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山將厚厚的信封遞了過去,牛胖子的一下子愣住了,並沒有伸手接過,文青山二話不說,將信封硬塞到了牛胖子手中,又朝著黃一仙一抱拳,道:“文某今日還得趕迴省城去,就不打擾了,黃師傅,告辭!”


    黃一仙點了點頭:“慢走!”


    文青山轉身朝著停在馬路對麵的豐田越野走了過去,可他還沒走幾步,牛胖子卻忽然抬起頭來,喊住了他:“你先等等!”


    大家都是一愣,文青山轉過身來:“小兄弟還有何事?”


    牛胖子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能不能帶……帶我一塊去省城……”說完,便又迅速低下了頭。


    大家都沒想到牛胖子居然會提出這麽個要求。


    我趕忙問道:“牛胖子,你要去省城幹嘛呢?”


    牛胖子低聲答道:“我想跟著一塊去找牛少華。”


    “你還想著要跟那家夥拚命呢!我們都跟你說了,這樣做不值得!隻要證明了書是被他拿走了,到時候就報警,他一定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我不是要找他拚命,可……可我爹被人殺害了,兇手還沒找到,難道我在家裏幹等著麽……嗚嗚嗚……”牛胖子說著,居然激動地痛哭了起來。


    弄得我和賤賤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諸位若是信得過我,不讓就讓這位小兄弟跟我一塊去省城吧,我自會安排好一切。”


    黃一仙想了想,對我和賤賤說:“既然軍伢子想去省城,就讓他去吧,有文老板照顧他,我也放心,再說了,你倆過幾天也得迴學校去,讓軍伢子一個人留在這裏天天陪著我和翟伯兩個糟老頭,隻怕心裏的創傷更難愈合。”


    我一想也對,若是牛胖子去了省城,周末的時候我和賤賤還能去看看他,陪他聊聊天,而且遠離了這個傷心之地,也有助於他早日從痛苦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我和賤賤不再阻攔,牛胖子上樓收拾了一些衣物,當天便跟著文青山走了。我和賤賤因為擔心他在省城會住不慣,於是也提前一天趕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之後,我倆沒迴各自學校,直接便去找牛胖子。


    文青山開的古玩店名為古淵閣,我和賤賤從汽車南站打了個車,先是報出古淵閣的名字,的士司機並不知道在那兒,這倒是在我倆意料之中,因為一般開古玩店的人喜歡清靜,也不願意太過張揚,所以店鋪往往都開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文青山的古淵閣,便是開在了省博物館的後麵。


    於是我們便讓的士司機把我倆送到了省博物館,下車之後,我倆找尋了半天,才總算在博物館後麵的一條小巷子裏找到了古淵閣。


    這是一座兩層高的仿古式建築,青磚牆、琉璃瓦,以及門前的兩根黑漆圓木柱子,無不透射著一股古色古香的氣息。


    大門上方,掛在一塊略顯陳舊的金字招牌,上麵正是刻著“古淵閣”三個大字。


    我倆踏進了店內,店內並沒有其他客人,顯得冷冷清清,一名年輕的夥計正在火爐旁嗑著瓜子,見我倆入內,頭也不抬地說道:“隨便看看,一樓所有的玉石全都三折優惠。”


    玉石?我倆不由微微一怔,再仔細一看,這店裏麵賣的全是翡翠玉石,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古玩、字畫。


    難道是我倆找錯地方了?我向那位夥計開口問道:“這古淵閣難道不是古玩店麽?”


    夥計抬起頭來,打量了我倆一眼,見我倆一人手裏拖著個行李箱,說:“是古玩店!怎麽,你倆有貨要出手?那可真不巧了,今天老板不在,古玩買賣做不了。”


    “文老板不在?他去哪了呢?”


    夥計微微一愣:“你們認識我們老板?”


    我點了點頭,說:“其實我們是特地來找文老板的,不做買賣。”


    “既然是這樣,那你倆先進來坐會吧,老板可能得晚點才迴來。”夥計招唿我和賤賤在火爐旁邊坐下,並拿出看一盤瓜子。


    我們三個便坐在那兒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閑聊了起來。


    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古淵閣的第一層主要是經營翡翠玉石,至於古董、字畫什麽的,則都在樓上,而且,大多數珍貴的古董都不在店裏擺放,店裏放置的隻是仿製模型和相關介紹,若是有顧客看中了,再去專門收藏古董的地方驗貨。


    店裏也會外收古董,但無論是買還是賣,隻有文青山在的時候,才做古董生意,因為古董生意不比其它,若是沒有經驗,很容易便看走眼。店裏兩名夥計雖然跟著文青山學了幾年,不過卻依然不能獨當一麵。


    我們三個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多小時,文青山終於迴來了,而牛胖子便跟在他的身後。


    牛胖子見到我倆,又驚又喜:“老大、賤哥,你倆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唄,怎麽樣,來了文老板這兒還適應麽?”


