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兩更!


    時間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五月下旬,韓軍包圍大梁也進入第二十日。或許是連綿大雨的緣故,韓軍一直沒有攻打大梁,魏國由最初的慌張,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出使燕、趙、齊、楚的使者都安然迴到了大梁城,消息自然有好有壞。燕國、趙國、楚國以為韓國誌在索地而不在滅國,因此不願意出兵救援魏國。這些都是最顯而易見的原因,更深次的原因,燕國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趙國是被韓國以百裏的土地誘惑,楚國是忌憚自己一旦出兵,巴蜀和南陽的韓軍會順流而下,攻打郢都。要知道,目前,楚國的大部分精銳可都是在淮泗之地,郢都可謂空虛至極!加上韓國允諾,楚國隻要袖手旁觀,可以得到一塊數十裏大小的土地。楚國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韓國的提議,拒絕了魏國的求援。出乎倒是正在為齊襄王發喪的齊國是唯一表態願意出兵的。


    得到齊國的保證,魏國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無論韓國究竟是不是誠心議和,魏國都有了退路。隻是,令魏王隱隱不安的是,在自己派出的使者返迴大梁後,韓軍徹底包圍了大梁。大梁,自此成為孤城。唯一讓魏王慶幸的是,各地趕來勤王的軍隊在信陵君的指揮下,正在有條不紊地集結。


    按照最初的約定,三天前,魏國已經交出了河水以北的十座城邑,這似乎也是韓軍沒有攻城的原因。一個時辰前,走投無路被段幹崇押解迴大梁的魏齊,在魏王麵前自殺,成全了君臣之義。魏王懷著極度複雜的心情,命人把魏齊的首級送到韓軍大營。至此。韓國提出的求和條件,魏國已經完成了大半。隻差交出濟水以北的一郡之地割讓給韓國。


    隻是,魏王也知道留一手的道理。在派使者把魏齊的首級呈獻給韓王的同時。魏王通過使者,委婉地要求韓國表達出誠意。這種誠意,無非就是讓韓國的三十萬大軍撤退到鴻溝對岸。如果不能全部撤出,至少,也要撤出一半的兵力。


    魏王派出的使者乃是國尉辛,此刻,國尉辛正在韓軍的中軍帳中和韓國君臣討價還價,出使完齊國的禦史大夫範睢赫然在列。


    當見到匣中的魏齊首級,範睢大喜。隻覺得這些年所有的屈辱、抑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韓王深深的感激。範睢朝著韓王深深作了一揖,道:“謝王上替臣報此大仇!”


    國尉辛聽後心裏很不是滋味,魏齊乃魏國公子,又是故丞相,如今卻被韓國逼得走投無路憤而自殺。而自己卻要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在自己眼前堂而皇之的慶祝!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韓王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愛卿報此大仇!寡人也很是欣慰!如今魏齊已死,這仇恨也就就此作罷吧!人死為大,就讓魏國帶迴魏齊的首級,如何?”


    範睢連連點頭。魏齊人都死了,自己再要鞭屍的話,就有些過分了!韓王也會認為自己睚眥必報。提防自己!因此附議道:“正該如此!魏齊畢竟也是魏國公子,人死仇消,臣與魏齊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


    國尉辛心中大鬆了口氣,看來,韓王還是很仁義的。如此,對魏齊的家人也算是一個交代!隻是,若是魏齊沒有聽信讒言,這範睢也不會和魏國結下這麽大的仇怨,魏齊也不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都是天意啊天意!


