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莫銘城為什麽不肯吃藥,也不知道剛才莫銘城路過自己的房間看見,她和鄭晚秋的擁抱,那是一個很巧合的擁抱。沈慕清另外一隻手拍拍額頭說:“我求你了大少爺,你行行好,趕緊吃藥睡覺好嗎?你不休息你不工作,明天我還有會診呢!ok,不要再說不讓我去醫院上班這種話,我會生氣。”


    “你也會生氣?”莫銘城好奇的說。


    任何事情沈慕清都不在意,無論自己怎麽說她都展現不出一點生氣的表情來,除了那天晚上她失控的哭了一次,莫銘城以為她的眼淚是刻意的。隻是為了讓自己相信她的無辜,可是他才不會這樣簡單的就放過沈慕清。


    沈慕清氣餒:“我當然會生氣,我不生氣的原因是沒有人會哄我,所以我才不允許自己生氣,那隻是一個心情和表情而已,並不重要。”


    沒有人哄她。


    這一輩子唯一對她好的人除了小海就是爸爸,可這兩個男人一個在國外養病一個在上學,沒有一個人能隨時隨地陪在沈慕清身邊,所以她的無助就沒有人能看見。


    她把藥片放在床頭櫃上,走到房間的另外一個角落,那是一個巨大的櫃子。本來裏麵放的都是各種各樣的酒,但是莫銘城迴來之後,沈慕清就讓管家把那裏的所有酒都搬出去,換成了她常用的各種藥品。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配藥。


    看著沈慕清熟練的動作莫銘城疑惑的問:“你在做什麽?”


    “你既然不肯吃藥那就輸液,這樣也好,既然你會拔針那我就給你紮針之後迴去睡覺,這樣不耽誤你的時間也不耽誤我的時間。”沈慕清說的理所當然,迴頭看了莫銘城一眼。


    莫銘城氣急敗壞。


    “你——”


    沈慕清手裏拿著輸液的瓶子,玻璃瓶子裏液體在晃動,她剛一迴頭就看見莫銘城盯著自己,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樣,可手下動作倒是挺快的,從櫃子上拿起藥片來丟進嘴裏,用檸檬水一飲而盡。


    喉結的滑動讓沈慕清愣了愣,她錯開目光把東西放迴去,手套丟進垃圾桶裏。


    把櫃子上的水杯拿走,剛要出去就聽到身後莫銘城說:“你不準備跟我說點什麽?”


    沈慕清表情毫無波瀾的說:“你是成年人,不需要我說乖,你做的很好。”


    說完關上門,從腳步聲可以聽出來她下樓了。


    莫銘城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他為什麽不吃藥呢?就是為了讓沈慕清來一趟?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他也不太清池,隻是從樓下上來後看見鄭晚秋和沈慕清在一起,他就再也看不進去任何東西,明明國外的事情需要他盡快解決,但是看著電腦上的資料和數據,就是一點方法都沒有。


    無奈他隻能叫管家把沈慕清叫過來,盡量不要讓她和鄭晚秋靠近。


    真是見鬼了。


    坐在樓下的沙發裏,沈慕清盡力把自己藏在黑暗中,玻璃杯還放在茶幾上。今天莫銘城房間裏的燈都開著,她總算是看見了莫銘城床頭櫃上相框裏麵的照片,一個巧笑嫣然的姑娘,赫然是生命停留在十六歲那一年的唐楠。


    閉了閉眼,她知道這些年莫銘城從來沒有忘記過唐楠,沈慕清也不會埋怨什麽,隻是莫銘城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她的身上,這樣沉重的包袱讓沈慕清覺得委屈也覺得累。


    白天隻有莫銘城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他會把電視的聲音開到很大,希望方圓百裏都聽見的樣子。可是每當她和鄭晚秋迴來之後莫銘城反而很安靜,不說話也不發出任何聲音,連電視都會關上,他極少與他倆同時出現。


    沒人知道莫銘城究竟是怎麽想的,沈慕清脫了妥協抱著自己的腿,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的看著黑暗中剛剛莫銘城喝水的杯子。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她多渴望能和莫銘城同時出現,哪怕是惹得學校的人非議,她也甘願。


    她喜歡站在莫銘城不遠的身後,看著他逆著光的背影,仿若出現在人間的天神,他迴眸一笑的樣子至今都在沈慕清的腦海中沒有忘記。


    沈慕清你真是病的不輕!難道你是受虐狂嗎?莫銘城帶給你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沈慕清剛準備從沙發上起來,老宅的大門就被人打開,順著月光沈慕清看到進來的人是管家。


    “沈小姐,你還沒休息?”管家禮貌的問。


    沈慕清笑了下:“這就去了,我剛才盯著莫銘城喝了藥,這會兒他應該睡下了,我下來送水杯的,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管家對沈慕清鞠躬說:“是的,少爺讓我出去做些事情,我這就上樓休息,沈小姐還有什麽需要嗎?”


    她搖搖頭:“不了,晚安。”


    “沈小姐晚安。”


    剛才莫銘城問自己有沒有什麽話要跟他說,難道是在等自己說晚安?沈慕清皺眉,杯子放在廚房,她雙手扶著水池的邊緣想了想,半晌毫無頭緒還是搖搖頭轉身上樓。


    “少爺,搞定了,在公司裏已經混進高層。”莫銘城黑暗的房間裏,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一會兒,莫銘城床的位置傳來點煙的聲音,他吸了口煙又重重的吐了出去,聲音沉穩:“好,做的不錯。”


    “那少爺沒有別的事我就迴去了。”管家準備離開,莫銘城卻問:“你剛才上來的時候說什麽,沈慕清在樓下的沙發上坐著?”


    想起管家剛一進門說的話,莫銘城有些莫名其妙。


    管家說:“是的,沈小姐就坐在沙發上也沒有開燈和電視,好像在思考什麽問題的樣子。”


    這大晚上的她會想什麽呢?


    “行了你出去吧,你讓他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了,最近這段時間就老實點不要出什麽問題,既然人是老頭子自己選的,就別怪我了。”莫銘城的聲音夾雜著陰狠,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神秘。


    “是的。”管家離開。


    煙草的味道在屋子中彌漫,莫銘城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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