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寒菱陪著瑞姑娘聊了會天。想到明日就是年夜了。想起了娘。大過年的不知娘怎麽樣了。雖不能陪著娘。畢竟也要去瞧瞧。似乎有一段日子沒有去過清心庵了。當即跟瑞姑姑告了假。隻說上街遊玩。瑞姑姑忙吩咐小兔子好生跟著。又叫了輛華麗的馬車。再三要李嬤嬤囑托好馬車夫。這才放下心來。臨行時又叮囑說是天黑前務必迴府。如此等等。寒菱抱著瑞姑姑撒了會嬌。瑞姑姑方放了她出來。


    小兔子聽說要出街遊玩心中高興得很。這段日子跟著寒菱經常出府走走。日子添色了不少。雖然翁主經常跟王爺鬥氣。而王爺每每被翁主氣得臉色鐵青。但終究不能拿她們怎麽樣。第一時間更新而且在一次次鬥架後。小兔子竟然發現她的地位急升了不少。整個王府連王爺都不用怕了。其它下人更加不敢得罪她們了。 那真個是爽快之極。當下心情高興地跟著寒菱走了出來。


    走在繁華熱鬧的櫟陽大街。坐著華麗舒適的馬車。寒菱突然想起幾月前。坐著銀若宸的馬車的情景。轉瞬間短短幾個月。她已經成為了王府的翁主。地位直逼銀若宸。不由淺歎一聲。真個是世事無常。


    馬車在清心庵門口穩穩停下。


    寒菱跳下馬車。小兔子也要跟著跳下來。


    “你就在馬車裏等著我罷。第一時間更新”寒菱忙阻止道:“我隻不過是進去上柱香。還個願就出來了。”


    小兔子一聽。隻得說了聲“翁主快去快迴”。不大情願地坐在馬車裏等了。


    後麵院落旁的枯樹旁。瘦削而單簿的身影在寒風中簌簌發抖。趙香芸眼神呆滯而空洞。滿是皺紋的臉上稍許有了絲血色。雖是身著新衣新祆。卻也擋不住她的蒼老與哀傷。


    “娘。娘。天氣這麽冷怎麽會坐在這冷風裏呢。”寒菱在禪房沒找到人。隻好四處尋找著才算是在這裏找著了。忙緊走幾步跑來握著趙香芸的手嗔怪地說道。


    趙香芸聽到叫聲。張著驚恐不安的眼望著寒菱。


    她的手冰冷如鐵。直冷到了寒菱的心裏。握著她的手。瞧著她驚恐受傷的模樣。想到娘呆在清心庵裏孤苦淒冷。寒菱隻覺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扶著趙香芸朝禪房走去。寒菱默然無語。


    迴到禪房。寒菱撥旺了燃著的炭盆。把娘扶上炕。替她蓋好被子。


    娘倆坐在炕頭說話。


    “菱兒。你還好嗎。”趙香芸終於認出了寒菱。用手撫摸著寒菱臉上嬌嫩的肌膚。眼裏泛起絲絲亮光。


    恢複本來麵目的寒菱嬌顏豐滿了許多。白膩細嫩的肌膚。如玉生香。二邊臉頰上的一酡紅暈。尤顯得嫵媚迷人。風華無限。不用說呆在王府裏免受風吹雨淋。顛沛流離之苦。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迴複了少女的風華正茂。


    “娘。我很好。你能記起我了嗎。”寒菱帶著驚喜問道。


    “嗯。你是我的菱兒。娘記得清楚呢。”趙香芸理所當然答道。


    寒菱心中一喜。忙說道:“娘。太好了。再過段日子我買揀大房子。再把您接出去過好日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趙香芸聽了傻傻一笑。說道:“好。到時再把我的狗兒接迴來。你們成親。我們娘仨過好日子。”


    寒菱一聽。差點淚奔了。


    原來兜兜轉轉。娘的病還是沒好。似乎自她記事起。就反複聽到娘說這句話。娘總是會無中生有地說出個狗兒來。還說要跟自己成親。寒菱也不知她口中的狗兒到底是什麽阿貓阿狗之類的東西。


    哎。反正娘瘋瘋癲癲的。時清醒時模糊。以前還好。特別是寒家班那次遇刺後。受了驚嚇。更是糊塗了。打小看到誰家的孩子也亂叫。寒菱也已經習慣了。當下隻是笑笑搖了搖頭。


    “菱兒。娘把這個給你。”趙香芸哆嗦著手從懷裏掏了半天。總算是掏出來了一個物什來。寒菱拿眼一瞅。原來是一個很舊的小荷包。隻有一個小山雞蛋那麽小。寒菱瞧著笑了笑。不知娘又從什麽地方撿來的。


    “菱兒。這個還給你。這是為娘撿到你的時候。你脖子上配帶著的。怕你弄丟了。娘就幫你收了起來。”趙香芸認真地說道。


    寒菱一聽。差點要笑出眼淚來。娘果真是一陣糊塗一陣清醒。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娘竟然還會說自己是撿的。想想兒時。她不聽話時。娘也經常嚇唬她。說是從哪個荒無人煙的山底下撿到自己的。若不聽話就要把自己扔了等等。那時自己真的會被這些話嚇住。但娘每每隻是說說而已。從來也沒有真要把自己給扔掉過。還生怕自己走丟了或會走了一去就不複返了。