    “王上,臣代魏王而來。如今魏齊已死,河水以北的土地亦交給貴國。貴國是否可以退兵?”國尉辛直言其說。


    韓王一愣,望向禦史大夫範睢。範睢接口道:“按照二十日前的協議,貴國尚需交出濟水以北的城邑,我們韓國才會退兵,這一點,國尉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臣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濟水以北的城邑過多,又素為魏國之地,民心思魏。一時之間,尚不能交給貴國。畢竟,王上也不希望接手的是一個動蕩不堪的東郡吧?!”國尉辛輕聲道出了自己的理由。


    韓王默然點頭,的確,濟水以北是魏國最為繁華的所在,又素來為魏國的土地。韓國想要收歸民心,著實不易。隻不過,這也是魏國的推托之詞。魏國需要做的是交出東郡,而不是替韓國操心如何收服民心。看來,魏國得到齊國的救援許諾,說話也硬氣了一些!隻是,魏國卻沒有看出來,齊國的初衷絕不是好的。想要韓、魏兩個拚個兩敗俱傷,自己漁翁得利。這一招,齊國一向用得嫻熟。


    “那按照魏國的估計,還需多久才能交出東郡?”韓王皺著眉說道。


    國尉辛聽後一喜,以為有戲,暗自估摸了下信陵君援兵和齊國援兵抵達的時間,報出了一個數字:“至少兩個月!”


    韓王聽後不置可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一郡之地,尤其是東郡這般有十多萬人口的中原大郡,真要準備割讓的話,至少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眼下已經過去了二十天,魏國竟然還要求兩個月,顯然有些太多了。


    “最多一個月!”韓王隨便報出了一個數字。之所以說是隨便,是因為韓王知曉,魏國已經不打算把東郡割讓給韓國!既然魏國不願意,那韓國就自己去取!一個月的時間,足以麻痹魏國!


    國尉辛心中雖然大喜,卻是露出為難然後決絕的表情,答應道:“那就以一個月為限!王上,這退兵一事。”


    未等韓王反對,國尉辛加了一句,“臣知道王上擔心我們魏國毀約,隻是,我們已經獻出了兩百裏土地,也按照王上的要求,獻上了魏齊的首級,就算再苛刻的君王,也能看出魏國的誠意,賢明如王上者。也該知曉魏國的悔意。今後魏國必定以韓國馬首是瞻,或抗秦,或擊趙。魏國係聽韓國吩咐!王上若是依然不肯退兵,隻會令魏國上下寒心。暴雨連連。王上仁義,也不願意將士在雨中凍得瑟瑟發抖吧!若是魏國反悔,王上大可率數十萬大軍,舳艫千裏,順流而下,一戰而滅魏,魏國又怎麽敢冒犯韓國的天威呢?!”


    韓王“猶豫”了片刻,故作為難地看向一旁的範睢。範睢隨即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刻到了。當即出言道:“王上!臣以為魏國已經拜服!我們三十萬大軍在這裏多留也是無益!反倒是消耗許多糧草!這幾日連番暴雨,將士苦不堪言,王上何不退兵,返迴新鄭?!王上如果擔心魏王受佞臣的挑唆,反悔,隻需留下十萬大軍即可。”


    國尉辛心中暗暗稱是,如果韓國真的隻留十萬大軍在大梁城下,魏國的壓力會變得很小很小。待信陵君的援軍抵達大梁,合齊國之力,可以將十萬韓國大軍輕而易舉地擊潰。甚至盡數殲滅!答應下來,答應下來,國尉辛心中暗暗祈禱。


    韓王望著帳外一直沒有停歇的暴雨。掙紮了一會,終於說出了國尉辛期待已久的話語,“那寡人就將大梁東門、南門的軍隊撤出!大軍征戰頗久,也該休整下了!”


    說完,似乎不放心魏國,韓王又對國尉辛說道:“國尉,迴去一定要跟魏王說,寡人是相信魏王才肯退兵撤圍的,莫要辜負寡人的一片心意才是!”


    “臣明白!臣一定記得!”國尉辛強忍住激動之情。連連保證。沒想到,自己原本以為很是困難的退兵一事。韓王和範睢三言兩語地就敲定下來。莫非,韓國這次出兵真的隻是為了幫範睢報仇?!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魏國真的就是虛驚一場了。這劇情,也實在太狗血了!


    韓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和國尉辛盤桓了一會,在國尉辛就要辭別之際,韓王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國尉,你可有一個兒子?”


    “迴稟王上!臣確實有一嫡子,年方十歲,名繚。”


    韓王笑了笑,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寡人的潁川學院還是馳譽天下的,國尉若是不嫌棄,待戰事結束,將尉繚送到潁川學院入學何如?”


