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清被腳步聲驚醒,緩緩地抬起眼,將麵前的男人從腳到頭細細打量了一遍,有些分不清是事實還是幻像,莫銘城臉上淺淺的笑容,將今晚的月光襯得格外柔和。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沈慕清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說完才覺得很可笑,“這花,用不了幾天就會全都枯萎了吧。”


    莫銘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朝上望去,“嗯,不過到時候剩一片綠油油的,也好看。”


    “是啊,隻要生得茂盛,憑他是什麽顏色呢。”


    莫銘城一臉惋惜的看著沈慕清,“還為了米琳擔心呢?”


    沈慕清笑著搖頭,“沒什麽,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嗎?她還能有什麽往事可迴憶,總歸逃不開那幾個人罷了。


    “那今天,你願意和我說說那些往事嗎?”莫銘城席地而坐,地麵上有些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鋪在地上,示意沈慕清也坐下。


    沈慕清不知從哪裏搬出了兩把椅子,伸手把莫銘城拽起來,“那天偶然在院子角落發現的,就擦幹淨了。”


    “都過去這麽久了,說出來也無妨,”沈慕清把頭發別到耳後,“之前也不是不想說,隻是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她說完,覺得今晚的自己,格外的矯情,28的人了,還說著18歲小姑娘才會說出口的話。


    “那些傳聞不是我說出去的,我也沒想其他人透露過你們倆在一起的任何事。”沈慕清說完這兩句,就再也想不到其他什麽可以說的東西了。往事這種東西,留在心裏很美好,到了嘴邊就變了味。


    “嗯,我知道。”莫銘城等了很久,見她沒再說下去,輕聲應到,“但我一定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沈慕清有些驚到了,扭過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難道昨天那一摔,把他的臭脾氣治好了。


    “之後我與鄭晚秋的恩怨,希望你不要參與進來,”莫銘城盯著月亮,“畢竟那也是你好朋友的生命,即便不幫我,也別妨礙到我。”


    他冰冷的語氣讓沈慕清覺得頭皮發麻,她從不參與到與莫氏有關的事情中去,可是最近鄭晚秋一直在把她往裏拉。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在之前的酒會上,她真切的感受到有人踩住了她的裙子。緣分?她才不會相信有這樣的巧合。最近鄭晚秋的所作所為,讓沈慕清覺得他做出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


    “謝謝你讓我避開這場混戰。”沈慕清笑著看向莫銘城。


    “有什麽可謝的,不過是嫌你礙手礙腳而已。”莫銘城轉過身,瞥到沈慕清眼中的淚光,冰冷的語氣逐漸恢複了溫度,“男人間的爭鬥,何必把你拉進來。”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沈慕清此刻不想把話題引到鄭晚秋的身上,他的步步緊逼讓沈慕清感到壓抑,將那些對付其他人的卑劣手段用到自己的身上,更讓她覺得惡心,於是話鋒一轉。


    “米琳現在的狀態,讓我覺得有一點熟悉,”沈慕清看向莫銘城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恐懼,“熟悉的讓我感到害怕。”


    “沒什麽可怕的,她的身邊有這麽多朋友,你和肖天都在,同樣的事不會發生兩次。”


    “肖天。”沈慕清說完這個名字,沉默良久,迴憶著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最擔心的,就是肖天的事。”


    莫銘城迴過頭看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那天我看見他……”沈慕清說到一半,用手撐著頭,“男人都經不起誘惑嗎?”


    “世界的誘惑這麽多,很少有人能抵抗,這不分男女的,隻不過男人的誘惑通常出現在結婚後,而像他這種小有成就的,受到的誘惑要格外多而且誘人一些而已。”


    沈慕清聽了莫銘城的話,挑了挑眉,她從沒見過能把這話說得這麽平靜而且理直氣壯的人。


    “陳述事實而已。”莫銘城看出沈慕清表情中的無奈,繼續說道。


    “他和崔橦橦的故事,實在太長。崔橦橦追了他這麽久,都沒什麽結果,怎麽會突然就產生感情了?”沈慕清實在是搞不清楚肖天的真實想法。


    “你不明白,男人在選擇另一半時有很多標準,要長相甜美,誌趣相投,富有內涵等等等等,可真到了工作忙起來的時候,他們就隻剩下了一個要求——溫柔體貼。尤其是在事業不太順利的時候,誰能給他們溫暖和理解,誰就能走到他們的心裏,崔橦橦抓住的就是這一點。”


    沈慕清聽著莫銘城侃侃而談,覺得婚姻實在是一種可怕的事情,“那這麽多年的感情基礎都不要了嗎?”


    “男人都是很要麵子的,你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才行。”莫銘城歎了口氣,“米琳太樂觀獨立了,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慕清迴想起之前肖天與自己的對話,眼睛忽然一亮,“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這種事情,誰都插不上手,你隻要把我剛才的話告訴米琳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我們也隻能在場邊當個拉拉隊和補給站了。”說完還有些得意的甩了甩頭發。


    “也隻能這樣了。”沈慕清說完,打了個冷顫,她把外套裹緊了,“迴屋吧,外麵也太冷了。”


    已經十二點多了,鄭晚秋和莫萬山都不在的晚上,莫家顯得格外安靜和空蕩,甚至帶著點淒涼的意味。莫銘城把滾燙的開水倒進茶壺,坐在茶幾前饒有興致的看著沈慕清將沙發上散落的衣服疊整齊,又把桌上的雜誌、報紙達成一遝,放在旁邊的架子上。


    “茶沏好了。”


    沈慕清迴頭看了莫銘城一眼,“大半夜的喝什麽茶,真是病的不輕。”


    “我剛才幫你解決了這麽大的事,現在也該輪到你來給我解答解答疑惑了吧。”莫銘城直勾勾地盯著沈慕清,雖然語氣很平和,但眼神中的堅定沒給她留一點退路。


    “好,這就來。”沈慕清把衣服拿進屋裏放好,又抱出來了一條小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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