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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新鄭。


    已是十二月初,中原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伴隨著這場大雪,喧囂了一年的中國大地也隨之安靜下來。十月下旬以後,天下發生了兩件大事,皆與秦國有關。


    第一件事是秦王長子、公子冉意外死於郢都。秦王雖知此事多半為公子市餘孽所為,但依舊遷怒楚國,責令楚國限期交出兇手。楚王自以為秦國國力大損,必定不會為此事大動幹戈,因此未予以重視。


    不料秦王卻不顧朝臣反對,派武安君白起率五萬之兵,自漢中郡沿漢水而下,攻打楚國。楚國一時不察,損兵折將,隻能調集大軍嚴守郢都。白起卻放過郢都,一路西行,攻克夷陵,再次火燒了楚國先王陵寢。


    十一月末,白起在殺敵三萬後,虜鄢城之民兩萬戶退入漢中郡,並火燒鄢城。同月,秦國殺楚國質子,秦楚兩國由此決裂。


    第二件事是秦王立公子柱為太子,並大赦天下,發布求賢令。六國之人凡有去秦獻安邦定國、富國強兵之策者,悉賜千金,封侯。


    連番的大戰極大地損耗了各國的國力。對勝利者一方的趙、魏、韓、齊四國來說,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來之不易的戰果,再輕啟戰端的話隻能是被戰爭拖垮。


    對失敗者一方的秦、楚兩國來說,舔舐傷口,穩定國內是當務之急。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勞師遠征隻能是自取滅亡。因此,各國都是不約自主地依靠險要之地設防,拒敵於國門之外。


    雖然臨近新春,新鄭卻沒有多少熱鬧的場麵。一方麵是今年連番大戰,韓國損失頗重。另一方麵則是韓王的病情日益加重,中間雖有過好轉。但沒過多久又是日薄西山。太子然下令大赦天下,並親往太廟祭祖祈福,但這一切都不能挽迴韓王的生命。


    十二月十五日,巳時三刻。韓王駕崩於承乾宮,為王二十三載,時年六十有二,諡曰釐。太子然親扶王棺至興平陵下葬。


    丁酉,太子然親往太廟祭祖、登基。祭曰:“姬韓第十代諸侯王然,年二十有五歲,已冠,帶劍,受命於天,承祚於祖。秉政於朝,百官賀之,宗室佑之,記於史冊,特高於太祖景侯之廟。先考釐王之廟,告於先祖襄王之廟,告於曾祖宣惠王之廟,告於高祖昭侯之廟,謹以太牢祭之,尚饗。”自此,太子然正式成為韓國第十代國君。


    一月十日。韓王然舉行登基後的第一次朝會。


    群臣行過大禮後,韓王然開口了,“寡人雖剛繼大統,但亦深知國事之艱辛。所賴諸卿殫精竭慮,為寡人安邦定國,此功不得不賞。來人啊!宣旨!”


    侍立在一旁的宦者令隨即拿起詔書。念道:“王上有旨:為彰大臣之功,明大臣之職,開新國之風,特廢卿、大夫之爵。設十二等爵位,一等為君。二等為侯,三等為伯,四等為子,五等為男,六等為縣侯,七等為鄉侯,八等為亭侯,九等為鎮國中尉,十等為輔國中尉,十一等為奉國中尉,十二等為雲騎尉。”


    宦者令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丞相張平,四代相韓,有大功,封長信侯,仍為丞相。”


    張平隨即出班,跪謝道:“臣叩謝王恩。”


    韓王然不過是將爵位分得更細了一點,自己又被封為侯爵,因此老成持重的張平並沒有出言反對韓王然打破陳規的做法。


    宦者令繼續念道:“中大夫張祿(即範睢)不畏艱險,潛入鹹陽,行離間之計,義渠與秦國反目成仇,秦國不戰而敗,有大功,封文興侯,任禦史大夫,有監察百官、代王上起草詔書、協助丞相綜理大政之責。”


    範睢沒想到自己會一下子被提拔到如此高位,當即喜上眉梢,跪拜道:“臣叩謝王恩。”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片羨慕、嫉妒、忌憚之色。張祿立此大功,群臣是知道的。禦史大夫雖然是新設之職,但職位如此顯耀,掌管所有禦史,這本不該由一個“外人”來擔任。但如今王上初等王位,鋒芒畢露,威望如此之盛,群臣隻能順從。


