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寶,少爺呢?”,淩傲天自上次怒斥淩雲染後,便終日不見這小子的身影,心想別是怨上自己這個當爹的了。


    “稟老爺,少爺在外麵忙著做生意,特囑咐小的把這塊貴賓牌拿給您,憑此牌去天香樓免費”,進寶從懷裏取出塊黃金而鑄成的小牌子,刻著上等貴客四個字,淩傲天接過,在手中把玩著,見得做工精巧,刻著雲染二字的纂體,開口問道,“這是何物?黃金而製?當真財大氣粗,可天香樓是十三王爺的物業,怎得小兔崽子手中竟有此牌?”,


    進寶迴稟道,“老爺,兩軍比試時,十三王把天香樓輸給少爺了,少爺以黃金、白銀、青銅分製了貴賓牌子,憑此可在淩家產業中享受免費、七折和九折和優惠,京中早是哄搶不止,少爺特地吩咐留下一塊給老爺和夫人”。


    淩傲天雙目瞪大,有些磕巴地說道,“你..你說天下第一樓變成淩家的了?而且還有別的產業?”,進寶攙扶著老爺坐下,頗有些自豪地說道,“不僅天香樓、雲鬢染、香腮雪,還有長樂坊、木匠鋪、製衣鋪,還有花滿...沒有了”,進寶差點把花滿樓說出口,深知老爺為人正直,厭惡青樓,便硬生生住口。


    淩傲天如刀雕刻的堅毅臉上,露出了些許欣慰,他心裏明白,雖然這小混蛋時不時鬧出些荒唐事跡,但操練青龍軍,戰勝玄武軍,還贏了花滿樓,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


    淩傲天歎了口氣,算是老懷安慰,至於風素心之事,小混蛋若是願娶,就隨他罷,好歹也算給素心個歸宿,淩家人向來行事直接,不拘泥舊俗,不在乎那些嚼舌根的言語。


    此刻,淩雲染正搖著扇子,悠哉地視察著自家產業,那滿意的小眼神,無異於看著自己懷胎十月生出的娃一般,怎麽看怎麽歡喜。


    還沒走近天香樓,就見得一個鬼祟的身影,探著頭打望著,淩雲染啪地收了扇子,走過去懶洋洋地說道,“這位老頭子,收了徒弟就開溜,實在是很沒有責任感啊...”,


    那鬼祟身影蹭地轉過頭,手裏照常拎了隻燒雞,滿臉堆滿了笑,親熱地喊道,“我的乖徒兒啊...”,油乎乎的雙手便要抱來,“收手!收手!”,淩雲染往旁邊躲著,這可是她最愛的銀白金繡錦袍,手中扇子不斷拍打著他的手,


    “徒兒..嫌棄師父..”,風老頭站在原地,兩手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神色很憂鬱,


    “師父在這兒鬼鬼祟祟地幹什麽?”,淩雲染不理他,隻是問道,“還不是想念天香樓的荷香雞了,琢磨著怎麽混進去大飽口福呢?”,風老頭笑嘻嘻地說道,往燒雞往身後撇了撇,見著沒份的。


    “隨我進去罷,你徒兒現在是天香樓的東家了”,淩雲染打開扇子,得意地說道,“徒兒,為師當初真沒白疼你”,風老頭激動的身體發抖,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掐住燒雞的脖子,啪地扔在角落裏,油乎乎的手,理了理淩亂的鬢發,挺直腰背,隨著淩雲染走進去。


    淩雲染這次倒是沒有去樓上雅間,直接隨著風老頭坐在大堂裏,一來大堂人來人往,可以聽些江湖消息,二來,雅間留著掙別人錢麽,畢竟是自家產業了。


    風老頭擼了下袖子,作勢大開殺戒的點菜,“唔..來隻荷香雞,其餘的再上幾個招牌菜,不用太複雜”,淩雲染吩咐道,小二見著老板來了,點頭哈腰的,竟是逢迎之色。


    風老頭委屈地撇了眼淩雲染,傷心欲絕,“別演了,今後隻要師父不走,染兒帶你常來吃便是,不用一口吃成個胖子”,淩雲染懶洋洋地說道。


    風老頭見得她神清氣爽,精氣勝過從前許多,不由搭了她的脈,注入一絲真氣在她體內探尋著,見得她體內真氣沉凝,而在思海附近,則是真氣豐盈,氣勢磅礴,不由稱奇。細問之下,淩雲染才把黑白漩渦和真水一事相告。


