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飛舞。疾風狂掠。一夜之間。整個王府都被一層銀白包裹著。披銀裝。掛素紗。一顆顆枯騰老樹被白茫茫的積雪壓迫下殘延苟喘。哀鳴不已。


    寒菱身著桃紅撒花襖。披著腥紅大氅。袖著紹皮手套。漫步在風雪中。銀若宸瞧她畏寒特意給她買了這件價值不菲的紹皮裘毛大氅。大氅很暖和。寒菱慢慢走著。感覺不到絲絲寒意。反而覺得渾身暖暖的。


    一樹一木。一山一景。不時從寒菱眼前晃過。


    輕吟。淺歎。寒菱低低歎息。娘以前常說她老喜歡歎息。這樣不好。可她改不了。


    不遠處。一個女子身著大紅洋縐銀鼠皮裙 。披著大紅羽紗麵狐狸毛鶴氅。頭戴金光閃閃的精美頭飾站立在風雪中。她丹鳳眼。鵝蛋臉。精致小巧的五官。皮膚白蜇而滑光若膩。欺霜賽雪。行為舉止端莊穩重。迎著風雪靜靜地站立著。白膩的皮膚被風雪凍得一片暈紅。瞬間奪了風雪蠟梅的風華。


    “阮側妃娘娘好。”寒菱忙福身請安。


    阮側妃冷冷地瞧著她。臉上浮起一絲淒美的笑。


    “平身吧。”阮側妃淡然說道。


    寒菱站起了身。低眉垂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片刻。竟然會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阮側妃的寢宮門口。


    這樣美麗端莊的女子。出身名門。銀若宸竟會不愛。寒菱忽然覺得男人的心思太難捉摸。或許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性吧。


    “你來幹什麽。是王爺要你來的嗎。”阮側妃眼裏閃著點點淚光夾著絲亮光。看得寒菱心虛而惶恐。局促不安地站著。


    該如何說呢。她隻是無意中走到了此地。而王爺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盡管她已經在王爺麵前替她說了好話。可銀若宸除了沉默就是裝傻。其實她也無能為力。


    “王爺他。很忙。不過王爺倒有提起娘娘的。"寒菱塘塞著說道。“那日王爺喝醉酒後曾說過。此生他最對不起的人便是阮側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寒菱的聲音雖輕卻很柔和。是的。那日銀若宸喝醉後曾說過。他此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阮側妃。今世恐怕要負她了。他不願再耽擱她的青春年華了。寒菱到此時都沒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隻是想這應該是一句好話。應當讓她知道。於是便如實說了。


    阮側妃臉上的笑容更加淒美。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是麽。你們王爺可真會說話。此時才會想到說這句話。踐妾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恨他呢。”阮側妃的笑更加的冷。她目視著寒菱。眼裏全是冰霜。“你還真有些本事。沒有容貌也能取得了王爺的歡心。真是小瞧了你。"


    寒菱聽得膽顫心寒。忙小心迴道:“迴娘娘。奴婢隻是個卑踐的丫頭。不在乎名份。王爺隻是憐惜奴婢。奴婢並無其它心思。"


    “其它心思。”阮側妃又大笑了起來。“你難不成以為還真能當上王妃娘娘。你若真有這個心思。隻怕早就已經滾出王府了。本宮在這王府呆了多少載了。又見識了多少事。你可知道王爺的正妃娘娘的下場嗎。那可隻有一個字”死。”。當然如你來說。再聰明。手段再高。也不會有這麽一日的。”說完又放聲大笑了起來。


    寒菱聽得那笑聲淒惋。哀怨。陰森恐怖。不由寒毛倒豎。忙忙說了句。“娘娘小心保重。奴婢先告退了。”說完匆匆朝掉頭而去。


    銀若宸那家夥必定是腦殘了這麽好的女人都不知道憐惜。自己如此醜陋卻還有興趣。果真是奇葩。人間少有。


    夜晚時分。銀若宸從外麵迴來。寒菱迎著他。替他解下大氅。抹掉頭上的雪花。


    寢宮內溫暖如春。銀若宸拉著寒菱的手。嘻嘻一笑道:“你猜。本王給你帶了什麽迴來。”


    寒菱淺淺一笑。搖搖頭。


    銀若宸從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一隻精美絕綸。美倫美奐的美玉來。那美玉溫潤細膩。玉質光潔。寒菱雖不識玉卻也知道這玉質上剩。實屬珍品。


    “今日本王在一玉器鋪瞧到這古玉。甚是喜愛。便買了下來。你瞧它還真是奇特呢。”銀若宸滿意地笑著遞給寒菱道。


    寒菱接過一瞧。晶瑩剔透的玉質中央二個同心結層層纏繞。與自己那次買的不同。自己買的那個二個同心結交叉纏繞著。且是假玉。而這個卻是個大的心形包著纏繞著小的心形。環環入扣。密不可分。不由大為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功。


    銀若宸見寒菱嘖嘖稱奇。更加得意了。命令道:“你過來。本王替你戴上。”


