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銘踱步走向沈羿風和林樂容,看著兩個人並肩而立,不由自主地便勾著一絲冷笑。


    “大哥,長嫂,難得見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怎麽?大哥又跟長嫂伉儷情深了?不喜歡新人了嗎?人常說,喜新厭舊,大哥這是喜新不厭舊啊!”


    沈羿風聽了沈羿銘這話,眼眸忽地一閃,看向林樂容。


    林樂容嘴角噙著笑,不急不緩地開口。


    “二爺是個聰明人,不覺得這話說的,挑撥的意味太過明顯了嗎?”


    “跟長嫂相比,我自愧不如。”沈羿銘一笑,又去看沈羿風。“怎麽?大哥有什麽事,不能自己跟我說,一定要拉上長嫂?”


    沈羿銘這話雖帶著笑意,卻是再明顯不過的譏諷,說的好像沈羿風必須要倚靠女人,才能成事一般。


    這要是原來的沈羿風,定然會臉色大變。因他娶林樂容,總歸是存了私心。且也的確想著,要倚靠定國公府的權勢。


    可如今的沈羿風,從未在意過林樂容背後的家世,更沒有那種特別強烈的古代男子自以為尊的觀念。


    林樂容肯跟他站在一處,共同麵對府裏的事,而不是再跟以往一樣,什麽事都自己處理,他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裏會想那麽多。


    “我的確有事說。”沈羿風對沈羿銘的話不置可否,而是麵色沉重。“羿晨他,傷勢很重,怕是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什麽?”林樂容幾乎和沈羿銘同時輕唿。


    林樂容也是真的震驚,昨兒一天,沈羿晨都在昏迷當中,她的心本就一直提著。如今聽沈羿風這麽說,自然信以為真。


    隻把沈羿風“無大礙”之語,當成是對她和淩霜等人的安慰。


    沈羿銘本就心中一震,又見林樂容也是如此,臉色立刻變的十分難看。


    他本想陷沈羿風於不義,難不成到最後,害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而一旁的林樂容。卻在驚唿之後。很快恢複了鎮定。


    即便沈羿風沒有拉著她的手,即便沈羿風做出沉痛的模樣,可她能從他的眼中。看到讓她心安的鎮定。


    若沈羿晨真有事,他是不會如此的!


    “二爺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裏最清楚。若羿晨能無事,便最好。若是不能。二爺心裏,怕是一輩子愧疚。”


    林樂容趁沈羿銘還沒緩過神來。對沈羿銘冷笑。


    “若是讓清芷知道,二爺如此費盡心機,隻為了讓你大哥聲譽有損,就害了自己的弟弟。不知清芷會如何?”


    沈羿銘本就變白的臉色,因林樂容的話,越發蒼白。


    那個女人的心。他自然懂得。


    若是羿晨真有個三長兩短,怕是他就再也留不住她了!


    不!即便是羿晨無事。若讓她知道,這事是他一手造成,恐怕,她也會離他而去!


    林樂容瞧著沈羿銘忽明忽暗的幽深眼眸,不由得暗暗歎息。


    人,在很多時候,都會被內心的執念蒙蔽了自己的心。


    周清芷貌美如花,心地善良,性子柔弱中帶著不服輸的倔強,行事又大方得體。


    這樣一個女人,成日在沈羿銘跟前轉悠,他若看不見,那便是瞎子!


    隻是,他的執著太多,總在和得不到的人、做不到的事較勁兒,才讓他根本看不清楚他自己的心。


    “二爺也許會辯白,說這些事與你無關,可我和大爺若是沒有證實,又怎麽會站在這裏等你!俗話說的好,家和萬事興。咱們府裏就你們兄弟三個,若是兄弟都不能齊心,別說是重振沈府,怕是這路,會越走越窄。”


    林樂容說話的時候,沈羿風一直用讚歎的目光,看著林樂容。


    這小女人,還真是個多麵孔,總是能讓他看到新的一麵。


    曾經,他也為自己無端被派往北域,而心存不滿過,更心疼獨自一個人在沈府的林樂容。可如今看來,那一場分別,無論對他,還是對她,都是一件好事。


    林樂容說完,立刻對上沈羿風的目光,不由得臉上一熱,忙微微低頭。


    那小女子的情態,頓時又讓沈羿風心裏充滿了柔情。


    也不管沈羿銘依然沒從二人的話中緩過勁兒來,沈羿風和林樂容雙雙離去。


    今日林樂容去老夫人那邊比平常早,而管事的人都是算著林樂容和周清芷從老夫人那邊會倆了,才會到。


    林樂容心裏又記掛著沈羿晨,便對沈羿風說,不如先去沈羿晨那邊。


    沈羿風也正有此意。


    雖說淩霜是弟媳,但情形特殊,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且沈羿風心裏,也沒這麽多規矩,隻要林樂容不覺得不對,他自然不會多說。


