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青管家與李嬤嬤,寒菱的心平定了很多。


    “小兔子,隨我到外麵走走。”寒菱叫上小兔子朝外麵走去。


    又到了一天的黃昏了,又是一個落霞滿天的美好黃昏,那輪落日高懸在天際,太過於炫目,不忍直視。


    寒菱低著頭慢慢走著,連二旁的花花草草也沒有心思去觀賞了。


    不知走了多久,倍感落寞與淒清,心中卻揮之不去那個偉岸的身影,那曾經嵌進了她生命的身影,就這樣無故消失了,竟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他的人了,為什麽會那麽狠心,竟連個原因都沒有,就這樣把她冷落了。


    寒菱心中的苦水不斷的湧現,又吞下,直到心疼得麻木了,這才感覺到舒服了點,那種窒息感才消彌了些。


    “菱兒。”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寒菱驚得抬起了頭,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滿身戎裝的苗青陽正站在前麵的青草地上,驚喜地望著她,落日的餘暉正斜射過來,反射著他的臉,寒菱有些頭暈眼花,望不真切他的麵容,但知道眼前站著的男人就是苗青陽。


    自從上次遠赴雁門關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似乎把他給忘了。


    “青陽哥哥,你怎麽會到了王府?既到了王府怎麽不去找我呢?”寒菱心生歉意,走上前去,笑笑問道。


    “菱兒,你瘦了。”苗青陽盯著寒菱的臉瞧了半響後,說道,“菱兒,你過得還好嗎?”


    寒菱噎了下口水,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說道:“我,還好,你呢?”


    苗青陽隻是望著她,打量著,說道:“我還能怎樣,也就是這樣了。”


    寒菱聽得黯然神傷,囁嚅著:“青陽哥哥,你該成家立業了。”


    “是的。”苗青陽淺歎口氣,笑笑說道:“這次完成任務後,我便會離開軍營迴家娶親生子,孝順老父了。”


    “青陽哥哥,你要執行什麽任務?”寒菱聽到苗青陽這一說,有點驚訝,娘已經接到王府了,苗青陽的任務原本是到清心庵照顧娘的,如今娘已不需要他的守護了,那他又來到了王府,會是什麽任務呢?


    “青兒,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有些也不好說,反正近段日子我都會呆在王府護衛王府的安全,若有什麽事要找我幫忙的盡管過來找我。”苗青陽說到這兒,不由苦笑了下說道:“當然了,你現在是銀王妃了哪還需要我的幫助呢。”


    “青陽哥哥,別嘲笑我了,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窘況了。”寒菱無奈地說道。


    一陣嬉笑聲傳來,遠處一群花花綠綠的女人正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個男人,寒菱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銀若宸,現在的銀若宸又開始胡作非為了,寒菱臉色發白,低下了頭。


    苗青陽望了望遠處的嬉笑聲,扭頭瞧著寒菱發白的小臉,淺歎了聲,說道:“菱兒,你別在意,他是獨一無二的銀王爺,他的生活不是一般的男人所能有的,你要體諒他。”


    “青陽哥哥,你也這麽認為嗎?”寒菱心痛地問道。


    苗青陽眼裏閃過一抹暗光,以前他就提醒過她,可她執意要選擇這種生活,現在還能怎麽說?當下隻是默然不語。


    “我先走了,記住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苗青陽望了望天,溫言說道。


    寒菱微笑著點了點頭。


    苗青陽走了,背影是那麽沉重與蕭索,寒菱的心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娘娘,我扶您到前麵的石凳上坐會兒吧。”小兔子輕聲說道。


    寒菱點了點頭。


    嬉笑聲竟然越來越近了,寒菱感到心驚肉跳,正想著趕緊躲避,卻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王爺昨晚好勇猛啊,踐妾都受不了了。”


    “妖精,放心,本王今晚保準讓你們欲生欲死,快活似神仙。”銀若宸哈哈大笑著,不正經,放浪的聲音如同帶刺的荊棘刺得寒菱遍體麟傷,連心都在滴血。


    他們已經朝這邊走來了,就在身後。


    寒菱想站起來走,卻挪不動腳步。


    “喲,這不是銀王妃嗎?”秋主子尖銳的聲音震得寒菱的耳朵極不舒服,寒菱的心抖了下,隻想要離去。


    “銀王妃,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這氣色可不太好呢!“阮側妃上前一步,瞧著寒菱的臉,關切地問道。


    阮側妃的這種關心讓寒菱聽得極為刺耳,可她根本就不會去在意她們這些冷嘲熱諷,隻是抬頭平靜地朝銀若宸瞧去。


    這個男人,就在那天他們吵架後,就一直沒有來瞧過她了,甚至有好些日子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了。


