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急急朝東寢宮走去。


    “王爺。”寒菱並不理會其它,直接走了進去。


    銀若宸正在換衣服,見到急急走來的寒菱嚇了一跳,不由臉色難看起來,朝著寒菱怒道:“誰讓你進來的?你還有沒有規矩?你一個女人家怎麽能隨便走進男子的房內。”


    寒菱被銀若宸的一頓怒喝驚得不知所措,呆呆站著。瞬間明白過來,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這麽多日子來,她天天盼著見到他,可他對自己冷漠不說,卻還像仇人那樣怒喝她。


    這東寢宮他又不是沒來過,別說是以前日日睡在此處,就是她生病期間也是睡在此處,什麽時候會變得如此不通人情了?


    寒菱怔怔地站著望著銀若宸。


    銀若宸換好衣衫不再理會寒菱,匆匆地走了出去。


    寒菱呆坐在銀若宸的床上久久不願離去,這麽多日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迴來了,雖然是因為馮公公失蹤的事迴來的,但總算是迴來了。


    可他對自己的態度令她再難承受。


    小兔子跟在身旁,知道寒菱這些日子的苦,也不言語不催促,默默的陪著。


    不知坐了多久,寒菱覺得手腳都發麻了,她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蜷縮著身子,神情呆滯!


    秋雨進來看過她幾次,自從寒柳被銀若宸打發走後,秋雨收斂了不少,也不說她,由得她坐著。


    直到黑夜來臨了,小兔子眼見寒菱米粒未沾,怕她熬不了了,便迴廚房去準備晚飯了,寒菱還是呆坐著。


    “王爺。”秋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寒菱麻木的意識才漸漸迴來。


    銀若宸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寒菱迷茫地抬起了頭。


    “你怎麽還在這兒?”銀若宸見到寒菱還坐在他的床上,眉頭一皺,麵露不悅地問道。


    寒菱望著他不說話。


    “趕緊走,本王要歇息了。”銀若宸冷漠生硬地說道。


    “不,王爺,我是你的小跟班,我不走。”寒菱木然坐著,耍無賴地說道。


    “你,你放肆!不要以為有瑞姑姑護著,就可以在本王麵前為所欲為。”銀若宸厲聲說道。


    眼淚再次盈滿了她的眼眶,她抬起墨黑的杏眼望著銀若宸傷心地說道:“王爺,你現在這麽討厭我嗎?那你為什麽要救我?何不讓我淹死算了。”


    銀若宸愣怔了一下,忽然生氣地說道:“這可真是好笑了,難不成本王救人還不對了嗎?”


    ”對,王爺,你不該救我,你應該讓我去死,我這樣卑微的女人不應該活著。”寒菱趴在床上痛哭起來,自從她跟著苗青陽逃離王府至今,他們之間再無溫存,竟連基本的情義都無,以前見麵互相傷害,待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可他對自己卻出奇的冷,冷得寒菱都不敢相信,那個救她的人會是他。


    聽著寒菱的哭聲,銀若宸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自從上次和瑞姑姑談話後,他就已經決定忘記她了,也已經接受了她是自己妹妹的決定。


    如果她是香菱,那就是他的親妹妹,自己對她特殊的感情也僅隻能如此而已!


    這段日子逃離在外,他已經打算徹底遺忘這段過去,重新開始了,因此,得知她醒來後,他逃離了,那日在小溪邊,她來找他,他裝作沒看到,獨自逃離了。


    這麽多天,他逃離在外,不想迴王府,就是不想見到她。


    以為她也會淡漠下來,畢竟她心中想的,喜歡的人還是苗青陽,不想到到如今了還在這兒與他糾纏不休。


    一個女人能為了一個男人跳河自殺,銀若宸或許是真的感動了,想到她的處境,念著苗青陽對寒菱的癡情,因此他改變主意收留了苗青陽,決定成全他們。


    可現在她卻在這裏怪自己的冷漠,不覺可笑之極。


    “王爺,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是故意不想理我的,是嗎?”寒菱悲痛地問道。


    “是。”銀若宸冷冷地答道,“你快點走吧,記住你現在是本王的妹妹,本王以後都會把你當成親妹妹的,你放心,我會隨時護你周全的。”


    銀若宸的語調冷而硬,卻也顯得生疏有禮,不失分寸。


    ”不,王爺,我不要,我寧願再做你的小跟班,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輩子我就服伺你好嗎?”寒菱幾乎乞求著說道。


    “胡鬧!一個女兒家說這些話,成何體統?”銀若宸不由怒道,“你現在是堂堂的王府翁主,本王妹妹,怎麽能隨便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你還是欠禮教,明日本王去宮中請二個教習嬤嬤地來教你禮儀才行。”


