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疏每天都起的很早,先把沈延送去學校,再走半個小時的路去廠裏。


    他很勤快,幹活仔細,脾氣也好,在廠子裏很受歡迎,雖然苦點累點,日子過的倒也安穩。


    這個周末,沈雲疏休息,出門去買菜買米,走到巷子口的時候看到沈延正拖著一袋子飲料瓶走過了拐角。


    沈雲疏沒想那麽多,立刻跟了上去。


    這小子,折騰什麽呢?


    總不會是撿瓶子去賣吧……


    “沈家小子,你好長時間沒拿飲料瓶來賣了,這瓶子都漲價了”


    “多少?”沈延保持著他一貫的寡言少語。


    廢品站大爺是個開朗有趣的老頭,不管沈延多冷冰冰的,他總是笑臉迎人。


    “現在啊,五分一個了!”說著他還伸出了手掌,別提多高興了。


    “點一下吧,我要迴家了”


    “你這小子,多跟我這老頭子聊會天又能怎麽的”他歎了口氣,故作傷心。


    “算了算了,你還是快迴家寫作業去吧”


    老頭一股腦的將大黃袋子的飲料瓶倒出來,按大小價格簡單分類了一下。


    點好之後,拿出一張嶄新的十塊錢遞給沈延。


    沈延接過錢,有禮貌的點了下頭就轉身走出了廢品站。


    隻是,他沒有想到沈雲疏就站在大門外。


    沈延一副被抓包的樣子,手心裏的十塊錢捏的緊緊的,放佛下一秒就會被沈雲疏搶去。


    這家夥,戒心還是那麽重……


    “你那三百塊就是這麽掙來的吧?”


    沈延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好否認的。


    “嗯,這是你自己努力賺來的錢,沒什麽好隱瞞的,隻是天氣了冷了,學業又緊張,咱們就先不要撿了,等來年開春了再撿好嗎?”


    沈延想了一下,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買米買菜。”


    入冬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北風蕭肅,萬物蕭條。


    每個人上街身上都裹著大棉襖,圍著大圍巾戴著棉帽子,手縮在兜裏恨不得隻露一雙眼睛留著看路就行。


    沈雲疏和沈延也穿了棉衣,隻是衣服多年了,早就洗的棉絮結塊不暖和了。


    他們並排走在街上,藍天一碧如洗,沒有一片葉子的枯樹偶爾出現在視線中。


    行人不多,整個世界的感知,除了瑟瑟發抖的冷,就是一種莫名的寧靜,靜到隻聽見自己的唿吸聲。


    沈延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很舒服……冷也冷的很過癮……


    平靜的日子,過了三年。


    沈延十三歲到十五歲,一直是個營養不良瘦不拉幾的小屁孩。


    別人家的男孩到了十四歲都開始長個,要麽晚點十五歲也開始有明顯的發育特征。


    隻有沈延,除了長高一點點沒多大變化,嚇得沈雲疏以為他身體有問題帶著去醫院檢查。


    終於在沈延十六歲的時候,那瘦小的身材開始長個,而且是瘋長。


    短短半年,沈延的個子就躥到了一米七五,和沈雲疏差不多高。


    他的聲線也開始變化,從幼稚的童音變成有著青春期男生獨特的低啞。


    他的五官越來越立體,脫去了稚嫩,鬆風水月,容貌十分的清朗,臉上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吸引了學校裏的很多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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