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燦選的是永寧一家規格極高的法式餐廳。


    鬱卿本就沒什麽食欲,這種好看不好吃的法式料理她也不是很感冒,隻輕抿了抿手中的紅酒,隨口問:“你知道點什麽,老實交代。”


    秦燦撇撇嘴,一副“你過河拆橋”的表情,然後狀似神秘地開口:“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我昨天聽鬱媽媽和我媽聊天,聽他們說什麽祁家那邊好像要給你訂婚。”


    鬱卿微微皺了皺眉。


    早年她的父母因為一些連她都不知道的原因分居兩地,弟弟祁鬱跟著父親留在祁家,自己則跟著母親迴到鬱家所在的永寧。


    記事起,自己的名字就不是姓祁,而是跟著母親姓鬱。何況她年少時期就出國留學,根本不知道他們老一輩人的恩怨。


    如果真像秦燦說的,因為祁家想給自己訂婚,所以太後才會急著想把自己嫁給季騫,那就說明,對方的家世起碼與季家旗鼓相當。


    要真是如此。


    那可是豪門望族。


    完全不是她這個隻有書香名氣的鬱家可以比的。


    “而且……我聽鬱媽媽說,鬱二哥最近好像跟你那個壞爸爸鬧得厲害,上個月還氣得一個人跑德國靜養去了。”


    “小鬱去德國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鬱卿再次皺眉。


    “他敢跟你說?”秦燦吐吐舌頭,鬱二哥腿腳不方便,要是讓他這個母老虎姐姐知道他坐著輪椅出國散心,估計還沒坐上飛機就被拎迴國打一頓了。


    鬱卿瞪了一眼秦燦,繼續問:“那季騫呢?他又是怎麽迴事?當初太後的目標應該不是他吧?不然怎麽會叫季行跟我相親?”


    “…………”秦燦一臉苦逼地看著鬱卿,無奈道:“那還不是怪你!當初要是跟我四哥對上眼,哪來那麽多事情?要是你跟四哥在一起,我這牆腳也好挖多了!”


    “盡說些廢話。”鬱卿眯了眯眼,威脅道:“你要是不老老實實把所有事情說清楚,迴頭我跟秦叔叔告你小狀,看你接下來半年還能不能出你那個律師事務所。”


    秦燦:“…………”最毒婦人心!


    tat,小時候睡一張床,蓋一條被子,洗一個澡盆的情誼,真是說沒就沒啊!


    鬱卿涼涼地瞥了他一眼:“說吧。”


    “哎!”秦燦歎氣,“當年你出國的時候不是跟大哥特別親近嗎?家裏都傳你們兩個當時處過一段,大哥迴國那會兒還天天魂不守舍的,想的念的都是你。”


    鬱卿不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三哥呢,最痛恨的人就是大哥了,隻要能讓大哥不痛快的事,就是挖他兩斤肉,他也肯幹。”


    “季騫不像是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貨。”鬱卿搖頭否定。


    秦燦無奈道:“三哥當然不蠢,但是遇到大哥的事情,他隻看重結果,至於要付出什麽,他一點不在意。”


    “照你這麽說,他那天說的還是實話?”


    “什麽實話?”


    “他說……”鬱卿頓了頓,目光望向不遠處,不自覺眯了眯,隨即繼續:“他這輩子最見不得季淵好,隻要是季淵喜歡的東西他都會想方設法搶走。你這個三哥雖然跟你大哥不是一個娘胎生的,可爹還是一個的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


    秦燦聞言麵色一暗,“你有聽說過我二哥嗎?”


    “二哥?”鬱卿搖頭,來永寧這麽久,隻知道季家三兄弟,這個二哥還真很少聽人提起,似乎是個早夭兒,很早就去世了。


    “我大哥小時候帶著二哥出去玩,迴來的時候把人丟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季家對外隻說二哥小時候生病沒熬過去,我們這些小輩後來也就慢慢忘了這件事。唯獨三哥記著這件事,還一直記恨到現在。”


    “這麽狗血?”鬱卿抬手扶額,又問:“季騫跟你二哥是親兄弟?”


    秦燦點頭:“雙胞胎。”


    “難怪。”鬱卿麵色微凝,雙胞胎之間的感情和心靈感應並不是虛的,如果她家小鬱被人這麽弄丟,她怕是會記恨那個人一輩子。


    雖然季淵當時還小,可犯錯就是犯錯,季騫會有這個反應也無可厚非。


    何況,季淵這個人本就不算是個好人。


    當年她決定在紐約發展的時候,就是聽信了那家夥的話,才會跟他和小支一起住。


    小支是她最好的朋友,姐妹,知己,她那一手精妙絕倫的好繡工要是能發揚出去,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是圈子裏的頂級大師。


