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布緩緩飄落至地,柴房外適時地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楚風一手將軟劍架在了秦寬的脖子上,一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簡單地捆住了秦寬的雙手道:“走,出去。”柴房外燈火通明,肅默手下的將領手舉火把,將柴房附近嚴嚴實實地圍守了起來,秦寬看著此情此景,心裏閃過一道冷笑。


    “秦寬,你夜闖將軍府所為何事?”肅默跟著君羽堯從人群中走出,而他們倆身後還有一臉緊皺的徐維。


    “當然是要殺了徐維!”秦寬兇神惡煞地瞪向徐維,徐維雖覺得頭皮發麻,卻依然忍著沒有發話。


    “徐維與你有何冤怨仇?你作甚麽要殺他?”


    夜晚的空氣多了一絲寒氣,顏朝歌點起一支火把,替自己暖和著身體。


    “徐維與我沒有任何怨仇,怪就怪他是徐進的堂弟!”秦寬呲牙咧嘴道,忽然沒來由地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我真的懷疑,徐維真的是徐進的表堂弟嗎?還是根本就是你們自己捏造出來的?徐進上任之前我便仔細調查過,徐進根本沒有什麽堂弟!”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須臾,君羽堯向身後的徐維使了個眼色,徐維明白地點了點頭,朝著秦寬走近了幾步道:“沒錯,我的確不是徐進的堂弟。”


    “哈哈……果然……”


    “因為我是徐進的同胞弟弟!”徐維忽然提高了嗓音,雙眸漸漸濕潤了起來,“徐進沒有兄弟姐們,隻有我這個雙胞胎弟弟!”


    “什麽……雙胞胎弟弟?”秦寬猶疑地皺起眉頭,似有些不信。


    徐進、徐維兩兄弟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村裏,父親是商人,一年到頭迴不了家幾趟,母親含辛茹苦將兩兄弟拉扯懂事,本就不易。在兩兄弟四歲那年,母親因操勞過度患病不起,家中又沒有多餘的銀兩請大夫吃藥,幸而這時,他們的父親迴來了,原以為這是福兆的開始,誰知,冷血的父親竟提出賣孩子。


    原來,父親外出做生意的這幾年,他攤上了賭癮,為了逃避債主,他才不得已迴到了農村,他見兩個孩子長得清秀,又聰明伶俐,便起了賣孩子的念頭。幾天後,他將兩兄弟帶到了隔壁村的一對夫婦家中,這對夫婦沒有孩子,便買下了其中一個,他便是徐維。


    “竟然是這樣……難怪我沒有調查到你的存在。”將徐維賣了之後,徐進的父親便帶著賣孩子得來的錢離開了,而徐進舍不得母親,又迴到了家中,整日陪在母親床頭,直至她離開。


    “哥哥三年前得到君主賞識,被指任項湳知府一職,事後他寫信告訴我,希望我能隨他一起去,可偏巧那時我的養父母去世沒多久,三年守孝期未滿,於是我答應哥哥,守孝期一過,我定會去項湳城尋他,可誰知……”


    當徐維來到項湳城後並沒見到念念不忘的徐進,相反,他還聽說項湳知府為人懶散,從不管事,百姓對他並無好感,徐維不信哥哥是這樣的人,便暗中打探,可誰知,他見到的項湳知府並不是他所認識的哥哥,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


    “從那之後,我便對假徐進留了心眼,也不隨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可我還是忽略了他身邊那個武藝精湛的人——秦寬!”


    秦寬發現了行蹤可疑的徐維,但時隔三年,秦寬並沒有認出徐維的長相,畢竟三年前暗殺徐進時,他並未留心徐進的模樣,也不曾料到他會有個雙胞胎弟弟,因此,也隻當徐維是一般的暴民,一見到他就將他趕了出去。


    “但是你頻繁出現在府邸門口還是讓我感到了困惑,終於有一天,我想起了什麽,而那一天正是項湳知府府邸遇襲的那天!”


    若不是那晚秦寬再次見到了徐維的身影,若不是他突然想起了徐進的麵容,他怎會在那時選擇迴府!因為他擔心君羽堯身邊的高手發現徐維,若是真正的徐進已死的消息傳入君羽堯耳中,他長久以來的計劃便會受到影響。


    “可惜,即使你想到了這一點,還是沒能阻止徐維與我們相見。”徐維還是被雷奕發現了,雷奕將他當成了刺客,捆綁著送到了肅默與君羽堯麵前,之後,便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嗬嗬,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秦寬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轉向君羽堯,“不是都說君璃王朝二王爺不管政事,怎麽……”


    “既然是傳言,又怎能當真呢?”君羽堯淡淡一笑,並不在意秦寬眼中的憤怒,“不過本王還是很在意,你為何要這樣做?”


    “王爺你不是神通廣大嗎?為何不自己去尋找答案?”秦寬撇過頭,不再看君羽堯。


    “秦寬,你可知暗中與項日一族勾結造反那是死罪。”傍晚秦寬帶著趙臨川離開後,落軒調動了項湳城的隱衛暗中跟隨,而那時秦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徐維身上,並未察覺到尾隨的隱衛,因此這迴兒,落軒順利查到了趙臨川一行人的藏身地。


    “嗬嗬……王爺你有資格說這話嗎?”秦寬忽然怒目圓睜,反駁道,“當初君家不也是謀反篡位!才得到了現在的君璃王朝!”


    “大膽!不得對王爺無理!”楚風甚是不悅地踢向秦寬的膝蓋,迫使他跪下,“君家那是順從民意!”


    “哼?順從民意?誰知道這民意是不是君家自己散布的!”


    “秦寬,你恨君家也好,恨本王也好,但事實已注定,現在是君璃王朝,是君家統治天下的時期,不論你怎麽掙紮,這都是不可否認的現實。”君羽堯暗暗歎了口氣,知是無法從秦寬嘴裏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王爺,這一路上你應該遇到不少刺殺了吧?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每天都提高警惕,說不準什麽時候,又會有人來拜訪你了。”語畢,秦寬仰頭大笑,一點都沒有被俘的自覺。


    “謝謝你的提醒,本王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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