    “還行!文師傅對我很好,剛才還專門帶我去買了個手機,我正打算迴來之後給你們打電話呢。”牛胖子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台諾基亞手機,臉上露出了近半個月以來難得的一絲笑容。見此情形,我和賤賤心裏稍稍放心了些許。


    見時間不早了,文青山便叫我倆一塊去他家吃飯,我倆正好也想多陪陪牛胖子,嘴上客氣了幾句,便跟著去了他家。


    他家其實就在古董店的後麵,是一座四合小院,家裏沒有其他人,因為他早些年跟老婆離婚了,兒子跟著老婆去了美國,偌大的院子隻剩下他一個人,於是便讓牛胖子住在他的家裏,正好可以跟他作個伴。


    晚上吃飯的時候,牛胖子跟我和賤賤說,文青山答應收他做徒弟,教他辨識古董,他仔細考慮了一下,想著反正現在迴去也是無家可歸,所以他決定留在省城。


    我和賤賤對他這個決定自然是舉雙手讚同,因為這樣一來,我們三兄弟便又能時常聚在一塊了。


    吃完晚飯,文青山親自開車將我和賤賤分別送到了各自學校,我對這家夥頓時又多了幾分好感。


    第二天,寢室裏那三個家夥也都趕來了學校,一見到我,便向我問起關於考察黃土嶺古墓的事,我怕把在古墓裏的真實遭遇說出來會嚇到他們,於是隨便胡扯了幾句搪塞了過去。


    我們四個相約一塊去交學費,路上卻碰到了我們班的班長王海,畜生幾個都知道,因為我和董曉丹的關係不一般,王海看我極其不順眼,為了我不被王海找麻煩,於是故意擋在了我的前麵,誰知卻還是被王海給瞧見了,他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伸出肘子,在我腰上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撞得我肋骨一陣生疼,我當時就毛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冷說道:“道歉!”


    王海一把將我的手甩開,喝道:“你***算哪根蔥!”


    他這一聲喝,立刻喚來了七八個平日裏經常跟他混在一塊的同學,將我們幾個團團圍住。看這架勢,似乎是想要動手。我立刻握緊了拳頭,要說打架我可不怕。大不了受點皮肉之苦,但氣勢不能輸。


    但畜生幾個可不想惹事,畜生趕忙上前勸和,三兒和麥子則死死把我抱住。


    畢竟是在學校,而且是在教務科門前,很快便有位老師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厲聲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王海再怎麽也不敢在教務科門前動手,他怒瞪著我,壓低聲音說:“你最好給老子在學校裏乖乖待著,當個縮頭烏龜,你隻要敢踏出學校一步,我找人廢了你!”


    瞅著他那副氣焰囂張的模樣,我立刻想到了牛少華那家夥,當時就想狠狠給他一拳,不過終究還是忍住了,在教務科門前動手,除非我不想在學校混了。


    正式開學之後,董曉丹仍然常常跟我混在一塊,我也絲毫不避忌,畜生擔心王海再來找我麻煩,勸我與董曉丹保持距離,說什麽紅顏禍水,我卻懶得理會。在我看來,我和董曉丹之間壓根就沒什麽,隻是王海非要無理取鬧而已。以我的脾性,自然不會屈從。


    過了幾天,倒是什麽事也沒發生,王海並沒來找我麻煩,事情似乎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周末,我和賤賤約好了一塊去古淵閣看牛胖子,在學校吃完早餐,我便獨自出了校門。


    古淵閣離我們學校其實並沒有多遠,在我們學校門口坐公共汽車到省博物館,也就四站路而已。


    等來了一趟直達省博物館的213路汽車,上車之後,我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子剛剛啟動,卻又被人攔停了下來,原來是還有人要上車。


    不一會兒,上來了三個剃著平頭、戴著墨鏡、身穿黑色西服的家夥,看他們這身打扮,便像是黑社會的混混。


    三個家夥上車之後,都在我周圍坐了下來,我後麵坐了兩個,還有一個則直接坐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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