    “將軍暴鳶,無戰不勝,無城不克,甚得寡人心意,封勇武侯,任太尉,負責治軍領兵,對外征伐。”


    “臣暴鳶叩謝王恩。”暴鳶激動得無以言表。


    韓國曆來不重視軍方勢力,這個時代雖然大多數官員是出將入相,但暴鳶卻是一個例外。除了領兵時能見到些軍方的影響力,其他時候,韓國的武將都是活在文官的陰影之下。現在暴鳶被封為侯爵,在暴鳶看來,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信號。


    “客卿陳筮,足智多謀,忠心不二,封忠信伯。加封少府韓文為威遠伯,宗正韓辛為誠意伯,司寇韓安為恭正伯,司空季應為德信伯,司農李高為隆興伯。”


    “臣等謝王上隆恩。”


    宦者令繼續念道:“王上有旨:校尉蒙驁伐燕立有大功,擢升為郎中令,封子爵;校尉李牧攻略南陽有功,擢升為衛尉,封子爵。太常公孫士,兢兢業業,封子爵。”


    “臣謝王上隆恩。”蒙驁等人紛紛跪謝。


    其他大臣暗想蒙驁、李牧皆是韓王心腹,獲得擢升理所應當。郎中令執掌宮外安全,衛尉執掌宮內安全,這兩個都是要害職位,等閑人還真無法勝任。但兩人又是王上依賴的愛將,以後韓國發生戰事少不得要讓他們出兵,因此更多的是一種嘉獎,兩個隻知道用兵打仗的將軍對自己的地位構成不了威脅。


    看到台下群臣一片欣喜,韓王然心中也是暗自得意。新王登基,一切在於求穩。韓國受“術治”影響頗深,對外界新來事物懷有極大的排斥,必須一步步引導。在自己完全掌握朝政之前,步步為營,各個擊破是為上道。


    秦國如今實行的是二十爵製度,鼓勵耕戰,獎勵軍功。如果自己照搬的話。群臣必定以為自己要學習商鞅變法,反對之聲必定強烈。但自己偷梁換柱,先立下十二爵位製度,並授予朝中大臣以高爵。這樣。百官們隻會欣喜於自己的爵位之高。等到他們適應了,自己也掌握了大權,樹立了王上的權威。到時言明士卒也可憑借軍功獲得爵位,他們即使反對也沒用了。


    韓王然對眼下朝廷中百官的職位俱沒有變動,隻效仿秦朝增設了禦史大夫、衛尉、郎中令三個職位,這樣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韓王然知道,改革必須一步一步來,衛尉、郎中令對韓國宗貴們影響不大。唯有禦史大夫位高權重,但自己剛剛繼位,想必這個麵子還是有的。事實證明。韓王然的決定是正確的。


    賞賜完群臣,韓王然接著說道:“我韓國北臨趙國,西靠秦國,東倚魏國,南接楚國。乃四戰之地。寡人以為,若要守土必用忠勇之臣,一郡之守務必仁義而愛民,這樣方能使敵人難下一城。關於上黨、三川、潁川、南陽四郡的郡守人選,眾愛卿以為當選何人?”


    眾臣一聽韓王然的話語,就知道韓王然肯定是對這幾個在職的郡守有想法。上黨郡守韓燭欺壓良善為禦史彈劾,已經被貶為庶人。潁川郡守、三川郡守一個告老還鄉,一個得了惡疾去世,南陽郡守則是一直空缺。眼下,韓國僅有的四個郡居然全部在郡守一職上出現了空缺,倒也算是奇葩。


    剛剛被封為長信候的張平出口了,說道:“王上。臣以為南陽、三川兩郡毗鄰秦國,極易受到來自西方的攻擊,因此這兩郡郡守必須是文武兼備,忠勇愛民之人。至於上黨,毗鄰趙國。有太原、河東作為屏障,選一老成持重之人擔當郡守即可。潁川郡則是國本之所在,不容有失,當選一德高望重的宗貴擔任郡守,如此才能服眾。”


    韓王然暗暗點了點頭,在眼前這個局麵來說,這樣的做法確實是對的。於是韓王然出口問道:“長信侯可有什麽人選推薦?”