    可惜。


    季淵這個渣男欺騙小支的感情還不夠,居然還想打自己的主意,最讓她失望的是——小支不信她。


    如果隻是這樣,季淵於她而言也隻是一個令人反感的路人甲。


    可誰都沒想到,他挑撥了她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最後竟然逼得小支自殺。


    許多人問她,為何名氣正盛的時候突然退出那個圈子。


    她從來都是避而不答。


    唯獨季淵這個當事人,居然敢做出一個愧對於她的情聖模樣,迴國之後還要給自己強行加戲。


    秦燦見自家小姐姐恍惚走神的模樣,雖然覺著賞心悅目,但瞥見正朝他們這桌走來的某個人形boss,忍不住壓低聲提醒道:“卿卿姐,別發呆了。”


    鬱卿收迴神思,餘光瞥見已經走至她麵前的季騫,眼眸懶懶地抬了抬,看向他,也不說話。


    季騫見她那副傲慢嬌氣的樣子,抿了抿嘴,轉頭對秦燦道:“剛好在這裏談成了一筆生意,你們這桌我請了。”


    “三哥……”秦燦無語地喊了一聲,然後被季騫的一個眼神殺得牢牢閉嘴。


    秦燦心裏不爽道:講講道理好不好!


    明明是我在請心上人小姐姐吃飯,你突然過來告訴我你請客,那我不是很沒麵子?


    我靠!


    我超沒麵子的啊!


    生氣生氣生氣!


    並不知道秦燦心中os的鬱卿,搖了搖手裏的紅酒,語帶調侃道:“那正好,再來十盤鵝肝,哎呀魚子醬也多來點!”


    季騫輕嗤一聲,伸手將她手裏的酒杯拿走,語氣熟稔道:“不會喝酒就少喝,別又像上次吐一身不好收場。”


    會不會說話!


    鬱卿橫了他一眼,隨即朝秦燦使了個眼色,“吃得差不多了,送姐姐我迴家。”


    秦燦正要點頭,卻見季騫極其自然地接過話頭:“正好我車就停在外麵,順道送你迴去。”


    說完,他還冷冷看了秦燦一眼,沉聲強調:“小五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秦燦心裏那個冤啊!


    他根本沒有事情要忙啊!


    正當他還想繼續掙紮一下的時候,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他順勢看了一眼,居然是一條短信,發件人是——暴君季三。


    秦燦忙抬頭,恰好對上季騫帶著一絲威脅的目光,心驚膽戰地低下頭打開短信。


    上麵寫著:“約我未婚妻吃飯?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秦燦:“…………”


    見秦燦被季騫完虐,鬱卿很是無語地抬手撫了撫額,然後在季騫極其堅持的目光下,勉強點了點頭。


    坐上車之後,鬱卿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窗外。


    倒是季騫主動開口:“折騰了這麽幾天,還沒鬧夠?”


    “不想嫁還不準折騰?”鬱卿側過頭,雖是問句,語氣裏滿是理所當然。


    季騫看了她一眼,繼而收迴目光,看向前方的道路,難得語氣溫和的問:“真這麽不想嫁?”


    “要是有個女人突然跑到你麵前,跟你說‘我們明天結婚’,你什麽想法?”


    季騫挑眉:“這女人大概精神不正常。”


    “我也這麽覺得。”鬱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所以你理解我了嗎?”


    季騫不置可否,轉而道:“我聽說祁家打算跟南家聯姻?”


    鬱卿聞言一頓,心中暗道:難道那邊想讓自己嫁去南家?


    “南家關係複雜,我小姑嫁的就是南家二爺,你嫁給她兒子倒也還好。但要是嫁的大房家的小兒子,那還不如嫁給我。”


    過去季家的家族關係也是爛賬一筆,這幾年季騫強勢掌權,倒是清理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季家,也沒有第二個人敢跟季騫叫板,即便是季淵見了他都要退讓三分不止。


    鬱卿輕拍手鼓掌道:“你說的好有道理。”


    季騫輕斥:“好好說話。”


    “…………”姑奶奶懶得跟你說話。


    “你也不用太過反感,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幫你一把。“


    “哦?”鬱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男人英挺好看的側臉,與以往見麵時相比,竟然柔軟了幾分。


    不過一晃眼,她又覺得這人還是跟之前一樣霸道,不可一世。


    “原來娶我是受人之托?不是為了報複你大哥?”


    季騫低笑:“受人之托是主因,但要是能順道報複一下季淵,我也不吃虧。”


    鬱卿:“奸商。”


    季騫裝作沒聽到她的輕罵,車子駛入鬱家別墅所在的小區,緩緩停下車,轉過頭對鬱卿說了兩個字:“半年。”


    “什麽?”鬱卿莫名。


    “當初答應你,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現在我再退一步,半年後我們離婚,該有的補償一樣不少你。”


    鬱卿:“…………”有錢人都這麽任性?


    因為季騫的這一番話,鬱卿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氣氛驟然陷入無聲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鬱卿才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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