    “奇哉怪哉,你體內竟是相吸相斥的兩股神識,此番情形隻會發生在附魂之體啊”,風老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附魂之體,必定神情呆滯,身體僵硬,但淩雲染看著便是活生生的人啊。


    “大抵是我從前的記憶與如今的記憶相輔相背,才造成這番情況罷”,淩雲染隨便扯了個理由說道,風老頭點點頭,凝神探視,半響後,約有些喜悅地說道,


    “你體內真氣原本過於雄厚,憑你的神識,尚不能控製,隻是兩股神識在陰差陽錯的爭奪下,反而抽離出部分真氣圍繞神識,從而凝視真氣形成真水,如今看來,為師的神識控製真氣的法子當真是可行的,算是成了”。


    “可我與從前記憶斷了聯係,無法取出黑色漩渦中的真水,此乃一憾”,淩雲染在意的就是不能使用黑色漩渦中匯集的真水,功力便損失將近大半。


    “為師認為你不能排斥和抗拒從前的記憶,如果無法融合,便要試著去接納它,認可它的存在,等慢慢它也認可你的存在時,便可成矣”,風老頭緩緩開口說道,


    淩雲染茅塞頓開,每當黑色漩渦閃耀時,她總是立刻驅動自身的乳白漩渦去對抗它,去試圖征服它,融合它,卻反而激起黑色漩渦的排斥和抗拒,她卻沒想到可以接納它的存在,或許真有可行之處。


    “多謝師父教誨!”,淩雲染心有所得,臉上笑眯眯地開口謝道,風老頭點點頭,這徒弟天資聰穎,他日必有出息。


    飯菜上桌,風老頭便再顧不得她,喝著小酒,大快朵頤起來,淩雲染隨意吃了些,四處打量著,


    “那..淩雲染..當真是本朝第一紈絝,連染指大嫂的事,也做得出來..”,一個憤慨的聲音忽然響起,令得淩雲染耳朵一豎,神識不由散開。


    “高兄,天香樓已轉手到那淩家少爺手中,此地不可張揚”,旁邊一個聲音勸道,雖是大堂,保不齊耳目眾多,被人聽了去,那人頓了頓,才又開口說話,聲音卻是低了許多,“我高林有何所懼,那淩家怕也是時日無多了...”,


    那人繼續問道,“淩家乃四大世家,地位當是穩如磐石,高兄何出此言?”,高林更是壓低了聲音,僅容二人可聽,殊不知淩雲染神識大開,便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可知那風家為何大張旗鼓地去淩家要人?我堂弟在風家當工,聽聞半年前,那淩家嫂子風素心去拜祭夫君時,被血域山莊的莊主段人城看上了,念念不忘久矣,前些日子,送了大筆聘禮到風家,指名要迎娶風素心,那些聘禮全是珍稀之物,還許了風家,此事若成,血域山莊那塊天隕精,一並奉上。那天隕精可是鑄造兵器的神物,天下間隻此一塊,是那莊主從南海神龍澗中所獲”,


    “血域山莊!”,那人驚唿一聲,又慌忙壓低了嗓音,“南海血域斷刃魂,極北天山築銀城,南血域,北天山,當真是那斷人魂的血域山莊!淩家怕是大難臨頭了!”,


    高林輕嗤了聲,說道,“可不是,血域山莊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兩大勢力之一,縱淩家在朝中地位權貴,抵不過血域派出的幾名高手,便可滅了淩家,以血成域。你看著吧,淩家少爺染指嫂子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待得血域山莊知悉此事,屆時,淩家便是難逃此劫”,


    淩雲染眉頭緊蹙,吩咐小二,待會把那桌價格算高些,才又轉過頭,剛要說話,見得風老頭望著自己,笑容曖昧,“可以啊,連嫂子都敢下手,不愧為我風怪叟的徒兒”,


    淩雲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這血域山莊是個什麽來頭?”,風老頭斂了嬉笑神色,說道“你也聽到了,南血域,北天山,血域山莊是武林中神秘的存在,莊主段人城據稱年約四旬,心狠手辣,憑借斷浪刀法建立血域山莊,從沒有人見過他,因為見過他的都死了。多年前,天山銀城和血域山莊為了統領武林,爭鬥不休,後來兩方勢力受損,便隱秘起來,韜光養晦。如今,血域山莊竟是要重迴江湖了”


    “我不想聽他的發家史,我就想問,淩家青龍軍與血域山莊相鬥,有幾分勝算?”,淩雲染不耐煩地擺擺手,開口問道,風老頭神情肅穆,搖搖頭說道,“半分也無,徒兒,何必與那血域山莊過不去”,淩雲染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這迴攤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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