    張平心裏麵計較了一下,迴道:“臣以為,韓英乃宗正少卿,知書達禮,謙和謹慎,可為潁川郡守。”


    韓王然點了點頭,韓英這個人自己是聽說過的,出事圓滑,在宗貴中風評一直良好。以他為潁川郡守,可行。


    “那就加封韓英男爵之位,繼任潁川郡守吧!”韓王然下了決心。


    眼見韓王然點頭,張平心中一喜,隨即言道:“至於上黨郡守的人選,臣以為禦史嚴圭可堪重任。”


    “嚴圭?”韓王然念叨著這個名字,有些疑惑。


    張平見韓王然對於這個名字不甚熟悉,於是解釋道:“嚴圭此人雖然從未身居要職,但卻對韓國忠心耿耿。其獻言雖少,但每每必說中要害。先王在世時,曾誇獎他耿直,多有嘉賞。”


    “那就依丞相所言吧!”反正不是一個重要的職位,權且聽張平所說的。這次朝臣們好像商量好了似得,對張平所說的每個建議都不反對。韓王然可不想變成一言堂。


    於是,韓王開口對張祿(即範睢)說道:“文興侯,丞相已經舉薦了兩個郡守的職位,甚和寡人心意。依你之見,三川和南陽的郡守當有何人來任啊?”


    韓王然的一句話就引得群臣紛紛側目。很明顯,韓王然有意拔高文興侯的地位。從韓王然讓他和丞相一樣,推薦兩個郡守的人選就可以看出,韓王然想讓文興侯和長信侯分庭抗禮。


    眾臣一臉期待地望著文興侯,期待他的答複。文興侯卻是不急不忙地迴道:“王上,臣以為,秦國雖然元氣大傷,但不出兩年必定卷土重來。甚至隻需一年就會率先攻打我韓國。其中,秦軍最有可能的就是沿商於道兵發武關,或沿漢水而下直抵鄧縣,繼而北上南陽。眼下魏國橫亙於函穀關門前,秦軍若是敢出函穀關,必定又會遭到我三晉的阻擊。因此,對秦國來說,攻打南陽是他們的上上選擇,一者南陽地處我韓國最西南,一旦有變。救援必定無法及時;二者拿下南陽後,秦國可北上經略三川、河東,兩麵夾擊我三晉。”


    見群臣暗自點頭,文興侯繼續說道:“因此。在秦國拿下南陽以前,三川郡應該是安全的。南陽事關韓國安危,其郡守是重中之重。臣以為,上黨郡尉靳黈可為南陽郡守。”


    “靳黈?”許多大臣對這個名字隻是有些印象,不過韓王然的印象顯然更深一些。此人曆史上曾任上黨郡守,秦國占領華陽之後上黨成為飛地,為保一時之安,“自己”竟然下令將上黨獻給秦國。靳黈不從,“自己”就命令馮亭代替他,哪想到馮亭也是不從。將上黨獻給趙國,引發長平大戰。


    韓王然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靳黈是一個忠良之輩,至於他的才能,史書記載的不多。不過,範睢聽從自己的指令結交群臣。當是對他有比較深的了解。想到這裏,韓王然開口了,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暴鳶曾與靳黈同處一軍,當然是不遺餘力地說道:“臣以為靳黈可堪重任!”


    其他大臣一想到秦國時刻都有可能發兵攻打南陽,自然也是不願意自己的人擔當這麽危險的職位,於是也紛紛言道:“臣等附議。”


    “好!那就依眾卿之意。擢靳黈為男爵,為南陽郡守!”韓王然出口道。


    截止到現在。三郡郡守的任命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潁川向來是由宗貴擔當郡守一職,現在不過是照搬傳統。上黨郡則是貧瘠油水不多,曆來沒有多少宗貴會爭取在那裏就職,新拿下的南陽則是處於秦國兵鋒之下,有些朝不保夕,宗貴們的興趣也不大。唯有三川郡。繁華至極。先王在世時韓然就對宗貴們染指此處多有不滿,如今韓然繼承了王位,宗貴們可不希望韓然一下子把自己的油水全部撈走。


