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韓、趙、魏三國聯軍大營中軍帳裏,廉頗、晉鄙、暴鳶三人緊鎖著眉頭,一言不發。


    三人率軍好不容易打到了薊城腳下,強攻數日,如今燕軍已現疲態,相信用不了十天,薊城就會城破。可這個時候,三人卻各自接到了國內撤軍的命令。怎能不讓人心懷不甘?


    可如今,楚國名將景陽率軍五萬屯駐在雍丘城。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不過是戍守北疆,防備齊國。但在這麽敏感的時刻,楚國派軍北上,韓、魏兩國怎麽可能會完全放心。要知道,雍丘城無論是距離大梁還是新鄭都不過兩日的路程,一旦楚軍是欲擒故縱,那就悔之晚矣。


    還有秦軍的動向,十萬秦軍打著白起的旗號,大搖大擺地出關。現在還不好判斷秦軍是要揮軍北上攻略河東,還是南下經略宜陽。但看南陽郡秦軍的反常動向,攻打宜陽的可能性較高。


    太子然考慮再三,還是建議韓王派出使者召迴大軍。畢竟眼下除了守城所需的大軍,韓國的機動兵力隻剩下五萬,這個數量有些少了。等暴鳶帶迴三萬大軍,韓國手頭上的牌才可以多一些。


    魏國也是同樣的考慮,如今魏國可動員的機動兵力不過十萬,其中五萬還在薊城。當初魏國出兵不過是想撈一些好處,既然現在拿下了武陽,多多少少也得到了一些好處。現在既然秦軍犯境,還是召迴大軍守土為佳。


    武陽一戰,三晉聯軍得馬一萬五千匹,其中戰馬一萬匹。按照戰前說好的分配,戰馬皆給韓國,糧草、錢物由趙、魏瓜分。武陽身為燕國下都,可是極為富庶的。也許是考慮到自己已經賺取了足夠的利益,魏國上下才如此一致地要求晉鄙率軍速迴。


    在暴鳶提出這樣的要求時,廉頗可頗有些驚訝。要知道,騎兵可不是速成的兵種,養活一名騎兵所花費的足夠養五名輕步兵。趙國有草原之利,還可以征召胡人入軍,這才堪堪維持住十萬的騎兵兵力。


    就是這樣,國內的反對聲還是一片呢!如果不是攻打別國時可以就地解決給養,如果不是騎兵中很多是自帶戰馬,不征召時不需國家供養,趙國是不會擁有這麽大規模的騎兵兵力的。事實上,等到趙國與匈奴交惡,趙國舉國騎兵再沒有超過五萬之數。


    趙國雖說現在舉國還有騎兵十萬,但相比五個月前已是大有不如。新補充進來的2萬騎兵隻能說可以隨軍征戰,但真要衝鋒陷陣那是萬萬不可的。因此,現在廉頗率領的趙軍更像是由八萬騎兵和兩萬騎馬的步兵組成。


    五日攻城,魏軍損兵八千,韓軍損兵三千,趙軍損兵一萬兩千。趙軍之所以損失這麽大,那是因為三國之中,趙國最忌憚燕國親秦,因此攻城也是最為賣力。


    付出了這麽大的損失,廉頗卻還是接到趙王命令撤軍的消息。因此相比暴鳶、晉鄙,廉頗更為憤怒、氣惱。


    “兩位,隻要我們再強攻數日,燕國內部必將分裂。到時,破城易如反掌啊!況且,迴援國內也不是幾日就能趕到的。”廉頗不甘心地說道。聽他的話語,似乎是想鼓動暴鳶、晉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廉將軍!可是眼下沒有時間了啊!楚國虎視眈眈,大梁身在險境。身為臣子,當為君上分憂。若大梁有所閃失,一百個薊城也贖不了罪。明日一早,我就將率軍返迴大梁。”晉鄙開口,一臉堅定地說道。


    廉頗聽了歎了口氣,魏國這個第二主力一走,韓國還肯留下嗎?但他還是轉頭向暴鳶問道,“暴將軍呢?”


