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定定地注視著銀若宸,這一切是真的,他找過來了,不是做夢!


    隻是,他們還能迴到從前嗎?


    這中間發生了多少事,又怎麽可能?想到了深山中的苗青陽,她的臉慢慢冷了下來,甚至陰冷得可怕!


    他一如從前風流俊俏瀟灑,而她已經變成一個真正的醜女了,她現在這個模樣一定難看極了,從沒有照過鏡子,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能生存已經是極限了!容貌恐怕早就毀了!


    她挪到了一邊,低下了頭去。


    看到身上的衣服都換上了新的,臉不由微微發燙,這是他替她換的嗎?小兔子呢?


    “若宸哥哥,水兒在哪裏?我要見他。”認清了事實後,寒菱低聲問道。


    “別急。”銀若宸溫和地說道,“他好好的呢。”說到這兒,眼神莫測地望著她,像是在探究什麽,又怕傷到了她,好久才下定了決心輕聲問道:“菱兒,告訴我,水兒是不是我們的孩子?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帶好我們的孩子的。”


    寒菱的身形震動了下,手握成了拳,眼瞼低垂,避開了他的目光,很久沒有言語,心裏掙紮著,如果告訴了他真相,她或許就會迴到他的身邊,過上花團錦繡的日子,他重情重義,應不會虧待自已。


    可青陽哥哥怎麽辦?已經失去雙腿的苗青陽如若再失去自己,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她沉默著!


    銀若宸的雙眼晶亮,閃著期望的光!


    “菱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的,相信我。”伴隨著寒菱的沉默不言,銀若宸溫聲寬慰道。


    “不,若宸哥哥,我們...已經..離婚了。”寒菱猛然抬起了頭,直視著銀若宸的眼睛冷漠地說道。


    她的臉沒有一點點表情,甚至沒有一絲難過。


    銀若宸怔了下,心中一痛,隻是微微一笑,並不迴答此話,反而進一步地問道:“菱兒,告訴我,水兒是我們的孩子嗎?”


    “不,他不是。”寒菱斷然否定道,神情冷得橡外麵的天氣。


    銀若宸的心一沉。


    一定是她有什麽苦衷吧!不可能,如果不是他的孩子會是誰的呢?想到這兒,毫不介意,溫言笑道:“菱兒,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瞧著你現在這樣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可是上天還是有好生之德的,瞧,我們不是還重逢了嗎,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償還你的,水兒一定是我們的孩子,他長得那麽像我,你也曾經答應過我的,是嗎?他長得多像我啊!“


    銀若宸說得神往,臉上是迷人的微笑。


    “不是。”寒菱再次大聲說道:“若宸哥哥,我們之間已經成為了過去,當年我跳進那麽湍急的河流裏,孩子怎麽可能還能保住,我又不是神仙,是青陽哥哥救了我,在我危難的時候救了我,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銀若宸突然感到一陣暈天暗地,站立不穩,後退了一步,很快鎮定下來,微微笑道:“菱兒,你受苦了,是我對不起你,沒關係,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說完就要走上前去拉她的手。


    寒菱後退二步,冷冷地說道:“若宸哥哥,我們之間情深緣淺,是不可能的了。”


    空氣凝固了!銀若宸呆若木雞!


    “娘,娘。”水兒跑了進來,小兔子笑眯眯地跟在身側。


    “水兒。”寒菱摟緊了紮到她懷裏的水兒,摸著他的頭,心裏泛酸,眼角的淚滑落下來,悄無聲息!水兒,對不起!不能讓你跟親生爹相認,不要怪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啊!


    “姐姐,好在水兒是偷跑進了王爺的營寨,好好的,沒有一點事,王爺對水兒可好了,要是落在壞人的手裏那就麻煩了。”小兔子僥幸的笑眯眯地說道。


    寒菱把頭埋在水兒頭上,默默無言。


    小兔子很快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


    “水兒,走,我們迴家去。”寒菱收拾了下心情,拉著水兒就要離去。


    “菱兒,你要去哪?”清醒過來的銀若宸哪肯輕易放棄,忙忙驚問道。


    “王爺,打擾了,謝謝相救,大恩不言謝,我們要先走了。”寒菱牽著水兒的手朝著銀若宸鞠了半個躬,越過他就要離開。


    “菱兒。”銀若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霸道地說道:“不能走。”


    “王爺,請你放開我。”寒菱的手被他的大手緊緊扣住,動彈不得,隻得慍怒地說道。


    “菱兒,外麵天寒地凍的,你不能走,水兒還小,你們若過得好也罷,可你們這個樣子,這樣出去會自尋死路的,我不能放任不管。”銀若宸滿臉嚴肅地說道。


    “王爺,這麽多年了,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比這更艱苦的環境都有過,這又算得了什麽。”寒菱冷冷一笑說道。


    銀若宸的心頓時像被人抽打了般生疼,陣陣愧疚湧上心頭,不知道那年她跳下護城河是怎樣得救的,這些年又是怎樣熬過來的?一個弱女子究竟要經受多少的苦才能熬過來,看她們現在野人般的生活,這該有多苦啊!