    但現在文興侯還沒有把話說完,眾臣也不能硬插話,隻能耐心聽文興侯說道:“三川郡位於潁川、南陽之間。乃天下龍脈之所在,又扼守函穀。隻要守住了就可保我韓國安寧,若是失去了則受製於敵。臣以為,華陽縣令馮亭可堪此任。”


    範睢剛一說完,就有人跳出來反對了。靳黈是郡尉,升一級成為郡守那是無可厚非。但馮亭隻不過是一小小縣令,論資曆論政績,比他強的人有很多。憑什麽升他為三川郡守?而且,馮亭此人剛正不阿,實在是一個不好打交道的人。以後自己在三川郡的生意可不好打點。


    “王上,臣以為馮亭此人名聲不顯,無以震懾住三川郡境內的官吏、庶民。不如挑選一王室宗貴鎮守之,如此,王上當高枕無憂!”宗正韓辛率先跳了出來。


    韓王然朝韓辛望了一眼,記在心裏。此人乃是掌管王族和外戚親貴的官員,其黨羽遍布朝廷,心腹頗多。家裏麵更是有數個商行經營絲綢、糧食生意。紙張發明後,他也欲插手此事。後來得知這件事是自己做主後才悻悻罷手。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壟斷了新鄭紙張的生意。其餘小的商人隻能從他的商行進貨,否則少不得遇上土匪、山賊打劫的倒黴事。


    “嗬嗬,誠意伯以為當選何人?”韓王然饒有興趣地問道。


    自己早就料到這件事不會一帆風順,如果沒人反對,韓王然才會覺得奇怪呢!


    “額……”韓辛有些措手不及,自己隻顧著反對,沒想到該派何人了,眼下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臣以為,太仆韓擴可堪此重任。”


    韓擴馬上就急了,自己容易嗎,自己好端端地執掌韓國的馬政,偏偏要被宗正推薦去當那三川郡守。雖然自己是向宗正求官不假,畢竟韓國少戰馬,自己這個差事油水不多,但也沒想到宗正要把這個燙手山芋給自己啊!


    依照文興侯的分析不假,三川應該是安全的,但秦國向來不按照常理出牌。魏國在函穀關麵前的防線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秦國要是真發了瘋攻打宜陽、伊闕,自己就真遭罪了。


    更關鍵的是,三川這麽繁華,宗正肯定時不時來麻煩自己。文興侯明顯就是韓王用來監察百官的,到時候自己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騷就得不償失了。


    韓王然這個時候卻是笑了,問道:“韓太仆,你以為你可堪此任嗎?”


    韓擴如蒙大赦,當即忙不迭地迴道:“臣以為,當下我大韓良馬越來越多,發展騎兵時機已經成熟。臣浸染此業多年,還是繼續為王上培育戰馬好。”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宗正韓辛當時就愣住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三川郡守這麽好的差事韓擴居然不要,真是腦袋發了燒,也罷,以後休想麻煩自己給他謀個好差事。


    韓王然這個時候轉過身來,對心裏暗自咒罵不已的韓辛問道:“太仆不願擔任此職,宗正可有其他人選嗎?”


    韓辛細細想了一下,如今宗貴要麽身居要職要麽身份太低,自己都不好向韓王舉薦。不然再鬧出了笑話,那自己可就成了笑柄了。想到這裏,韓辛低下頭,迴道:“臣沒有了。”


    “那眾愛卿呢?馮亭此人在華陽風評極好,寡人當初為太子時之所以獲勝,其出力頗多。如果眾愛卿沒有什麽合適人選的話,那就任命馮亭為三川郡守吧!”韓王笑吟吟地說道。


    眾臣哪裏還不知道韓王的心思,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除非有人願意冒著得罪韓王的風險,放棄自己的要職,毛遂自薦。否則,與韓王有舊的馮亭是當定了三川郡守。隻要控製住郡守底下的縣令,三川還不依然是自己的底盤,因此,眾臣們齊齊說道,“但憑王上決定!”


    “好!那寡人就封馮亭為三川郡守,即刻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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