什麽好考察的,我也沒啥好介紹的,洞子裏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祺二爺正欲發火,文青山卻走上前去,笑著對白小武說:“嗬嗬,小武兄弟你放心,我不會白白耽誤你的時間。”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錢包,從裏麵掏出幾張百元鈔,遞到了白小武麵前,“這樣吧,我用五百塊買你幾個小時,如何?”


    白小武看著文青山手裏的錢,一下子愣住了,眾村民也一個個麵麵相覷,估計大家怎麽都沒有想到,文青山居然肯花錢買遊手好閑的白小武的時間,對於他這種人而言,恐怕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見白小武沒有伸手接錢,文青山歪著脖子問:“怎麽?不肯把時間賣個我麽?還是嫌錢少?”


    白小武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從文青山手裏將幾張百元鈔奪了過去,大聲說:“賣!怎麽不賣!”


    祺二爺見白小武居然還真拿了錢,立刻站起身來,指著白小武的鼻子便罵:“你這畜生,文教授就找你問問情況,你……你居然……”


    未等祺二爺把話說完,文青山趕忙勸道:“祺二爺不必生氣,我一直以為,時間是世上最寶貴的東西,既然我耽誤了小武兄弟的時間,自然得給予一定的報酬。”說到這,文青山又扭頭看向白小武,說:“小武兄弟,既然你收了錢,那就請坐下聊聊吧。”


    白小武將錢收進口袋,也不客氣,拉過一條長凳便坐了下來,惹得祺二爺又是一陣不滿,用一雙忿恨的眼神怒瞪著白小武,而白小武卻也毫不在乎,隻顧著跟文青山聊了起來。


    文青山向他問起了棋盤穀周圍溶洞的分布情況,白小武告訴我們,在棋盤穀周圍,分布著三個溶洞,分別名為虎口岩、**岩和飛蝠岩,其中麵積最大、地形最為複雜的是虎口岩,因形似虎口而得名,洞內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連,由於洞內的地形十分錯綜複雜,若是不熟悉的人進入洞內,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在裏麵迷失了方向,所以它還有一個別稱,叫迷蹤七十二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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