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靜下來後,隻見郭嘉站起身說:“今天我很高興。聽了曹丞相一番肺腑之言,更令我感動不已。此生能夠遇到曹丞相這位明主,才使我的才能和抱負得以施展發揮,為國家社稷貢獻了力量。我早先投奔過袁紹,但很快就發現他不識人才,不是我要找的人。盡管劉備,孫權等人也各有治世才華,但唯有曹丞相,才是當今最有能力平定豪強戰爭,最有能力治理國家的豪傑偉人。”


    郭嘉話音剛落,立即引起熱烈議論。


    曹仁拱手對曹操道:“聽了丞相肺腑之言,我們才感到自己心胸狹窄。我們隻想著奪取天下,跟著丞相坐天下享清福。而丞相想的是撥亂反正,維護漢朝。”


    張遼,樂進等人也附和道:“子孝所言代表了我們的心聲。今天丞相吐露心聲,讓我們受了一番教誨。人生在世不能隻圖功名利祿,更要為百姓社稷鞠躬盡瘁。”


    曹操在前方指揮戰爭時,他最早的軍師荀彧一直駐守後方大本營多年。曹操的許多軍師都是荀彧引見的。


    此時,這位曹營的核心智囊發言道:“作為最早跟隨曹丞相的人,我深知丞相對獻帝的救助和尊敬。當初獻帝落魄逃到洛陽,隻見一片廢墟荒塚。丞相竭心盡力照顧了獻帝及其隨行人員。沒有任何一位豪強能夠做得到。如果沒有曹丞相,獻帝不知要遭受多少艱辛。另外,丞相不拘一格選拔人才,堅持以才用人,才有了今天的事業成功。他總是寬厚待人,甚至對於曾經辱罵過他,曾經與他為敵的人都很寬容。隻要一心投奔曹營,一律既往不咎”。


    董祀聽過大家的話,也站起來說:“作為曹丞相的義子,我跟隨父親多年。所以,我最了解父親的為人,最懂得他的情懷。父親作為一代統帥,具有非凡的軍事才能。作為一位政治家,他虛心聽取各方意見,廉潔清明。除了不惜一切招納賢才外,他還一門心思修水利搞屯田,打擊豪強減輕百姓負擔,使得北方的經濟到極大恢複”。


    董祀的話又引起了一陣議論。曹操的下屬們仿佛此時才發現,他們跟隨的是一位多麽了不起的人物。


    “此外,戎馬倥傯之時,父親還抽空讀書寫作。他熟讀兵書,結合現實編寫了許多軍事著作。同時,還撰寫了許多展露情懷,雄偉磅礴的文學詩篇。我為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驕傲和自豪。”


    董祀的話音結束,更把現場對曹操的讚譽推上了一個高峰。議論聲,鼓掌聲此起彼伏。”


    曹操揮揮手,讓大家靜下來。


    曹操說:“謝謝各位的理解,以及對我的褒揚之詞。迴顧平生,我也有許多錯誤之處。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求功大於過而已。如今,老夫已過花甲之年,想必陽壽已無多日。能夠平定天下,讓黎民百姓過上和平安寧日子,我死而無憾了。”


    曹操一席話又讓人們對他的身體健康議論紛紛。有人建議他吃長壽補藥,有人建議他療養歇息。


    曹操笑著打斷大家:“哈哈,大家不必替我多慮。我自有打算。”


    董祀聽到這裏,立即起身道:“父親,你的那首《龜雖壽》詩篇,最能體現你的人生信念。”


    “好小子!還記得我那首詩?背誦給我聽聽。”曹操忽然興趣盎然地說。


    董祀立即站直身板目視前方,清了清嗓子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操聽罷,滿麵紅光地拍著董祀的肩膀道:“我兒對父親理解深刻。總算沒有與你白白父子一場。”


    “謝父親誇獎。”董祀急忙拱手施禮。


    慶祝儀式過後,曹操與他的核心謀士們開始對朝廷官員進行一輪更換,各級各類官員們開始擬定各種國家政策法規。


    董祀感覺自己已經完成了最大的心願——幫助曹操得天下,同時為他扭轉“名為漢臣實為漢賊”的不實惡名。但他不想在曹操的“內閣”或者軍隊係統謀職。他深知自古以來的執政信條: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


    董祀跟最好的朋友郭嘉說了自己的打算:“郭兄,父親大業已成。我的使命就此完成。我想抽身而去,浪跡天涯。”


    郭嘉一聽頗感意外。他說說:“賢弟,你我戰時為丞相左膀右臂,成就了這一番統一大業。我希望你將來也能與我長久共事,輔佐曹丞相。”


    董祀說:“我與你情況不同。身為義子,我不想牽扯到曹家諸多兄弟矛盾之中。再說了,我讀書不多,對於治國理政方麵並不擅長。”


    “難道……你覺得守業比創業更難?抑或是……你想起了那句高祖時代流傳下來的話:飛鳥盡,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聰明的郭嘉立即展開聯想。


    “不不不……”董祀一聽立即否定道:“我實在是喜歡經商,更喜歡做個四處流浪的遊俠。”


    郭嘉笑道:“你倒是聰明得很呢。我也想此時抽身離去。但曹丞相說,要我為他謀劃未來,甚至包括托孤之事。盛情難卻,我實在是……無法推脫。”


    “我期待著你更大的作為。父親能遇到你,是他今生最大的造化。”董祀說著,便與郭嘉擁抱了下,繼續道:“兄弟我能結識你,也是今生最大幸事。”


    二人正說著,忽然有人來報:“丞相請二位大人去府上做客。”


    董祀和郭嘉一聽互相對望一眼,笑著同時起身離去。


    曹操這迴擺的是家宴。他的多位妻子和一堆兒女們滿滿當當坐了整個一大廳。


    酒菜上齊後,曹操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們的軍隊大獲全勝後,舉行的第一個家宴。”他看了一眼董祀和郭嘉說:“祀兒就不必說了,是我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但比親生更親一籌。至於奉孝,是我此生最貼心的朋友,是我的至愛。”


    曹操的妻子兒女們都把目光轉向董祀和郭嘉。


    “從今往後,奉孝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一旦我離去之後,奉孝就是你們的主心骨,你們凡事都要聽他的,”曹操說著,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兒女們。


    曹操繼續說:“祀兒,你與奉孝一直都親如手足,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你們繼續互相扶持。”


    他的話音未落,有人進來報告說,打探消息的探子迴來了。


    “請他進來。”曹操命令。


    探馬進來拱手施禮後報告:“劉備在隆中落腳後,生了一場大病。現在他的軍力極弱。將士們日漸離去,隻剩下幾千人馬了。與他同住的,僅有趙雲,關羽等人。”


    “諸葛亮呢?”


    “諸葛孔明先生據說已經離開隆中,迴他的家鄉琅琊去了。”


    曹操一聽驚訝道:“哦?諸葛先生離去了?……劉備真是無力迴天了。”


    郭嘉笑道:“丞相,你難道未曾聽說司馬德操——水鏡先生的預言麽?”


    “什麽?”曹操一時蒙圈了。


    郭嘉說:“水鏡先生說,‘孔明雖得其主,而不得其時也’。”


    曹操聽了這句話,沉思半晌道:“真乃天助我也。”


    郭嘉道:“曹丞相的最終勝利,乃天時,地利,人和共同作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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