    寒菱清冷的眼光穿透了所有圍繞著他的女人,直視著銀若宸。


    銀若宸聽得她們的聲音驚愕得抬起了頭,正遇上寒菱那清冷的眼光,一時有些慌亂,嘴唇張了張,別過頭去。


    “銀王妃臉色發白,消瘦得像個鬼似的,怕不是得了什麽大病吧。”吳庶妃譏諷的一笑,故意誇大其辭地說道。


    “是呀,聽說以前的二個銀王妃都是死於非命呢,還是王爺對踐妾們好,沒讓踐妾們做銀王妃,說不定哪日就死了呢。”月夫人摟著銀若宸的腰,全身都貼在了他的身上,嬌滴滴地說道。


    寒菱的眼睛隻是死死地盯著銀若宸,想瞧清他的心,他的心為何會那麽狠?到底她犯了什麽死罪,就讓他連瞧她一眼都是多餘!


    “夠了。”銀若宸躲閃著寒菱的眼睛,把頭扭向一邊,低聲喝道,“宴席快開始了,走吧!”


    那般女人聽到銀若宸的斷喝聲全都閉上了嘴,簇擁著銀若宸朝前麵走去,經過寒菱身邊時,全都幸災樂禍地瞧著她,滿臉的鄙視與不屑,眼裏盡是得意的笑。


    寒菱努力使自己站穩,盡力支撐著,讓他們從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地走過,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銀若宸,可銀若宸根本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寒菱心如死灰,眼前無數個黑影在重疊。


    “娘娘,怎麽了?”小兔子扶著寒菱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地叫道。


    寒菱頭暈得厲害,腦海裏全是銀若宸決絕淡漠的臉,剛邁開一步,眼前一暗,軟綿綿地朝地上栽去。


    “娘娘,怎麽啦?”小兔子淒厲地叫著,嚇得語無倫次,隻是慌亂地朝著還未遠去的銀若宸叫著:“王爺,王爺,求求您救救娘娘,娘娘已經暈過去啦!”


    小兔子淒涼的叫聲,驚動了所有的人。


    銀若宸聽到這聲音,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心髒跳得慢了半拍,隻一瞬間,清醒過來,掉頭朝寒菱跑來。


    “菱兒,醒醒啊,怎麽了?”銀若宸額角青筋暴起,奔向倒在地上暈過去的寒菱,抱起她朝東寢殿走去。


    圍著銀若宸的那些妻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全都呆呆站著。


    “哼,等著瞧吧,這銀王妃不久就要升天了。”秋主子惡毒的說道。


    “為什麽?”從慌亂中驚醒的女人們紛紛問道。


    “這還用說嗎?你瞧她那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不就是個死人嗎?”吳庶妃笑得陰險,“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銀王爺克妻,這銀王府的正妃娘娘都沒有一個好下場的,後果全是死翹翹。”


    吳庶妃一番話聽得眾人毛骨悚然,想起了以前二個正妃娘娘的下場,全都停住了笑聲,夜,已經來臨了,僥幸與看笑話的心裏使得她們全都像打了雞血般興奮,不一會兒,便結伴去遊玩去了。


    “快去傳禦醫。”銀若宸抱著寒菱邊朝東寢宮飛奔而去邊朝小兔子吩咐道。


    小兔子哭著朝禦醫的方向跑了。


    銀若宸眼裏滲出可怕的光,雙手抖動著,懷裏的女人太瘦了,瘦得隻剩下了皮包骨,抱在懷裏輕若無物,這與以前那個曼妙的柔軟的身子根本無法可比,她滿臉蒼白,容顏憔悴,臉上的哀痛隱約可現,就是暈過去了,雙眉還在緊鎖著。這個倔強,愚蠢的女人,為什麽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


    銀若宸的心一陣陣抽得生疼,摟緊了她,很快就奔到了東寢宮,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俯身望著她,雙拳緊握,默然無語。


    菱兒,你要習慣沒有我的日子,不要怪我心狠......,你不是很堅強嗎?不是很快就能站起來嗎?你這個蠢女人,為什麽會這麽癡情,上次在雁門關逃跑時的那股狠勁去哪裏了?為什麽要如此死心眼?


    銀若宸望著東寢宮裏的一切,他有多少日子沒來了?似乎並不是很久,可他的感覺卻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東寢宮一切如舊,裏麵散發出淡淡的白禾花香味,一切都如從前,隻是他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嗎?這一切還能再迴到從前嗎?


    銀若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菱兒,我害了你,原以為能給你幸福,守著你白頭到老的,可是一切都變了,我隻能這樣啊!如果你不是那麽在意,沒有那麽癡情,像其她所有的女人那樣安於現狀,或許不用這樣,也不會這麽痛苦,可你執著,偏激,我隻能這樣斷了你的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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