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路,你……你真的有打電話邀請荷芯?」推不開他,她試著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他埋在她胸前,悶聲迴應。


    「為什麽?」她頗驚訝,還以為他隻是不想荷芯繼續醉鬧,才順應她的話,希望她盡快離開。


    他的俊臉自她胸前抬起,充滿情欲的目光凝定她,「因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入住新家也應該邀請她不是?再說,我擔心你太累,她能迴來幫忙自是最好不過。」但他補了一句,「不過,客人都喝茶,她擅自開我酒櫃拿酒喝,還喝得醉醺醺,我有點後悔請她迴來。」


    她噗哧笑出聲。荷芯原本發下豪語要喝光他酒櫃裏的酒,可惜客人都不喝酒,她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喝不到半瓶酒就醉了。


    見她笑,他嘴角跟著微勾,突想起什麽似地,笑容斂起,「你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吧?」


    「啥?」她一臉不明所以。


    他沉吟了下,實在不想提,可為了他的聲譽,一定得鄭重聲明,「我並沒有哭著求她。」


    她愣了下,旋即爆笑開來,掩嘴笑不可抑,「家路,不會有人相信荷芯說的那些話,你把它看得太嚴肅,你要放輕鬆點。」


    他蹙眉,他當然知道那是玩笑話語,但有時候某些人說不定會信以為真,譬如在場之一的沈建彬,雖然他感謝他今晚幫忙招唿客人,但他不希望姚荷芯那些胡謅的話,害他落人笑柄。


    見她還在笑,眼眶都笑出淚,他臉一沉,隨即露出壞壞的笑容,突如其來起身將她打橫抱起。


    她驚唿了聲,怕叫聲吵到隔壁的父母,忙不迭掩嘴,瞪大眼,任由他抱她上床,赤裸精壯的身子壓在她身上……


    感覺她身子僵縮了下,騰空在她身上的他,邪壞的挑眉一笑,「芳儀,你太嚴肅了,你要放輕鬆點。」


    前一刻她說的話,被他挪用,她顰眉,嘟嘴嬌嗔,他順勢吻上她的嘴,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吻得她臉羞紅,雙頰泛起嬌羞紅雲。


    情欲氤氳的目光凝定她,大手試著解開她睡衣鈕扣,見她一徑嬌羞沒反抗,他知道他的妻子終於願意迴到他身邊——


    粗吟了聲,他快速解開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


    為了不讓父母操心,侯芳儀隻好硬著頭皮承認自己已恢複記憶。


    「芳儀,你恢複記憶了?」侯母高興得眼眶泛紅,「什麽時候的事?」


    「呃……」侯芳儀猶豫是否該告知自己早早就恢複記憶的事,若坦言,那自己豈不是太不孝,隱瞞真相害父母擔心;若不坦言,雖是善意謊言,仍是一種欺瞞。


    在她心頭掙紮之際,端了一盤蛋上桌的趙家路,看出她的為難,接腔道:「爸媽,芳儀一早醒來便說她什麽都記起來了。」


    早起的嶽母煮了肉絲粥當早餐,晚起的他,主動煎了蛋當配菜。


    侯芳儀愣看了他一眼,她早上並沒有……見他對她溫柔一笑,她懂了,原來他早就看出她已恢複記憶,他不但沒戳破,還幫著她。


    對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她看向母親,附和他的話,點點頭。


    「芳儀,你認得爸爸嗎?」侯父略顯激動的問。


    「爸,我當然認得你。」侯芳儀羞愧一笑。


    「家路,你看芳儀是不是真的好了?」侯母高興得又哭又笑。


    「媽,我真的好了,對不起,讓你和爸擔心了。」侯芳儀愧疚的紅了眼。


    「媽,芳儀看起來很好,不過我會安排她再做一次全麵性的檢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芳儀,讓她一天比一天健康。」


    聽他這麽說,侯芳儀又感激又愧疚,「家路……」


    他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淡然一笑,用眼神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他會用愛守護著她。


    她用溫柔甜笑迴應他,對麵的父母親更是寬心安慰的笑著。


    吃完早餐,趙家路馬上安排妻子到醫院做徹底的檢查,不隻是為了安嶽父母的心,全麵性再檢查一遍,確認妻子身體健康,他也才能寬心。


    隻是這一次懷抱著眾人關懷之意來到醫院檢查的侯芳儀,內心憂喜參半,不是身體方麵的問題,而是,她不時聽到羨慕之音——


    「趙醫師對他妻子真好,為了她,放棄到美國工作和進修的機會。」


    「他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能陪老婆,還主動降薪,請院長多聘了兩位主治,連助理都沒了……」