    現在他已經富甲天下了,完全有能力讓她幸福了,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為了讓她適應沒有他的日子而刻意疏遠她,他們的前程花團錦繡!可現在感覺卻告訴他,似乎有什麽東西變了!


    心,越來越痛,滴著血!痛得他臉都扭曲起來,在夢中,不知多少次,想著她的困境,心都會痛,如今總算找到了,不弄清原因怎能任她再次離去,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虛弱的身子再遭受困苦的折磨,這樣置他於何地?


    “菱兒,先別急,用過飯再走好嗎?”銀若宸知道硬的不行,當下隻得改了策略,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我早已吩咐廚師給你們備下了飯菜了,求你了。”


    銀若宸的聲音溫軟得讓寒菱的心硬不起來,此時的水兒更是不肯離去,這幾日呆在營帳裏與平日呆在山裏的茅草屋那真個是天壤地別,在這裏有了銀若宸的庇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要他想吃的,立即就會有人送到麵前,甚至想要玩什麽都會有人陪著,對他好得不行!


    長這麽大才遇著這麽好的地方,哪會舍得離去,當下水兒抓著寒菱的衣服,哀求道:“娘,就聽王爺的,用了飯後再走吧,我餓。”


    寒菱低頭望著水兒祈盼的眼睛,心裏酸酸的,淺淺歎息了一聲。


    銀若宸見寒菱思想有了動搖,暗自高興,立即吩咐傳飯。


    很快一桌子好酒好菜擺了上來。


    銀若宸拉著寒菱坐了下來。示意小兔子帶著水兒在旁側坐下來。


    寒菱坐在飯桌前,麵對著滿滿一桌子好菜卻沒有絲毫胃口。


    “菱兒,瞧你臉無血色,喝點血燕,這是軍中禦醫從皇宮帶來的。”銀若宸端過一碗血燕遞到寒菱麵前溫存地說道。


    寒菱沒有動彈。


    晶瑩剔透的液體冒著絲絲熱氣,她的心卻很沉很沉,猶記得為了給自己補身子,他不顧顏麵親自去找朝中好友要血燕,這血燕有耐寒大補氣血的功效,想那年,她隻身跳入護城河,又能在如此嚴寒惡劣的天氣下生下水兒,硬是支撐了下來,想來都是這血燕的功勞,幸得銀若宸在孕前強迫她喝了許多血燕。


    低下頭去,淚濕眼眶,寒菱真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了情緒痛哭出聲來,她咬緊了牙關。


    “菱兒,來,喝點吧!”銀若宸親手拿起湯勺舀了點血燕遞到寒菱嘴邊溫柔地說道。


    寒菱不想張開口,可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還是張口喝了,然後自己接過了碗,麻木地喝了起來。


    “菱兒,我們已經有五年沒見麵了,那年多虧了你呀!”銀若宸萬分感慨,倒了一杯酒遞給寒菱說道:“來,我們喝點酒禦寒。”


    寒菱低頭接過酒杯,手握著酒杯默然無語。


    銀若宸仰頭喝下一滿杯酒,笑笑道:“菱兒,那年你設計要灌醉我,結果把自己給灌醉了,傻丫頭,我早就知道你的詭計了,怎會中你的圈套呢?”


    他的話把寒菱帶到了一個很遠很遠的記憶中,已經麻木的記憶開始複蘇,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精進到體內,血液開始沸騰!


    “若宸哥哥,娘,還好嗎?”她眨著明眸,有些心痛地問道。


    “好,好。”銀若宸清亮的眸子裏滿是溫存的笑意,他的菱兒終於會問到家人了,內心裏盈滿了喜悅,“菱兒,娘很想你,那年得知你失蹤的事後眼睛都快哭瞎了,一個勁地直說是她害了你。”


    娘,寒菱的情緒激動,眼淚再也控製不了決堤般洶湧而去,很快就淚流滿麵了,這麽久了,再艱難時都沒有流過如此多的淚,可今日一杯苦酒,勾起不堪的往事,再也無法忍住了。


    銀若宸眼紅了,拉著寒菱滿是凍瘡的手痛惜不已。


    這一切到底是誰之過?為什麽會這樣?他們原本就是相愛的人啊!


    這頓飯吃了很久。


    水兒吃飽喝足後,很快睡著了!銀若宸抱著他上了塌。


    小兔子和楊路知趣地退了下去。


    寒菱情緒激動,趴在飯桌上痛哭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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