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風聽了沈羿銘的話,俊眸一閃,嘴角挑起一絲笑意。


    “說的不錯!”


    沈羿銘沒想到沈羿風竟然答的這麽痛快,倒怔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


    “究竟是對長嫂,還是對旁人?”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二弟你費心了!”沈羿風微笑,又對沈羿晨舉了舉杯子。“時候也不早了,且飲盡杯中酒,各自迴去歇著吧!”


    “好!”沈羿晨一笑。“大哥一路奔波,想也疲憊的很。二哥在外麵也忙,有話以後再敘!”


    沈羿銘聽沈羿晨站在沈羿風一邊,暗自冷笑,卻什麽都沒說。


    沈羿風離開的這段日子,他雖有心想趁此機會將沈府外麵的產業都據為己有,卻遲遲沒有動手。倒不完全是因林樂容一手把持著,又有劉夫人在背後支持,而是,他不想跟她鬥。


    他很清楚,自己要打壓的人,是沈羿風,而不是林樂容!


    兄弟三人走出院門,沈羿晨立刻匆匆離開,沈羿銘見雨絲小了許多,將傘收起,也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羿風獨自站在院門口等了片刻,便往荷花池那邊走去。


    從老夫人處到他的院子,定然會經過荷花池,如果林樂容從那邊過來,他一定能看到。


    走到荷花池邊,沈羿風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許多過去的事情湧上心頭。


    不得不承認,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感情的事,就更說不清楚。


    林樂容並非他的第一個女人,似乎。也不是最後一個,卻是他心底最牽腸掛肚的那個。近一年的分別,他從未忘記,反而越發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在現代生活久了,他原本不太相信那些生死相許的感情。社會發展了,大家壓力大了,合合分分便成了尋常事。


    卻沒想到。來到這裏。竟然對一個別扭的小女子,如此提不起,又放不下。


    忽然。沈羿風聽到假山後麵,似乎有人滑落的聲音,立刻輕喝了一聲。


    “誰?”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黑影。從假山後閃電般地掠過。


    沈羿風想也沒想,飛身便追了過去。眼瞧著那黑影躍進了聽雨閣,便消失不見。


    沈羿風停下來,雙眉微蹙,悄悄地往聽雨閣靠近。


    他早就聽說劉聽荷迴到了沈府。但在幾日前,又被沈羿銘接了出去,至今沒有迴來。且看方才的身影。定然不會是劉聽荷。


    而這沈府裏,他是唯一一個會武功的人。自然,也不會是沈府的人。


    若是外麵的人想進聽雨閣,荷花池並不是必經之路。


    除非,是有人想到他那裏,或是到老夫人這邊,然後躲到聽雨閣去,或是,這幾個地方,都是他想查看的!


    沈羿風躍上牆頭,悄悄地落地,一步步緩緩向裏走去。


    這院子裏並沒有旁人,除了劉聽荷,便隻有四個丫頭。


    沈羿風很快來到丫頭們的住處,試著推了推門,門在裏麵拴著,沒有旁人進去的跡象。他便又來到劉聽荷的門前,貼在門邊聽了聽,悄然推門而入。


    黑衣人似乎也聽到了動靜,忙熄滅了火把,飛速地從窗子穿身而出。


    沈羿風並不急著上前,一路遠遠地跟在身後。


    跟著那人走了大半個京城,竟然瞧見那身影,飛身躍入了一個他也算熟悉的地方。


    那裏,是雲清的住處。


    自從玲瓏過世之後,便一直是雲清一個人在住。


    即便有幾個下人,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沈羿風想了想,繞到正門,舉手叩擊。


    看門的婆子在裏麵,問了一句“誰呀”,聽說是沈羿風,連迴也沒迴,便將他請了進去。


    “雲清姑娘這裏可是來了什麽客人?”沈羿風一行邁步往裏走,一行問道。


    “不曾。”婆子應道,關上了院門。


    沈羿風不再說話,徑直往雲清那裏走去。


    雲清正獨自撫琴,硯兒和靜兒坐在一旁,安靜地傾聽。


    見沈羿風進來,雲清並無詫異之色,隻是輕輕一笑。


    “沈公子今晚怎麽這樣清閑,竟然來瞧我。”


    “不過是信步走走,便走到這裏來了。”沈羿風笑著,眼睛四下一掃,並未發覺有什麽異樣,略坐了坐,聽了一會兒琴,便起身告辭。


    “外麵下著雨,沈公子竟一把傘也未帶。”雲清起身,親自到內室,拿了傘遞給沈羿風,又吩咐。“靜兒,送沈公子出去。”


    “不必,我自己走就好。”沈羿風說著,轉身離去,臨走之前,還對雲清舉了舉傘,瀟灑一笑。“多謝!”


