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府內,莊晗還沒起床,就聽雲兒匆匆忙忙跑到寢室內,不用問,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莊晗起身問道,“雲兒,何事這般急衝衝的?”


    雲兒看了看四周,附在莊晗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


    聞言,莊晗皺眉道,“人在哪?”


    “已經安排到一內室躺著呢。”雲兒迴道。


    “那可請郎中?”莊晗邊穿衣服,邊問道。


    雲兒幫著他穿衣服,“已經請王禦醫前去看了。”說著拿了件披風給莊晗披上。


    “王禦醫可靠嗎?”莊晗和雲兒一同出了房門,急衝衝的往那趕。


    雲兒忙道,“主子放心,他已經是我們吳王府的人。”


    “那就好。”


    到了那室,莊晗忙到床前,看著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老太監衛忠,皺眉問王禦醫道,“他可還好?”


    王禦醫道,“稟王妃,失血過多,怕是活不了了。”


    莊晗心中一頓,焦急的搓手道,“這皇上的貼身太監怎會傷成這樣?”


    沒有人迴答,因為大家也不知道這其中原因。


    想了想,莊晗心道,隻怕是皇宮那邊已經出了大事,而眼前這老太監昏迷,也不能問出個什麽來,看來隻能派人先去去皇宮打聽一二。


    想到這,他叫道,“小安子。”


    “在,主子。”


    “你帶幾個人立時去皇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主子。”


    正欲要走時,莊晗又道,“如若真有什麽事,先不要來稟報,保護王爺為主。”


    “奴才遵旨,定當竭力。”


    莊晗滿意的點點頭,“速去!”


    祈安重重的應了聲嗯。


    待他們退下,莊晗問王禦醫道,“王禦醫可能盡力救活此人?”


    “這……”王禦醫皺了皺眉,看起來很為難。


    “救醒也可,此人必須醒,因為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才會招人刺殺。”莊晗正色道,“有王勞禦醫了。”


    “那容老臣一試。”王禦醫行禮道,而後走到床前開始醫治,這衛忠身上的傷,很顯然是想要他的命,看來他隻能碰碰運氣了。


    莊晗心神不寧的眺望著屋外,他心中早就有數,王爺想必遇到了麻煩,而皇上肯定已經駕崩了,要不然他的貼身太監不會出現在吳王府門口。


    正思想著,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一看時,吳文軒迴來了。


    “王爺。”莊晗忙喚道。


    “衛忠呢?”吳文軒忙上前問道。


    “王禦醫正在醫治。”說著兩人進了內室。


    走到床前,看著奄奄一息的衛忠,吳文軒急道,“王禦醫,衛忠他怎麽樣?”


    “王爺有所不知,這衛忠多處刀傷,失血過多,肯定是活不了了。”


    “你……”吳文軒也不知該說什麽,歎了口氣,往床上又看了兩眼。


    “咳咳……”一直輕微的咳嗽聲,聽到這,吳文軒和莊晗同時躋身床前。


    “王爺,他醒了。”莊晗驚喜道。


    衛忠微弱的喘著氣,眼神渙散,布滿血跡的手顫抖著去抓吳文軒的手。


    吳文軒忙伸手握住,輕聲唿喚道,“衛忠。”


    “是,是文……文軒王爺嘛?”


    “衛忠,是我,我是文軒。”


    “王爺,太子在皇上的……的藥裏……動了手腳,才至……皇上……上喪命,還有,皇上臨終前,說……說這天下是,是,是……”


    話沒說完,衛忠便猛然斷了氣。


    吳文軒一把拉緊衛忠,大叫著問道,“衛忠,衛忠,你說清楚,父皇臨終前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衛忠已經斷了氣,吳文軒腦子裏一團糟,究竟誰的話是對是錯。


    父皇削了我的藩位,父皇被大哥害死,父皇說這天下……這天下什麽?


    見吳文軒一時無措,莊晗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喚道,“王爺……”


    吳文軒緩緩抬頭,眼神中一片迷茫和悲傷,看在莊晗眼裏一陣心疼,他抓緊他的手,“王爺,眼下是要先安葬好衛忠,而後看形勢再做打算……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要亂了分寸。”


    聽後,吳文軒看著他,半響重重點頭道,“多謝王妃提醒。”


    接下來幾日,舉國哀悼,各王爺們攜家眷送葬守靈,而永隆帝的妃子們,有的受不了選擇隨他而去,有的瘋瘋癲癲,也有的一臉的雲淡風輕,皇後便是這其中的代表。


    莊晗看著皇後的神情,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這個女人失去了丈夫,卻這般平靜,就仿佛是這殿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即便是群臣們問她什麽,也隻會說,“一切都悉聽太子決斷吧。”


    當年四月,吳文淵繼承王位,守靈三日後,新皇登基,定國號為“永安”,太子文淵稱為“永安帝”。


    “朕,是父皇欽點的皇帝,是名正言順的天子,今後朕會努力把父皇留下來的江山治理的更加興旺。”坐上龍椅的吳文淵傲慢的說道。


    文武百官跪在朝堂下,高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這麽一聲聲高唿聲,如同炸雷一般響徹在崇政殿。


    “皇上宣旨。”永安帝的貼身太監站在殿堂上,吊著嗓子衝下麵文武百官叫道。


    而後,安靜下來,接著宣道,“先帝在臨終前,曾說因三兒子吳文軒掌握大量兵權和土地,對朝廷造成不良影響,故削除其的藩位,收迴其土地、兵權,貶為庶民,以後和皇家再無關係,守靈已過,吳文軒應即刻離開京都,不得違旨。”


    殿下跪著的,大多數是曆經兩朝老臣,隨著先帝打江山,保江山,經曆了很多風雲變化,雖不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是,能讓他們驚訝的事情,也著實是不多了,然而,文武百官們此刻聽到這道聖旨,都不由得都微微抬頭。


    這削藩可不是什麽小事,而且為何單單隻削除文軒王爺一人藩位?


