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幽囚獄深層,唿雷囚室的入口處,漻清,飛霄,景元三位令使正在等待機關的啟動,如今仙舟對豐饒民的戰爭壓力大減,特別是曜青,飛霄進來的空閑時間不知道多了多少,整天打打殺殺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更甚至在椒丘這個兼職幕僚的私人醫生的逼迫之下,搞起了養生的生活方式,說是什麽對抑製月狂的發作有著很大的幫助。


    飛霄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的,不過沒辦法,強不過椒丘,那就隻能乖乖的聽醫生的話,一開始體驗的時候還是很不適應的,但到後來確實越來越上頭,感覺整個狐生都不一樣了。


    有了更多的閑散時間的飛霄甚至學習起了有關經濟方麵的知識…誓要減少曜青對公司的依賴。


    當然,就算飛霄再怎麽的努力學習,也改變不了她是時間很多的事實,這不……漻清一喊她來羅浮,就立刻丟下了手上的學習資料,陪漻清一起去找唿雷玩。


    學習哪有迫害唿雷好玩呀?飛霄表示。


    景元就更不用多說了,閑到整天在家帶孩子,不用打仗,他不用帶兵上戰場……至於文職工作,那就有勞符卿了。


    幹脆就跟著漻清過來確保唿雷不會搞出什麽亂子。


    作為七百年前最為狡詐強壯的步離的戰首,還是應該給予部分尊重的,直接三位令使圍著唿雷,管他有什麽小動作,全都是徒勞的


    不管怎麽說,唿雷都是仙舟與狐人結盟的根基,是無論如何都能出問題的,如今的曜青狐人高層雖然不介意唿雷的會不會死,但唿雷的一定要死的有價值,有意義。


    “景元,下令吧……所有的安全措施已經準備完畢了。”


    “好。”景元點頭,隨後下令,機關也隨著景元的命令啟動,漻清和飛霄兩人則是主動進入唿雷的囚室之中,考慮到景元年歲已大,即使服用過丹藥,也可能會受到狼毒的影響,便守候在囚室的外麵。


    當然景元真要進入其中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漻清會照看好景元的。


    ……


    “唿雷,三年未見……感覺你又瘦了不少,肯定沒有好好吃東西吧?”


    “你是?”唿雷清醒之後,露出了些許的疑惑,眼前的這個白毛步離人他貌似不認識,但聲音確是和記憶中的那人一樣的討厭。


    “果然,你已經餓糊塗了,連你的主人都認不出來了,真令人傷心。”漻清想起自己因為歡愉麵具的緣故,在步離人的視角之中是步離人的形象,唿雷在認知幹擾的情況下認不出他,這的確是他的疏忽了。


    好在反應的及時,及時將其給糊弄了過去。


    “……放屁,嘴賤的仙舟人。”唿雷強行扭動身體,試圖通過劇烈的疼痛讓自己的大腦表示清醒,剛剛醒過來,出現幻覺這事兒可不能再發生了。


    在確認自己的眼前的人是漻清,而不是一個白毛步離人之後,唿雷也是開口說:“…才過去三年?嗬,三年的時間你又能做些什麽?”


    唿雷通過上次與漻清對話之時,對方透露出來的信息判斷,如今步離人的處境很差,不僅沒有新的戰首出現,各大獵群之間雖沒有公然敵對掀起內戰,但關係多好也算不上。


    漻清上次和唿雷見麵的時候就明說他想要成為步離戰首的目的,而想要成為步離的戰首,光靠一個赤月是肯定不夠的,更重要的是自身率領獵群狩獵取得了怎樣的工具。


    說到底,赤月就是一個很好用的宣稱,證明你戰首身份的合法性,而不是有了赤月就能成為戰首。


    步離人之間戰首的更替,是要挑戰者與現任的戰首之間進行生死決鬥,挑戰者要活生生的從戰首的胸膛之中挖出赤月,才能算是挑戰成功。


    被挖出了赤月的戰首就會死亡,相對的,失敗的挑戰者多半也是活不下去的。


    這樣的生死絕對就意味著,挑戰者自身的實力需要超過現任戰首本身的實力加赤月所帶來的增幅,才可能挑戰成功。


    唿雷希望在他被仙舟生擒之後,步離人能夠決出新的戰首也是基於這個選拔規則,不過他的狼子狼孫們並不爭氣。


    “三年?三年的時間的確很短,可對於我來說,確實足夠了,不是嗎?”漻清對著唿雷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而飛霄則是站在一旁,強忍著笑意,看著漻清一本正經護佑唿雷。


