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法率先在三川、南陽兩郡推行開來,因為禦史大夫範睢強硬的態度,因為韓王然任命的郡縣得力長官,恢複井田製廢除奴隸製得到了徹底的貫徹落實。


    兩郡之前屬於秦國,都進行了初步的改革,奴隸製原本就殘存不多,再經過範睢這麽一實施新法,奴隸製完全是煙消雲散了。為了防備秦國反攻,韓國在這兩郡都囤積了重兵,還未流幹的鮮血也依然昭示著韓國的強勢。按照這樣的道理來說,新田法的另外一項內容---恢複井田製應該也很順利。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秦國在兩郡施行的是廢除井田製,即允許土地買賣,承認土地私有。這樣的做法迎合了新興的地主階級,極大地助長了他們的權勢。南陽的情況還不典型,畢竟秦國占領南陽不到十年的光景,秦法的影響力還沒有那麽深遠。範睢在南陽施行恢複井田製的作法,雖然招致了一些批評的聲音,但有兵權在手,力量弱小的地主階級還是識趣地予以配合。


    但三川的情況卻遠遠複雜地多,因為六月的抗震救災一事,三川的庶民對新法充滿了希冀和渴望。然而秦國長達數十年的統治已經培養起了一大批新興的地主階級,他們豢養私兵,可與地方政府對抗。在他們看來,法不責眾,如果他們在新法麵前妥協退讓了,那他們一下子就恢複成一個稍微富裕一點的商人,而不再是地方上的豪族。


    為了阻止新法的實施,他們使出了諸多手段。相比之下,驅趕範睢派往縣邑施行變法的官吏隻不過是最溫和的手段,謀殺、投毒、阻撓、離間、收買,凡是可以用的手段他們都用了出來。


    信使往來於伊闕和新鄭之間,禦史大夫府上不斷得到某某官吏因病身亡,某某官吏生病告老還鄉,某某官吏離奇失蹤的詭異案件。甚至。有些膽大妄為的地方豪族,公然反對新田法,並豢養惡奴,圍攻縣衙。


    對於這樣的事情。範睢的反應一如既往地堅決、果斷。凡是反對新田法者,一律關押入牢,涉嫌謀殺威脅官員者,一律殺無赦。


    從九月到十月,足足三百多名頭顱滾落在浩浩的伊水岸邊,這些反對變法的人士用生命證明了新法的威嚴不容侵犯,哪怕有些極端的分子舉兵作亂攻城,也不過是多證明了一下韓國的尊嚴不容冒犯,他們的行為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而已。


    三川郡事發後,潁川、上黨一片嘩然。有人斥責“張祿”的不仁不義。有人指摘韓王的暴政,尤恐韓國像秦國一樣演變城虎狼之國。也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幸存的宗貴們意識到,自己這一方不再下決定的話,再順從忍讓新法的話。隻能是完全失去最後一絲反抗的可能。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宗正韓辛提出清君側的口號。


    新鄭,韓王宮。


    韓王然望著派出去的間諜搜羅迴來的各式各樣的情報發呆。


    楚國和齊國一戰後元氣大傷,目前僅有五萬人駐紮在抗齊第一線。不過,如果你知道楚國舉國之兵才二十多萬的事實後,也就不會覺得訝然了。為了盡快地恢複實力,應對來自西方秦國、北方齊國的威脅。楚國繼續玩抓野人的遊戲。對於秦國主動放棄的鄢城,楚國在第一時間派兵前去接收了。不過可惜的是,白起臨行前放過的一把大火,徹底將楚國人美好的心願破滅了。楚國如今正忙著重修鄢城。


    對於目前韓國所舉行的變法,楚國是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韓國強盛或者衰弱,都和自己無關。楚國最關心地是什麽時候打敗一次秦國。振奮下民心,以及什麽時候能將齊國趕迴去,收複淮泗流域。


    魏國君臣則是一副謹慎的態度,秦國因為商鞅變法而興盛起來,這是不爭的事實。韓國這次照搬了商鞅變法的大部分內容。隻是將其中的暴政比如說連坐、株連去掉了,給其披上了一層美麗的外衣---仁政、愛民。同時,將土地收為國有,打擊新興的地主階級。


    魏國不知道韓國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秦國,也不知道韓王然會不會是下一個魏文侯,因此很是擔憂。要知道,原本比自己弱小的鄰居若是強大了總不是好事,這不僅僅代表話語權的喪失,更重要的結果是魏國分配到的蛋糕會越來越小。