    看著沈羿風大步離開,雲清對靜兒笑了笑。


    “靜兒,你去歇著吧,這裏有硯兒就好!”


    靜兒應是退下,硯兒忙上前去,將門關好。


    “王爺請出來吧!”雲清揚聲說道,眼裏帶著調侃的笑,看著一身黑衣的南宮宇。“這大雨的天,王爺跑到沈府去做什麽?還是這樣一身打扮!”


    “不過是信步走走,便走到沈府去了!”南宮宇無所謂地一笑,學著沈羿風方才的語氣。“多謝雲清姑娘仗義相救!”


    “這可不敢當。”雲清臉上的笑意更深。“王爺可去的地方那麽多,為何偏偏躲到這裏?且這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成為王爺的藏身之處,王爺為何偏偏要讓雲清出麵?”


    “本王素來聽聞,雲清姑娘最欣賞的人便是沈公子,沈公子也對雲清姑娘與眾不同,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南宮宇並不迴答雲清的話,而是笑著開口。


    雲清垂眸一笑。


    “凡事我肯見的人,都是我欣賞的!”


    “雲清姑娘果然是個奇女子。”南宮宇笑得十分愜意,眼睛卻故意看向牆上那幅畫。“隻可惜,這幅畫跟雲清姑娘不配,倒顯得粗陋了許多。”


    “這還是那年剛遇到玲瓏,她送我的。雖後來她進益了許多,但我還是喜歡這幅。如今她人不在了,權當是留作紀念吧!”雲清說著,眼中蒙上一層薄霧,語氣也頗為傷感。


    “說起來,玲瓏姑娘也是個難得的,隻可惜紅顏薄命。”南宮宇說著,不經意地往旁邊瞧了瞧,又對雲清客氣地笑了笑。“難得來姑娘這裏一次,竟是這般打擾,實在是不該。本王這就告辭了,再次謝過姑娘。”


    “王爺客氣。”雲清輕笑,對南宮宇服了服。“王爺肯來,雲清這裏也是蓬蓽生輝,請王爺恕雲清不遠送了!硯兒,去拿把傘給王爺,替我送王爺出去。”


    硯兒答應著,取了兩把傘過來,遞給南宮宇一把。


    “王爺請。”


    “多謝硯兒姑娘。”南宮宇說著,對雲清稍微一拱手,轉身離去。


    雲清看著南宮宇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隱去,目光定格在牆上的那幅畫上麵。


    這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圖,竟然也引起了南宮宇的注意!


    ……


    沈羿風剛剛迴到府門口,便看到了從別處匆匆趕迴的劉大海,劉大海也沒有打傘,渾身都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見到沈羿風,劉大海立刻上前。


    “大爺可算迴來了,府裏出了事!賀姨娘被人刺傷了!”


    “怎麽會這樣?”沈羿風蹙眉。“可知是什麽人傷的她?”


    “還不清楚。那院子的旁人都無事,隻有賀姨娘一個人受了傷,那位婉兒姑娘,似乎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如今大少夫人正在那邊,大爺快過去瞧瞧吧!”


    “可請了大夫?”沈羿風又問。


    “請了張大夫過來……”劉大海話還未說完,沈羿風已消失不見。


    很快便到了月亭。


    跟沈羿風想的並不一樣,月亭並沒有許多人。


    除了張大夫,便隻有林樂容和藕心、梧桐三個在。


    “樂容,你沒事吧?”沈羿風見林樂容臉色蒼白,忙問道。


    “沒事。倒是柔兒她還沒醒過來!”林樂容輕聲接口,神色焦急。


    沈羿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沒再說什麽,而是轉向張大夫。


    “張大夫,賀姨娘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不過流了太多的血,怕是要多靜養些時日。在下開了些外用和內服的藥,隻要按時更換和服藥,便會痊愈。”


    “多謝張大夫。”沈羿風見婉兒接過藥方,忙道謝。


    “應該的!”張大夫簡單說了一句,便告辭離開。


    其實,他瞧出來了,那位賀姨娘已經醒了,隻是不肯睜開眼睛。


    因有上次小產一事,張大夫自認對賀瑤依很是了解。


    這大宅院裏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位沈大公子不迴來便罷,既然迴來了,難免會有人動些什麽心思,以引起他的注意。


    若真是有歹人進入,那位賀瑤依的傷口,怎麽會那麽淺?


    還有那位說話頭頭是道的婉兒姑娘,又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


    ……


    衡王府,已換了裝束的南宮宇聽了魚潛的匯報,微微一笑,便命他退下。


    此等小事,他不必用旁人,隻他貼身用的人便可以信手拈來。


    賀瑤依沒死!沈羿風又迴來了!他怎麽也得製造些事端,才能讓林樂容對沈羿風徹底死心和絕望,否則,他留著賀瑤依,還有什麽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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