    淩霜今日起的很早。


    原本以為昨晚睡不著,可畫意端給她的安胎藥裏麵,許是有安神的成分,她倒是睡的十分安寧,起來後的精神也不錯。


    且淩霜是個明白人,知道昨晚林樂容和沈羿風特意來那麽一趟,就是怕她先倒下。


    遂她起床後,並沒有急著去看沈羿晨,而是吩咐丫頭,去給沈羿晨擦洗了,自己則跟往日一般洗漱、用膳,什麽都慢慢的來。待一切都妥當了,方才往沈羿晨那邊去。


    林樂容和沈羿風到時,淩霜已跟沈羿晨說了會子話。


    見二人進來,淩霜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帶著個平靜的笑。


    “大哥!長嫂!”


    “你坐著吧!”林樂容忙笑道,又問。“羿晨怎麽樣?可還安穩?”


    “我剛試了,並沒有發熱。方才我跟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動了動。隻是還不想睜開罷了。”淩霜笑道。“這人平日總是閑不住,如今趁著受傷,想多睡會子。”


    淩霜雖笑著,林樂容卻聽得心底一酸。


    須臾,常大夫便到了。給沈羿晨把了脈,又問了問這一天來的情形。


    “三公子今日的情形,比昨天好多了,若無異常,最遲不過明日,就能醒過來。”


    林樂容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去看淩霜,卻見淩霜隻是抿嘴笑著,並不答言。


    沈羿風笑笑,跟常大夫說了些感謝的話,親自送常大夫出去。


    畫意此時已煎好了藥,端進屋內。


    林樂容心中,忽然現出一絲疑惑,沈羿晨昏迷著,也能用藥嗎?卻沒有開口。


    因不想耽誤淩霜和沈羿晨說話,且那邊還有事情要做,沈羿風和林樂容稍微坐了坐,又出來叮囑了下人許多,便離開了。


    “既然羿晨無事,我要到雲清那裏去一趟,下午就能迴來。”出得門來,沈羿風跟林樂容說道,又笑。“先稟告我的夫人一聲,免得你知道了,又使用冷暴力。”


    “冷暴力是什麽意思?”林樂容忍不住問道。


    沈羿風貼到林樂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開始的時候,林樂容還沒覺得怎麽樣,可是聽到最後,沈羿風又沒正形兒起來,不覺得倏地紅了臉。


    “你趕緊迴去換件衣裳,快些去吧!”林樂容瞪著沈羿風。


    沈羿風嗬嗬一笑,拉起林樂容的手往慢慢地走,卻聽見林樂容忽然問了一句。


    “羿晨昏迷著,也能服藥嗎?”


    沈羿風微怔。


    “能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昨日,是劉大海和阿新服侍的他,要不,你問問他們,是怎麽喂藥的!”沈羿風模糊地迴答。


    “我問這個做什麽?能吃進去就好。”林樂容隨口答道,卻暗自笑了一下。


    方才常大夫說沈羿晨最遲明日會醒,那個淩霜的表情,可是有些不對呢!看來,淩霜那些讓她聽著心酸的話,倒未必是自我寬慰了!


    ……


    沈羿風出去的時候並不多,還不到晌午,便迴來了。


    “大少夫人呢?”不見林樂容在屋子裏,沈羿風問道。


    “去了賀姨娘那邊。”蓮心忙迴答,又去沏了茶端上來。“大少夫人往常都是下午去瞧賀姨娘的,但方才說,下午還要去三爺那邊,就提前去了。”


    沈羿風應著,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便放下,起身往外走去,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月亭。


    在月亭門口,沈羿風頓了片刻,還是進去了。


    也許殘忍,可他必須得讓柔兒明白,他的心底,是容不下第二個人的!


    賀瑤依傷勢已好了許多,正坐著和林樂容說著話,見沈羿風進來,眼睛稍微暗了暗。


    她心裏很清楚,他不是來瞧自己的,而是因林樂容在,他才肯過來。


    她張了張嘴,很想將這話說出來,可隻是苦笑了一下,終究沒說。


    若是她當著他們二人的麵說這話,自然會讓他們兩個都尷尬,可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


    她的可憐之處,不僅自己清楚,其實不管是沈羿風、林樂容和婉兒,都是清楚的,又何必非要自揭傷疤!


    “我方才去了雲清姑娘那裏。”沈羿風坐下,接過婉兒遞過來的茶,含笑開口。“她還問起你們兩個。”


    “她可知道我受了傷?”賀瑤依忙問。


    “不知。”沈羿風道。“倒是跟我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情,正好展大夫也在,就聊了會子。”


    婉兒聽沈羿風提到展大夫,不由得瞧了賀瑤依一眼。


    見賀瑤依臉上並無異色,而隻是噙著笑意聽著,婉兒暗暗有些奇怪。


    難不成,柔兒並不擔心,她假孕一事,被沈公子查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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