    唿雷聰明狡詐,也正因為如此,漻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唿雷抓住其中的關鍵,進行狠狠的分析,以求能夠尋找到突破死局的計謀。


    “仙舟找到了蝕月獵群?”既然眼前的這個仙舟人能夠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就隻能說明兩件事。


    其一定然準備好了成為戰首的所有前置條件……但這個不可能,三年的時間太短,唿雷不管怎麽想都想不出在如今的局勢之下三年就可以整合所有的步離人。


    除非是當年的豐饒令使倏忽再現,以長生主的使者的身份號令豐饒民。


    不過……仙舟怎麽可能允許呢?仙舟腦子有問題才會允許培植不受仙舟控製的豐饒民勢力,而步離人的天性,恰恰不願意被奴役的。


    出於對狼群的信任,為此問出了一個在他看來最有可能的情況,在步離人的獵群之中,赤月對蝕月獵群的影響力與號召力最強。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就隻有蝕月獵群的步離才可能真心的將擁有赤月的步離擁護為戰首。


    在唿雷的設想與漻清原本打算進行的行動差不多,不過不知道是仙舟的太卜司不太行,還是步離的蝕月獵群太能藏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所以漻清直接就打算自己拉起一個獵群來用。


    “沒有找到。”漻清的誠實的迴答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唿雷的困惑加深了,表情甚至變為了驚愕,立馬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飛霄:“曜青的將軍,你們仙舟瘋了不成?”


    “哈…額,抱歉,實在沒有忍住,唿雷你那表情真的是太好笑了,我喜歡。”


    “……!!!”唿雷表示自己有些紅溫了。


    而更讓唿雷紅溫的還在後頭……漻清在他眼中的模樣逐漸變為讓他以為是幻覺的白毛步離人。


    隻見眼前的這個步離人用著如同朝聖一般的表情,說出了令他無比惡心的話語。


    “這就不用步離的戰首大人操心了……自我介紹一下,如今步離共有七大獵群,嗯……三年前是六大獵群,不過我用三年的時間從零開始拉起了一個全新的獵群,而新獵群的規模,如今也已遠超其餘獵群。”


    “長生獵群巢父,阿提拉見過步離前任戰首,今日我來仙舟劫獄,戰首大人,隨我離開羅浮,重迴步離大獵群的懷抱,然後用你的死來見證步離帝國的誕生!”


    “……”唿雷的表情像是吃了無數的蒼蠅一樣難受。


    唿雷作為一個族群的領袖,是稱得上合格的,在唿雷率領下的步離帝國的確所向披靡,對於他來說統帥步離最大的錯誤恐怕就是招惹上了仙舟,第二大的錯誤就是被仙舟生擒……


    一個領袖,第一要務就是考慮族群的發展,若真能用他的死換來步離人的繁榮與步離帝國的重建,那麽他死上千百次都是願意的。


    但正因為是這樣一個心係族群的領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族群將會毀在自己的手中,在唿雷看來,仙舟人沒安好心的幫助步離重建帝國


    要麽就是利用步離人鏟除其餘的豐饒民,讓步離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仙舟巡獵的走狗工具。


    而世間一旦不存在豐饒民,最為工具的步離定然將在第一時間被遺棄,甚至於銷毀。


    建立步離帝國,無非就是更好的將步離人聚集起來,一網打盡罷了。


    壞消息:步離人被仙舟人當工具使。


    好消息:步離人在慈懷藥王隕落之前不會有任何滅族的危險。


    唿雷想了好多,但自覺沒有任何的辦法,但仍然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他試圖繼續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不斷的安慰自己接下來步離人吃喝不愁,吃喝不愁……吃喝個屁,媽的,步離是狼,怎麽淪落到給仙舟人當狗了。


    他媽他一個戰首,竟然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群給仙舟人當狗!


    長生主的使者就是孽障!