    「這麽專情的醫生,我看全台灣就隻有趙醫師一個。」


    「趙醫師的老婆,真是全台灣最幸運又最幸福的醫生娘了。」


    「就是說,要是有個男人為我放棄大好前程,我一定會感動到死。」


    大致上已檢查完畢,獨自在病房內休息的她,內心覺得無比沉重。


    她其實該感到無比幸福才是,可她心口卻沉甸甸地。家路為了她,放棄唾手可得的升等機會,她知道在工作上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其它醫生更想升等,他一直謹記吳教授的話——他的人生,是為幾十萬個需要他的病患而活。


    可現在,他的人生卻被她這個妻子拖累。


    她的幸福美滿,是他做了很大的犧牲所換來的,她一味地沉浸在自己想要的家,卻沒顧慮到他工作上所失去的,這樣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他為了她失去那麽多,值得嗎?


    突聽見一陣敲門聲,她還沒開口說「請進」,門已被推開,來者大剌剌的喊著:「芳儀,你真的恢複記憶了?」


    「荷芯,小心點,你怎麽了?」見她走路跌跌撞撞,坐在病床上的侯芳儀傾身向前,伸手想扶她,她已自動跌坐在病床上。


    「我、我頭好痛,昨晚喝太多……宿醉。」姚荷芯說著,突然莫名的害羞低下頭。


    「不要緊吧?」侯芳儀關心的問。


    「不要緊,隻是頭痛欲裂。」姚荷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叫趙醫師也順便幫我檢查一下腦袋好了。」


    侯芳儀笑睞她。「別亂說,你又沒生病。」


    姚荷芯嗬嗬傻笑,「對了,你真的恢複記憶了?那你記得我是誰嗎?記起以前的事了嗎?」


    「當然記得,你是荷芯,我們一起經營花店,你是我的經紀人,我結婚後,家路要我把花店收了,你就飛到法國去幫學長的忙。」


    「芳儀,你真的恢複記憶了,太好了!」姚荷芯高興的拉著她的手直晃,「咦,伯父和伯母呢?」


    侯芳儀說她父母見她一切安好就先迴去了,兩人嘰嘰喳喳聊了好多以前的事,再三確認她真的全都想起來,姚荷芯衷心為她高興。


    「對了,你有沒有告訴學長,我已經恢複記憶的事?」侯芳儀問。中午時,她打電話給荷芯,告知她已恢複記憶的事,不過那時她好像還在睡覺,她也沒多想,猜她可能是宿醉的緣故,才會那麽晚還沒起床。


    「學長……呃,學長……學長他……」姚荷芯突然臉紅,又語無倫次。


    「荷芯,你還在醉嗎?」侯芳儀輕笑。


    「哪有人醉那麽久的,我隻是……」姚荷芯臉紅紅,一臉傻樣,「呃,你剛剛問我什麽?」


    侯芳儀笑睨她,「我是問你,有沒有跟學長提我恢複記憶的事?」既然這事荷芯已知情,當然也不能瞞學長。她沒打給學長,是想荷芯若下樓在工作室遇到他,應該會跟他提。


    「學長啊,呃,他、他知道呀。因為下午有一場走秀布置,他要親自去監督,所以他今天沒空來……」姚荷芯咧嘴一笑,「他派我當代表來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何況昨天才見麵,我隻是想我痊愈的事,還是要讓他知道,免得他擔心。」她看著姚荷芯,語帶感謝,「荷芯,謝謝你和學長在我失憶時,包容我‘關心我、收留我,我……」


    「說什麽,我們是超級好朋友耶,我關心你本來就是應該。」姚荷芯嘻笑著說:「改天我若也失憶,你也要記得收留我就是。」


    「別亂說,這又不是什麽好事!」


    「好事……其實還真有好事。」姚荷芯臉紅羞笑。


    「有什麽好事?」侯芳儀定定看著她,總覺得今天荷芯的表情很怪,老是臉紅傻笑,該不會是昨晚喝多了,酒精中毒了吧!


    「就是……」看著侯芳儀,姚荷芯張著大嘴,卻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就是那個……」


    「啥?」侯芳儀憂心忡忡,「荷芯,你不要緊吧,頭是不是還痛著,要不要請醫生幫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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