    “不要。”寒菱站起來,悲傷欲絕地說道,“王爺,你聽我解釋,那次我並不是特意要跟青陽哥哥逃出王府的,你為什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夠了,不要再說了。”銀若宸冷然說道,“本王已經給了你幾次機會了,你與本王呆在一起,什麽時候當個本王是你主子,朋友,做什麽事情都欺瞞著本王,你當本王是什麽?本王早就問過你若幹次了,問過你是誰?你卻連對本王基本的信任都無,你叫本王如何相信你。”


    寒菱聽到這兒,傻眼了,記得那日,他曾說過:本王最後一次問你,你到底是誰?那次她本來就想告訴他了,想著迴來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來的,可她也沒想到,那日會被狠心的寒柳推下護城河。


    如今一切解釋都是空白無力的,原來那日在小溪邊並不是幻覺了。


    他有意疏遠冷落自己的,寒菱心痛無比,望著他冷漠絕情的臉,原來男人的底線是如此的可怕,得罪了他,他就會如此無情,莫說是她,換了任何人也不會隨便把自己的危險隨便說出去的,更何況,在彼此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嚴格來說也並不能全怪她吧!


    寒菱低垂了頭,站了起來,猛然想起了馮公公,小聲地說道:“王爺,馮公公是真的不見了嗎?”


    銀若宸沒答話。


    寒菱也不指望他答話了,知道他與馮公公感情深厚,便輕聲說道:“王爺,莫要心急,馮公公或許去了晚香樓小桃紅那裏,王爺不妨派人卻那裏瞧瞧。”


    “小桃紅?”銀若宸聽到這兒,不再沉默了,驚訝地問道,“馮公公關小桃紅什麽事?”


    寒菱知道銀若宸並不清楚小桃紅和馮公公的事,隻得把自己所知道的講給了他聽,當然在晚香樓藏在小桃紅房間床底下巧遇宋元帝的事省略了,怕遭到他的指責。


    銀若宸聽完沉思了會兒,說道:“哼,這個有可能。”說完瞧了下寒菱,口氣和緩了許多,說道:“你先迴去歇息吧,本王還有點事要出去下。”


    說完拿了外氅朝外麵走去。


    東寢宮裏又靜寂得可怕起來,寒菱默默地離開了東寢宮。


    次日,寒菱漫步在東側花園內,百無聊賴。


    遠遠地望到一抹清瘦儒雅的身影屹立在北風中,一動不動。


    寒菱微微愣了下,這幾日她都能瞧到這抹身影遠遠地站著瞧著自已,很快,她就明白了!


    是他,苗青陽。


    聽小兔子說,王爺從護城河上救起自己後,苗青陽站在王府門前,淋著雨站了三天三夜,而後王爺原諒了他,又讓他迴到了軍營,或許是他覺得愧對了自己,這些日子總能瞧到他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發呆,卻從不敢靠近自己。


    寒菱歎息一聲,苦笑了下,自記憶迴複起,寒菱明白了二年前發生的前塵後事,明白了他臉上的那層愧疚不安,情知是他曾經背叛了自已,可她的心中並無恨意,甚至沒有絲毫的激動。


    她的心已經平靜如水了!


    此時的她也不願意再去麵對他了,甚至都不想與他說話,曾經見到他的那絲喜悅與欣喜完全消失殆盡了。


    她不需要憐憫與同情,而愛情更是如此,更何況她從來就沒想過要與他長廂斯守。


    寒菱平靜地望了他的身影一眼,淡然掉轉身準備迴臥房。


    背後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寒菱有絲驚訝。


    “菱兒。”溫存而飽含愧疚的話語聲傳來。


    寒菱頓住了腳步,掉過頭去,苗青陽清亮的眸,溫和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他,已經明顯消瘦了!


    寒菱心中微微一動,不知他找自己何意,想起了一個一直想弄清楚的問題,便靜靜地站著。


    “菱兒,對不起。”苗青陽滿心愧疚地說道,“那日我真沒想到寒柳會喪心病狂到了這般地步,是我害了個你,如果你真出了什麽事,這輩子我都會內疚不安的。”


    苗青陽的語調很輕,臉上滿是愧疚悔恨的表情。


    寒菱微微一笑,說道:“青陽哥哥,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麵前嗎?”