    記得有一次。戲班演完雜耍後。因為貪玩。她竟然走丟了。當時急得號啕大哭。後來娘找了過來。見到她後。緊緊地抱著她大哭著。嘴裏說道:“菱兒。別要離開娘。”


    就是從那時起。她就知道娘對自己是真的好了。發誓長大後要好好孝敬娘的。


    想到這兒苦笑著拉了娘的手。緊緊地握著。不知娘這病什麽時候才會好。


    “菱兒。快拿著這個。這可是你身上的東西。”趙香芸見寒菱一付無所謂的表情。更加認真地說道。


    寒菱見那東西半舊不新的。想也有些年頭了。既是自己曾經帶過的東西。娘也一直替自己收藏著。也不值什麽錢。收就收了吧。


    想到這兒。便伸手接了過來。粗略瞧了下。放進懷中口袋內。笑笑說道:“娘。既是女兒的東西。女兒收下就是了。"


    "菱兒。娘隻剩下你了。不要丟下娘。“趙香芸拉著寒菱的手抹著淚說道。


    寒菱一聽笑了。第一時間更新忙說道:“娘。我是您的女兒。怎麽會丟下您呢。放心吧。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拋棄娘的。”


    “好。好。”趙香芸笑逐顏開地說道:“菱兒。娘雖把東西給你了。可娘是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別人也休想搶走我的女兒。”


    寒菱聽得暗暗好笑。不以為意。


    趙香芸忽然睜著惶恐的眼睛害怕地緊緊地拉住了寒菱的手。一個勁地說道:“菱兒。不要。不要丟下娘。不要丟下娘。娘不能沒有你......。”說完竟雙手抱頭痛哭了起來。


    寒菱心中一酸。忙坐前一步。緊抱著趙香芸。流著淚說道:“娘。您放心吧。我是您的女兒。又怎麽會丟下您呢。兒不嫌母醜。就算您再貧苦。那也是生我養我的娘呀。放心吧。待菱兒賺到了銀兩。就會買棟大房子把娘接過去。買幾個丫頭好好服伺娘的。相信菱兒。菱兒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寒菱邊說邊輕撫著趙香芸的後背。寬慰著。


    許久後。趙香芸安靜了下來。寒菱扶著她躺了下去。替她蓋好了被子。或許是上了年紀。又或許是受了刺激。很快趙香芸就睡著了。


    寒菱望著娘瘦削。幹癟的臉龐。幫她輕輕理順了銀絲。抹幹了眼淚。走了出來。便要去找靜心道長。


    剛走過幾個廂房。竟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暗暗覺得奇怪。這清心庵裏怎麽會有男人呢。


    “楚義。這邊都布置好了嗎。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來曆。”一個帶著磁性的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寒菱聽得 一驚。 為嘛這聲音那麽耳熟。急忙隱身在高牆下麵。伸個頭去瞧著。


    "迴爺的話。這些黑衣人並不像一般的江湖高手。恐怕與朝廷“煉獄”中人有關。據說現在煉獄中的人還有些餘孽隱藏在江湖中。並沒有完全解散。”楚義語音清晰地迴答道。


    楚義。寒菱瞧著那個叫楚義的男子膚色黝黑。似鷹般銳利的眼睛。心中一陣迷惑。這人這情似乎很熟悉呀。


    “那個姑娘一直沒有找到嗎。”身著藍色錦袍的男子沉聲問道。


    “爺。那個姑娘倒真像消失了般。再不曾出現過。不過這老婦人倒與她有些因緣。聽靜心道長說起過。似乎是她的娘。”楚義答道。


    那個姑娘。老婦人。那不是說娘和自己嗎。他們是誰。怎麽會打探娘和自己呢。寒菱暗暗心驚。難不成娘的行蹤已被那些壞人發現了。這樣一想。不由得膽顫心驚起來。莫不是寒家班的血案會與他們有關係。否則他們無故打探自己做甚麽。越想越覺得異怪。寒菱決定瞧個究竟。


    那錦袍男子風韻蠻然。風度翩翩。他雋秀的背影。英挺的後背。欣長的身材。越瞧越眼熟。心中迷惑不已。似乎在哪裏見過般。奇怪的是寒菱覺得那背影似乎很親切般。卻不敢苟同他們就是壞人。


    “走。我們去看看。”錦袍男子慢慢轉過了身。寒菱躲在牆角瞧得眼都直了。天啊。這男人長得真妖孽呀。俊顏如畫。刀削般的五官。隻是臉上神情散漫。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眼神幽深而深遠。


    這男人長得真不賴。比青陽哥哥還要有男人味。寒菱暗暗想道。忽然捂緊了嘴。隻見這一主一仆朝她娘住的廂房走去。一時慌得不知所措。這二人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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