    信陵君魏無忌曾在五月份的時候來過新鄭,目的是加強和韓國的聯係,畢竟,韓國是魏國西方的屏障。因為河東郡的關係,一旦有事,韓國又會成為魏國最可靠的後援。魏無忌來臨的時候,當時正值整個韓國議論新法。這種議論激烈到什麽程度呢----你可以不吃一日三餐,但萬不可不知道新法。


    庶民們對此多是歡迎的態度,豪族勳貴們則是激烈的反對,哪怕信陵君來的時候,少府韓文被削去了爵位,對新法不滿的勳貴也是大有人在。那個時候,信陵君既佩服韓王然敢於改變現狀,也感歎三年之內,韓國應該和自己不會發生多麽大的矛盾。


    在求穩和求強之間,韓王然選擇了後者。這個選擇不好說正確與否,但卻說明了韓王然的魄力。信陵君也想如此做,重振魏武卒的赫赫聲名,可行同樣年輕的魏王選擇了保守。


    燕國對韓國的新法表現得則是友好了很多,畢竟十月下旬,唯一的公主姬淼就要遠嫁韓國。燕王的婚事則是定在了十月中旬,有趙國、韓國做後盾,年輕的燕王有一種天下在手的自豪感。也許是為了重樹新風,也許是一時心癢,燕王在武陽城重新修建了黃金台,想吸引各國人才前來投奔。


    齊國則是暗流湧動,拿下了魯國之後,齊國似乎有些吃撐了。對利益的分配總是會引來許多爭吵,尤其是齊王的那九個佞臣實在不是安分的人,為了盡可能地多撈一些利益,他們構陷大臣以及收受賄賂。田單再也無法容忍下去,於是聯合了眾位吃過虧上過當的大臣聯名上書,拿下了這九名佞臣。齊王開始還不同意,但架不住被田單收買的王後的枕邊風,還是下令處決了九個佞臣。雖然表麵上一派君臣和睦,但事實上,因為田單的強勢,齊王和田單之間的裂隙已經產生了。


    經過魯仲連的勸告,齊國終於下定了決心休養生息,不再參與中原的戰事。這也就導致齊國對韓國的新法完全不放在眼裏,是成功是失敗齊國都不會計較。反正遠遠隔著魏國,韓國再如何亂也無關緊要。


    趙國的態度有些微妙,很明顯,韓國在走一條不尋常的路,這條路也許會像秦國走的那條一樣坎坷但可以直達巔峰,也許會是看似光明實際不遠處既是懸崖。趙國其實最希望韓國老老實實地當個打手,自己偶爾給韓國一點點肉嚐嚐,但迫於聯盟的關係,趙國做不出明令反對的舉動。趙王隻能委婉而不失威嚴地給出建議,建議韓王以宗廟社稷為重,努力維持和平穩定的局麵。


    值得諷刺的是,韓王然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伊水岸邊正執行對三百多名豪族的處決。韓王然隻是嗬嗬一笑,隨即將趙王的信件付之一炬。


    秦國的態度則顯得尤為激烈。經過將公子市勢力連根拔起的陣痛後,秦王大力提拔了一批年輕的能臣幹將,朝野風氣為之一振。讓我們把視線轉向三天前,地點鹹陽宮。


    鹹陽宮裏,秦王威嚴地環視了群臣一言,說道:“各位愛卿,韓國上下如今正在效仿我大秦的商鞅變法,諸位對此事如何看待?”


    僥幸證明了自己“清白”的魏冉依舊是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但卻變得更加圓滑、事故,他很清楚,如今朝堂之上皆是秦王的心腹,自己的心腹大臣要麽被外調出鹹陽,要不然就是授予了很尊貴的頭銜卻失去了實權。


    白起的處境也很類似,他依然是秦國的“戰神”,是武將最高職位“大良造”的擁有者,但王上卻已經完完全全將兵權收了迴來。從公子市腰斬於東市起,秦國隻允許一個聲音出現,那就是秦王,以前白起、魏冉、宣太後、公子市等人左右朝政的局麵一去不複返了。麵對心機頗深的秦王,所有的舊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麵對沉默不言的魏冉、白起,秦王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忍耐了三十四年,自己終於是大權在手了。最大的心腹之患---公子市已經不複存在,對自己束手束腳的宣太後也完全放權給自己,太子之位也完全授予了自己的愛子,這些心願全部實現了。如果要說唯一不滿的,那就是秦國國勢的衰退。


    收迴了心思,秦王對自己的二兒子---太子柱說道:“太子開府已有半年,如今寡人就考校考校你,韓國的這次變法會不會成功?”


    ps:


    太困了,太累了,我再碼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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