    遇到長生主的使者準沒好事!當年要不是聽信了倏忽那個狗東西,步離犯賤了才會和仙舟決戰啊!


    其餘的豐饒民貌似也是這樣,就唿雷知道的,有個造翼者的軍團長被抓了,那長得奇奇怪怪的半人馬的造父也被抓了。


    都是倏忽害得,也不知道倏忽那個狗東西怎麽樣了


    唿雷試圖通過發散自己的思維來讓自己保持平靜。


    “仙舟人……”


    “請稱唿我為巢父,唿雷戰首!”“阿提拉”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您也可以稱唿我為長生主之鞭。”


    “【大量聯覺信標無法翻譯的步離俚語】”


    “冷靜,戰首。”


    唿雷徹底麻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仙舟人給破防到這種程度,他覺得,現在若是鏡流和漻清一同站在他的麵前。


    而他擁有兩個選擇,一是鏡流和她遭遇一樣的酷刑,二是一巴掌打在漻清的臉上,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二。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解決心頭的那股鬱結之氣。


    “那麽,阿提拉…”


    “請叫我巢父。”為了問出自己想要迴答,唿雷強忍恥辱。


    “巢父…巢父,成為戰首之後,你想用赤月做些什麽?”唿雷知道,他現在唯一翻盤,不也稱不上翻盤了,唯一能夠給仙舟添堵的方法就在於赤月了。


    成為戰首,那必然是需要吞下赤月的,不論是這個所謂的長生獵群巢父吞下赤月,還是一旁的蝕月獵群戰奴吞下赤月,他都有一絲控製其心神的機會,也是唯一的,僅有的微小可能。


    唿雷意識到,漻清對於他的問題幾乎有問必答,這是對於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傲慢,傲慢到甚至不願意對自身的任何企圖進行隱藏,他就幹脆的問了。


    “不都跟你說了嗎?戰首,我要用赤月將作為我成為戰首的宣稱,到時候,我就是法理上正確的步離戰首了,再加上這三年來我積累的威望,以及手下的獵群,重建步離帝國。”


    以上的話全都是真的,但這不是漻清全部的目的,他拿赤月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長庚的孵化提供能源,至於重建步離帝國,隻是順手的事情。


    飛霄在一旁及時打斷道,她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兩人之間的廢話將無窮無盡了。


    “漻清,別再和唿雷廢話了,跟死人沒什麽好聊的。”


    “也是……主要是這家夥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不過玩多了也沒有意思——飛霄,將唿雷擊暈,隨後將他拖出去!”


    “早就在等這個環節了。”飛霄露出了一個健康的笑容。


    這樣笑容看的唿雷毛骨悚然。


    ……


    “景元,讓你久等了,跟這家夥多說了些。”


    “無事,相關的事宜已經準備好了,所有人員都已就位,不用擔心驚擾到羅浮的民眾。”


    “好。”


    就這樣,漻清拖著唿雷走出了幽囚獄,向著提前安排好的撤離路徑走去。


    飛霄抖了抖耳朵,對著景元說:“景元,你說這麽敷衍的劫獄演戲,步離人那邊買賬嗎?長生獵群巢父要到羅浮劫獄的事情。


    據漻清所說,可是傳遍了步離人的獵群,貌似不少巢父都希望漻清所扮演的阿提拉死在這場劫獄中……”


    “你還是沒懂,怎麽劫獄成功的都不重要,漻清隻是需要唿雷體內的赤月,隻要能夠拿到,過程怎樣毫無關係,步離的獵群大抵也是這麽認為的。


    步離社會也是有有誌之士的,自然是明白統一的重要性,雖然排斥權力被奪去,但是在大勢麵前他們不會反抗,步離的帝國將成功重建。”


    “可是景元,若是隻要狩獵豐饒民的話,漻清隻需一直帶著長生獵群走下去就行了,以這勢頭,時間足夠,豐饒民終將被巡獵殆盡,完全沒必要重建步離帝國。”


    “他啊,以我的了解,他隻是想把事情做得好一點罷了,或者說他隻是想這麽做,便是做了,沒有任何的理由。”景元聳肩。


    景元繼續補充道:“他隻需要憑喜好做事就可以了,至於會發生什麽,他是完全不管不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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