    “我?”暴鳶搖了搖頭,意思再明顯不過。現在秦國最有可能攻打的就是宜陽,暴鳶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薊城冒險呢!


    “報!”一個傳令兵走了進來。


    “將軍,這是蒙副將讓我交給您的。”傳令兵雙手送上了一張紙條。


    暴鳶有些狐疑地接過紙條,自己不是派蒙驁巡視薊城,計劃撤軍路線了嗎?怎麽會讓人送過一張紙條?但暴鳶還是打開紙條看了一下,隨即臉色就是一喜“哈哈!廉將軍,晉將軍,破城有計矣。”


    韓國,新鄭,王宮。


    韓王一臉不情願地說道:“王兒,宜陽你真的非去不可嗎?想必這個時候暴將軍已經接到寡人的旨意,用不了半個月暴將軍就會率軍返迴新鄭。何不等暴將軍迴來呢?”


    太子然知道韓王擔心自己安危,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隻能耐心解釋說:“父王,眼下我們沒有可用之將啊!宜陽太守韓異不過是一介文人,未經戰事。雖然秦軍已經北上安邑,但說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如果白起遣一精銳,驟襲宜陽,兒臣怕宜陽會有所閃失。宜陽好不容易才拿下來,我是不會允許它失守的。”


    韓王何嚐不知道這個心理,但在他眼裏,一切比不過愛子的安危。宜陽丟了就丟了,還能奪迴來。但太子然有絲毫閃失,那就是一百個一萬個宜陽也換不迴來。


    仿佛知道韓王的心意,太子然好言勸慰道:“父王,我答應你就是,等到了宜陽就閉門不出戰,絕不招惹河東郡的秦兵就是。父王別忘了,南陽郡的秦兵虎視眈眈,已經要到伊水了。我帶兵過去,一旦新城有變也好支援啊!”


    韓王想了想,還是無奈地同意了太子然的意見。太子然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老一輩的想法顯得有些太過保守。且由他去吧!


    新城,荀況就任新城令已經兩個半月了。在起初的一個月,荀況隻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走街串巷。一個月下來,荀況逛遍了新城大大小小的酒肆,隻是誰也不曾想到,獨自一人飲酒,常常發呆的中年人會是新來的縣令。


    原本新城令換人,縣丞、縣尉一幹大大小小的官吏還擔心自己不受重用。因此都想好好表現自己,但荀況每日裏隻知道飲酒逛街,對政事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縣丞還以為這是對自己的考驗,特意專程幾次去請荀況迴縣衙處理政事。但荀況以情況不熟為由,讓其各司其責自己決斷。這讓新城大大小小的官吏徹底放下心來,以為荀況可欺,原有的一絲恭敬和忌憚全部消逝。


    看來新來的縣令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嘛,屬於本土勢力的縣丞、縣尉和負有監察職責的禦史不再收斂做作,開始暴露貪婪的本性;而原本對荀況抱有希望的司寇則是大失所望。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新來的縣令隻知道每日飲酒,從不理政事。想來不過是一酒囊飯袋,不堪大任。有誌之士心灰意冷,貪汙之輩彈冠相慶。可就在新城上下以為新城從此為縣丞一派掌握時,荀況卻給了所有人一個驚喜。


    一個月後,荀況第一次現身縣衙大堂審案。這次審案是不甚則已,一審驚人。縣丞、縣尉、禦史官官勾結,貪贓枉法,並謀殺了十幾個無辜百姓,全部革職的革職,充奴的充奴。不過三日,三人經營了十數年的勢力被連根拔起。


    荀況拿出韓王欽賜的詔書,任命原司寇張信為新任縣丞,原什長吳光為新縣尉。新鄭風氣為之一轉!隨後,荀況一改上任新城令的作風,開始輕徭薄賦,大興商業,興修水利。隻是,事情剛剛開了一個頭,秦軍就出現在距離新城百裏外的伊水上遊。荀況想要的新政是不得不事從緩急了。


    感謝黑天照、火柴烤饅頭、百靈鳥的清明打賞。還有一更放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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