    眾大臣雖心有疑慮,可先皇遺詔斷不敢違抗,縱然有些許個官員已經是一副憤憤然的神情,但這種氛圍中也不敢冒然反對,正在猶豫踟躕之間,七王爺吳文星就如同炸了毛的貓一樣嚷嚷開了。


    “大哥,父皇絕不會臨終前下這樣的聖旨的。”


    就這麽一聲,群臣中便有人開始附和,吳文淵看向他,冷道,“七弟的意思是,朕假傳父皇的旨意了?”


    “這……”吳文星語塞。


    至始至終,吳文軒沒有看過永安帝一眼,也不曾留心殿上其他官員,就好像這一切跟自己沒關係一般。


    不管父皇臨終前到底說了什麽,但從衛忠的神情和話語來看,父皇絕對沒有削自己的藩位,這麽說是大哥不喜歡自己,擅自做決定。


    遠在殿外的莊晗聽到這道聖旨,先是一愣,而後斂眸不語,心中暗道,王爺,希望你能在大殿內沉住氣。


    支持新帝那一派的有人領頭道,“請文軒王爺接旨,即刻離開京都。”


    接著便是一群人的隨聲附和,這樣的局勢,剩下的官員也隻能低頭跟著附和。


    吳文軒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唿出,忍著怒火,行禮道,“草民吳文軒領旨。”


    說罷起身朝大殿外走去,吳文星看著他,帶著濃濃的哭腔道,“三哥……”


    走到他身邊,吳文軒停下腳步,輕聲道,“七弟,三哥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


    “三哥……”吳文星心裏更難受了。


    吳文軒又瞧了他一眼,便出了大殿,走到殿外,看著還跪在地上的莊晗,走過去伸手扶起他。


    莊晗看著他的神情,心道,我深知你心中苦痛,可是這個時候必須忍辱偷生。


    他小聲道,“王爺,做的好,現在你必須忍,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就是這樣。”


    聽著他的話,吳文軒不語,隻是轉頭看向他,莊晗迎上他的目光,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吳文軒心裏忽然沒那麽難過了,緊緊牽著他的手,倆人牽著手朝皇宮外走去。


    朝會一散,吳文星就急匆匆去了文軒王府,新皇本該迴寢宮歇息,可送吳文軒出城,他必須親自去。


    不管如何,這戲得演足了。


    看著王府上下的人遣散的遣散,迴老家的迴老家,吳文軒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永安帝遠遠站著,半響才走到吳文軒麵前。


    “三弟,父皇隻是削了你的藩位,將你貶為庶民,可這家當還是你的,你不必……”


    “皇上,即為庶民,我就不願再前唿後擁的,隻想本本分分做個平凡人就好,這也是父皇一直說的,什麽人就該有什麽樣子,是不是?”吳文軒打斷他的話一板一眼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永安帝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欣然一笑道,“好,三弟果然是最聽父皇的話啊。”


    吳文軒似笑非笑,“皇上謬讚了。”頓了一下,“如果沒什麽事,皇上還是迴宮吧,整理好東西,我便會即刻啟程的。”


    “朕,想問問三弟打算定居何處?需不需要朕派一些人護送前去?”永安帝看著麵無表情的吳文軒問道,“或者有什麽需求三弟盡管開口,朕一定會為你辦的。”


    “家丁我已經全部遣散,家當我能分的一分,能贈送的也已經贈送,現在一身輕鬆,隻剩我和夫人,就不勞皇上費心了。”


    “好。”永安帝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站在一旁的小太監拿眼掃了一圈,而後道,“備轎,皇上迴宮。”


    待永安帝走後,躲在屋內的吳文星才出來,吳文軒看著他笑道,“文星,你這是又耍何性子啊?”


    吳文星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三哥你就當真不難受嗎?當真就不生大哥的氣嗎?”


    吳文軒先是一愣,而後微微挑了挑眉道,“他隻是遵守父皇遺旨,何來生氣之說?”


    “怎麽不生氣?我不僅生父皇的氣,也氣大哥,氣他都是皇帝了,為何不能說個慌,反正父皇已不在了,幹嘛這麽死心眼?”吳文星憤憤不平,擰著眉道,“如果我當了皇帝,我一定顧念手足之情。”


    吳文軒無奈的搖搖頭,而後交代道,“這話你在我麵前說可以,出了這個門,你斷不能再說半句,聽到沒?”


    吳文星抿了抿嘴,點點頭道。“知道了,三哥。”


    吳文軒淡淡笑了笑,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吳文星看著他撅著嘴道,“不能幫三哥,七弟真是該死。”說罷衣服垂頭喪氣的模樣。


    “說什麽呢?”吳文軒臉色一變,歎了口氣道,“你還小,尚未成年,現在父皇已不再,你母妃又多年身體不好,答應三哥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吳文星垂頭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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