    “是,菱兒,看到你如此風光的站在我麵前,我由衷的替你高興,菱兒,我從來都是希望你幸福快樂的,從沒想過要傷害你。”苗青陽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的,青陽哥哥,不用說了,我是不會怪你的。”寒菱朝苗青陽寬慰的笑著說道。


    “不,你不會懂的。”苗青陽痛苦地說道,“二年前我就明白了,但我卻犯了錯,我恨自己曾經的糊塗,恨自己有眼無珠,不知道珍惜你,如今,我已無顏要求你的原諒,二年前之所以會逃離,就是因為意識到了這點,本來是想補償你的,可我現在連補償的資格都沒有了。”


    寒菱聽到這兒不禁笑了起來:“青陽哥哥,你想太多了,我從不在意這些的,愛情這東西不能強求的。”


    更何況她早已心如止水了!


    “不,菱兒,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值得我愛,隻是我配不上你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苗青臉滿臉脹得通紅,帶著期盼的光問道。


    寒菱咯咯地笑了起來。


    “青陽哥哥,你家幾代單傳,你需要找的妻子絕不是我這類人,況且我身負寒家班血海深仇,在血案沒有得到昭雪前,我都不會考慮個人的私事,因此,青陽哥哥,你應該為自己做打算,想好自己的前程,不要辜餅了苗伯父的期望。”寒菱淺笑著慢慢迴絕道。


    苗青陽眼裏的光漸漸暗沉,消瘦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菱兒,聽我一句勸,忘記仇恨帶著嬸娘好好生活吧!寒家班的血案,你是沒法昭雪的,事情遠非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苗青陽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青陽哥哥,你知道嗎?”寒菱指著自己的臉悲憤地說道:“如若殺害寒家班的兇手一日不能昭雪,那些兇手就一日也不能放過我,而我就隻能以這個醜女的麵目生活下去,你不會理解我心中的苦的。而且那麽多親如長輩,兄弟姐妹般的人無辜慘死,這對他們公平嗎?無論如何,我不能隻圖自己的安逸,就算隻是盡力,我也要還冤死的寒家人和自己一個公道,所以青陽哥哥,請你不要勸我,也請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如若你還念及曾經的感情,求求你,告訴我一切,我代寒家班感謝你。”


    寒菱說到最後幾乎是請求了。


    苗青陽望著寒菱那張醜陋的臉,心似鉛般沉重,如此美麗的女子卻要以這幅麵孔生活著,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太過殘忍了!


    想到這兒,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我知道的也末必是真的,你權當聽聽就行了。”


    “好,謝謝。”寒菱點點頭。


    二人並排朝一個僻靜處走去。


    “菱兒,二年前我和寒柳好的時候,有一日寒柳過來找我,說是有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我當時剛演完戲,聽到如此說,隻好跟她走了。我們就朝經常幽會的那個地方走去。”苗青陽臉微微泛紅,頗為不自然。


    “什麽重要的事?青陽哥哥快說吧!”寒菱絲毫沒在意這些,隻是著急地問道。


    “菱兒,寒柳說的也未必是真的,你聽聽就行了。”苗青陽擔心地說道,眼光深遠。


    寒菱無奈,隻得點了點頭。


    “那日寒柳說偷聽到了嬸娘和叔父的話,嬸娘說你是她在櫟陽郊外懸崖邊下撿到的,撿到你時,你頭部受到了重傷,神誌不清,隻得把你帶迴了家,後來傷養好後完全忘了自己是誰,嘴裏麵隻叫著香菱,瞧你孤苦伶仃的,便收養了你,改名為寒菱,那一年你也就六,七歲的模樣。”苗青陽慢慢說道。


    寒菱驚怔在地,滿臉不置信。


    “菱兒,寒柳說的也就是這些,我當時根本也不信,你也別信這些。”苗青陽見寒菱傻傻站著,臉色蒼白,不由溫言撫慰道,滿心愧疚。


    就是那日他竟鬼使神差地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寒柳,並不喜歡那個黃毛丫頭寒菱。


    當時的寒柳年歲較寒菱大,已發育成青春美麗的女人,而寒菱還是槽懂無知的黃毛丫頭,血氣方剛的苗青陽很易就被寒柳吸引了,迷失了心性,才有了後麵的愛戀。


    苗青陽深深歎息道,後來他才漸漸地發現寒柳性格自私,攻於心計,並不像她表麵看來那麽單純善良。


    好幾次她在他麵前哭訴著討厭趙香芸,討厭寒菱,隻因為,她,沒能繼承變臉術。


    直到有一日寒菱拖著苗青陽的手,帶他到了那個小雜屋,原來他才知道,寒菱收養了很多小乞丐,經常接濟他們,盡管她自己並不寬裕,可總是耐心細致的,想方設法地照顧他們,這讓苗青陽的思想動搖了,也徹底震撼了!