    寒菱聽得直發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替我戴上。怕是聽錯了吧。


    “快。”銀若宸有絲不耐煩了。朝她命令道。


    寒菱隻得轉過身去。銀若宸撩起她的長發。小心地把同心玉戴在了寒菱的脖子上。


    “好吧。就這樣。還挺好看的。自今日起再不準取下來。”銀若宸歪著頭打量著寒菱。霸道地說道。


    自今日起。寒菱不明所以地望著銀若宸。


    “這是本王送你的。”銀若宸淡淡地說道。


    送給我。寒菱瞬間有過絲感動。心頭一熱。


    “伺侯本王歇息吧。今日有些累了。”銀若宸打著嗬欠朝寒菱吩咐道。


    寒菱眨了眨眼。心中萬分感慨。她輕柔細致的給他脫去長袍外套。服伺他上床歇息著。


    這一夜。寒菱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明日一早。她就會跟著青陽哥哥離開王府了。心思重重。難以入睡。銀若宸或許真的很累。睡得深沉。寒菱坐起來。望著他的臉發愣。很想揭開他的麵具。瞧瞧他的真顏。時至今日她都沒有弄明白是什麽原因要讓他戴著麵具生活。


    迷迷糊糊中睡著了。不知什麽辰了。悄惚間又似乎聽到苗青陽的叫聲。寒菱驚得睜開眼。窗外黑沉沉的。瞧了瞧沙漏。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就要離開了。迴頭瞧著銀若宸睡得正香甜。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麵了。她無奈的微微一笑。輕輕替他蓋好被子。抽手迴來準備起床。


    “菱兒。別走。”銀若宸在夢中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呢喃著說道。


    寒菱驚了一跳。凝眸望著他。卻見他睡得深沉。臉上似乎帶著痛意。不由呆了呆。良久後。歎息一聲。輕輕抽出了手。替他把被子掩蓋嚴實。


    小心地穿好衣衫。行李也早已準備好了。王府內得到賞賜的金銀珠寶那些。早就瞅著機會拿到了清心庵。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不會愚忠到連銀子寶物都要放棄的程度。就算銀若宸再對她有心。那也並不妨礙她賺銀子的心。畢竟走出王府後。以後的生活都要自食其力。而這個古國。女子似乎更難賺到銀子。除卻賣身外。


    寒菱拿著包獄。最後瞧了一眼睡得深沉的銀若宸。毅然走出了東寢宮。離開東寢宮的那一瞬間。寒菱有種再迴頭已千年的痛覺。


    王府內暗沉沉的。靜寂無聲。不時有積雪從樹枝上掉落了下來。


    “吱呀”一聲。一根枯樹枝被厚重的積雪不堪重負壓得掉落在地。寒菱小心地繞過它。直奔長廊而去。


    一隻野貓被驚醒。慘叫了幾聲從寒菱腳下竄走了。


    黑沉沉的夜裏。借著王府內昏暗的路燈。遠遠就看到苗青陽全付武裝的站在一棵古樹下麵翹首以盼。寒菱心中一陣激動。忙加快了腳步。


    “菱兒。你來了。”苗青陽聽到了腳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忙抬起了頭來。眼見得寒菱漸行漸近。眼露驚喜地低低叫道。


    寒菱點了點頭。掃掉了身上的積雪。已在雪地上走了一會兒。寒菱覺得渾身發熱起來。哈著雙手。望了望天。輕聲說道:“今日怕還要下大雪呢。”


    “無妨。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出了王府。我們就直奔上河縣。”苗青陽低聲笑笑道。


    寒菱會意地一笑。苗青陽拿過她身上的包獄低聲道:“趁著王府的下人們都還沒起來。趕緊走吧。別耽擱了時光。”


    寒菱點頭。二人不再說話。朝前麵走去。


    為了安全起見。苗青陽並沒有帶著寒菱走大門。而是朝西側小門而去。今日苗青陽負責巡羅西側門這邊。早已把一眾親兵都打發走了。宋元帝派到王府的禦林軍。一般都留守在正門。因此並不會妨礙著他們。


    近了。西側小門就在眼前了。寒菱的心中一陣激動與不安。隻要出得了這張小門。從此後。恐怕再不會踏進這王府半步了。


    終於一切都要遠去了。盡管心裏有種莫名的惆悵。她還是加緊了腳步隻求能跨過這張小門。跨過這張不屬於自己。卻能襟錮自己的生死之門。


    苗青陽的眼裏望著小門。露出了微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菱兒。快。門是開著的。”他喜悅地朝她說道。


    寒菱也看到了。微笑著點了點頭。


    “青陽哥哥。你真的要拋棄我而去嗎。”悲痛欲絕的聲音卻在旁邊響起來。夾著簌簌寒風。聽得讓人毛骨悚然。寒菱不由打了個寒噤。


    一抹紅色的身影就站在西側小門旁邊的一棵蒼勁的鬆樹下。在黑夜中如同冰雕般屹立著。


    寒柳麵容惟悴地站著。眼裏滿都是悲傷與心痛。


    本書首發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離婚請簽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n元紫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n元紫衣並收藏王爺,離婚請簽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