    國尉辛明顯糊塗了,既不好拒絕也不好應承,隻得含糊道:“犬子尚且年幼,待其稍大些,臣有意讓他周遊天下,以增見識!到時,一定先去王上的潁川學院!”


    韓王不置可否,心裏麵卻是下了決心,對於尉繚,自己是誌在必得!到時,去不去潁川學院,就不是國尉辛所能左右的了!


    離開了韓軍大營,國尉辛冒著傾盆大雨,直奔王宮而去。在王宮,魏國君臣一直不停地討論著時局,也憂心韓國究竟會不會同意提前撤兵。這一次,魏國是真的做了完全之策。哪怕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出兵救援魏國,單憑在外的信陵君在睢陽集結大軍,魏國也能在大梁城破後,建立第二道防線。當然,如今有了齊國的幫助,魏國有信心和韓國一決高下!


    “王上!大喜啊!大喜啊!”顧不得君臣禮儀,國尉辛激動地跑到魏王麵前,才跪拜下來。


    魏王臉上湧起一股難以置信地驚喜之色,連連說道:“怎麽?韓王同意退兵了?”


    其他魏國大臣也是一臉期待地看向國尉辛,在眾人的殷切盼望中,國尉辛道出了所有人想聽又覺得太過驚喜的話,“韓王同意退兵二十萬!隻留十萬大軍在大梁城下!”


    眾人隻覺得一下子鬆了口氣,壓在魏國身上的韓國三十萬大軍曾經讓魏國難以喘息。隨著魏國付出了兩百裏土地和魏齊的人頭,韓國居然就同意撤兵二十萬!至於剩下的十萬,韓軍戰力再強,魏國也可以自由唿吸,沒有那麽大的壓力!


    “韓王說什麽時候退兵?”魏王追問了一句。三日後退兵和十日後、一個月後退兵可是有截然不同的意義!


    “明日!”國尉辛毫不猶豫地迴道,“韓王說,明日就將圍困大梁東門、南門的大軍撤離!”


    “恭喜王上!”“恭喜王上!”群臣紛紛向魏王道喜。誰都知道,最多不過兩日,三十萬大軍就將減少到十萬!至少一個月內,韓國不會看出魏國不想割讓東郡!而一個月後,信陵君應該可以集結十萬大軍,雖然戰力較弱,但也可以配合大梁城內的魏軍主力擊敗十萬韓軍。如此,割讓給齊國的土地甚至可以少一些,甚至沒有!


    魏王也是高興地連連點頭,一時之間,大殿之內,萎靡困頓之情一掃而光。所有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猶如魏國打了一場勝仗一般!劫後餘生的感覺,沒有體會過的,很難理解魏國君臣的興奮之情。


    隻是,這個時候,不和諧的一幕出現了。宦者令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是走,其實已經算是小跑。宦者令臉上的慌張之意,任誰都可以看出。魏國君臣實在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消息才能讓宦者令嚇成這樣。


    魏王不悅地冷哼一聲,宦者令臉上的冷汗就出來了。知道君前失儀的宦者令連連請罪,然後才說道:“王上!大梁守有關乎大梁生死存亡的要事求見!”


    魏王眉頭擰成一團,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對宦者令說道:“帶他進來!寡人倒要看看,他哪來的膽子壞了寡人的興致!”


    “喏!”宦者令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渾身濕透的大梁守亦步亦趨地跟著宦者令走到了魏王麵前,然後在大殿內所有人的注視下道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王上!大事不好了!韓軍在城外十五裏處修築了一道堤壩,想要水淹大梁!”


    “什麽?”魏王一下子就驚呆了,幾乎用吼的聲音說道:“你哪裏來的消息?!若是敢欺瞞寡人,寡人滅你的族!”


    大梁守則是顯得萬分委屈,態度誠懇到極致,說道:“王上前些日子要求臣刺探城外韓軍的動向,臣派出去的前幾波斥候悉數被韓軍射殺!這些天大雨,視線不好,臣又派出去了幾十人出去偵查。此事是迴來的斥候親眼目睹的,絕不敢有半分欺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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