    苗青陽對自己的行為羞得無地自容,原來他真的不了解善良單純的寒菱。


    更讓苗青陽反感的卻是寒柳竟在他麵前說要設計報複寒菱,要把她的所謂身世告訴天下人,畢竟變臉術隻能傳於嫡親,而寒菱既非寒家後人,若身世公諸於眾,按寒家班的班規,將會遭到寒家祖輩的處罰,那寒菱將麵臨被趕出寒家戲班的命運。


    苗青陽對寒柳的想法不寒而粟,也就在那時心生動搖了,對攻於心計的寒柳萌生了退意,可已陷入了寒柳精心編織的情網中不能自拔。


    苗青陽的臉扭曲著,心底的痛漸漸擴散,望著寒菱蒼白的小臉呆呆地站著,心刹那間痛得不能唿吸,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寒菱的頭,酸澀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這些都是她胡亂編的,不要相信。”


    二年前在護城河邊,他本意是想約寒柳去河邊,然後跟她說明了斷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的,可是寒柳聽說後摟著她又哭又鬧,還要跳河,苗青陽擔心出事,隻好假言答應要退婚來穩定她,沒想到寒柳摟著自己就吻,更令他意外的是寒菱竟然也來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寒菱會恰巧趕過來了,單純善良的寒菱看到那不堪的一幕當即就跳下了護城河,幸得銀王爺當時在河邊及時救了她。


    那一場變故,苗青陽徹底醒悟了,心裏對寒柳的那點餘情徹底消失了。他悔恨不已,痛心不已,不敢去看寒菱,知道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在黑暗中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醒來後,無顏麵對她,便一走了之,發誓要使自己變得強大,衣錦歸來,再給她幸福的。


    可是,當在軍營遇到寒菱時,特別是知道她在銀王爺身邊後,他就知道一切也許再也迴不來了。


    寒菱的杏眼望著銀若宸,那眼神,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她望著自己時隻是清澈明亮的眼神,可望著銀若宸時那大大的杏眼裏卻多了一點東西,他可瞧得一清二楚的,這讓他內心惶恐痛苦不已。


    很久後,寒菱才迴過神來。


    寒柳說的是真的嗎?原來這具身體也是叫香菱嗎?如果是,那麽趙香芸就不是這具軀體的親生娘,那這具原身的娘到底是誰?出身在哪裏?


    “菱兒,你沒事吧!”苗青陽滿臉都是擔憂與關切地望著寒菱。


    寒菱迴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問道:“青陽哥哥,隻是這樣嗎?寒柳隻是跟你說了我的身世嗎?”


    苗青陽忍受著內心的不安,點了點頭。


    寒菱緩緩轉身,朝迴身路走去。


    “菱兒,你能告訴我二年前那日你為什麽會到護城河邊上去嗎?”苗青陽望著寒菱轉過身去,知道這一去或許再難見麵了,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二年前。”寒菱迷惑地轉過身來,不解地問道:“二年前,不是你約我在那裏見麵嗎?”


    什麽?我約你?苗青陽驚訝極了,說道:“菱兒,我沒有約你呀,我隻是約了寒柳而已,是誰告訴你的?”


    寒菱一聽也糊塗了,說道:“你若不約我,那我如何知道要去那兒的。”


    “可我真的沒有約過你,相信我。我怎麽可能會同時約你和寒柳呢?再說了,我又何必讓你去看那樣的情景,羞辱你呢。“苗青陽驚訝萬分,認真地說道。


    寒菱想想也對,忽然記起來了,說道:“對了,是寒柳告訴我的,她說你約我在那裏見麵,有重要消息要告訴我。”


    寒柳?苗青陽一陣驚愕後,突然明白過來了,不由苦笑了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精心設計好了的,而自己和寒菱都中了她的圈套,心中閃過一絲惱意,隻是想想時過境遷,也沒必要去計較了。


    “菱兒,以後你要保重好自己,我明日就要啟程迴軍營了,王府的護衛工作已告一段落,或許後會無期,如若你心中有我,我隨時都等著你來找我。”苗青陽笑笑說道,心底卻是痛苦萬分,菱兒,或許永遠都不會來找他了。


    寒菱傷感地一笑,說道:“青陽哥哥,你走吧,忘記過去吧,以後你一定會幸福的。”


    說完轉身離去。


    “菱兒。”苗青陽望到寒菱一步步走遠,忽然從後麵追了上來,捉住她的手,哽咽著說道:“菱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乞求你的原諒,但我是真的愛你的,你要相信我。”


    寒菱隻是怔了一下,就平靜地輕柔地扶開了他的手,淡淡說道:“青陽哥哥,我身負血案,謝謝你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我現在對感情沒有任何打算,你還是為自己做打算吧。”


    說完冷靜地快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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