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離開時,周清芷還沒聽完管事的嬤嬤們迴話,林樂容也沒到那屋子裏去,在自己房裏坐了片刻,等周清芷過來,兩個人便一道去看劉夫人。


    瞧著劉夫人的情形比昨日好了些,林樂容的心也放了下來,本想多在這裏坐坐,卻剛說了一兩句話,便聽劉夫人的丫頭說荷心妹妹來了。


    林樂容忙讓藕心出去瞧了,藕心迴說,是林府那邊的舅爺到了。


    林樂容不用猜,也知哥哥今日來尋她,所為何事。


    待迴到自己院子,才知道來的並非大哥,而是二哥林鵬飛。


    “我也是今日一早才聽聞,羿風竟跟衛國將軍去了北域。”林鵬飛見了林樂容,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題。


    “事發突然,我提前也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二哥幫我打聽一下。”


    “不用你說,我自會打探的!”林鵬飛微擰著雙眉,有些擔心地看著林樂容。“以後有工夫,便多迴家,和伯母長嫂她們說說話,時間也過得快些。”


    林樂容自知二哥的好意,是怕她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擔心沈羿風的安危。


    “他一走,這邊夫人便病倒了!老夫人雖不說,我知道她心裏也空落落的!且眼看著羿晨也快要成親。這個時候,我哪裏得空迴去!”林樂容笑了笑。“倒是二哥讓嬸子二嫂多去那邊府裏呆著,大家一起也熱鬧些。”


    想叔叔常年駐守南疆。兩三年才迴來一次,真不知嬸子的心裏是如何煎熬,怎麽過來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林鵬飛見林樂容神色還好。心也放下了不少。“本來你三哥也要跟來,被大哥攔住了,說幾個哥哥都大張旗鼓地來,沒得倒嚇到了旁人!”


    林樂容聽林鵬飛這麽說,忍不住笑了。


    這就是做獨女的好處。有這麽多哥哥嗬護著,想不被寵壞都難。


    也難怪她重活了一世,有時還難免衝動任性!


    見林樂容露出笑容。林鵬飛更加放心,忽而又想起了件事情。


    “衡親王昨日請人遊湖。你怎麽沒去?”


    “昨夜那種情形,我哪有心情去遊湖賞月!”林樂容答道,狐疑地瞧了林鵬飛一眼。“衡親王也請了二哥?可還有其他人?”


    林鵬飛一聽自家妹妹這聲調語氣,便知她又想到別處去了。


    “自然有。”林鵬飛瞪了林樂容一眼。“隻是當時衛國公世子也在。我並未聽他提起過羿風。還真是奇怪了,難道是昨晚陛下臨時決定的?”


    “你們不是晚上遊湖?”林樂容又問,又生出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卻不知是何緣故!


    她記得,南宮宇是邀“徐七公子”遊湖賞月的,應該是在晚上才對!


    “本來定的是晚上,可北域戰事告急,咱們大梁又有逢七不出門的習俗。因此陛下才將大軍出發之日改在了昨晚,衡親王也便將遊湖之事。臨時改到了白天。”


    林鵬飛說著,調侃地看著林樂容。


    “許是他沒找到你,沒來得及告知。不過。若真是如此,你這徐七公子的身份,怕是也瞞不住了,應該已經被他拆穿了吧!”


    林樂容明顯聽到二哥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不禁在心底翻了翻眼睛。心道我若不是為了你,會用“徐七公子”的身份認識衡親王嗎?


    不過。二哥所說的南宮宇並未告知她,卻是未必。那封信還在那裏放著,隻是她一直沒心情打開去看而已。


    送走林鵬飛,林樂容也沒再去劉夫人那邊,而是迴到自己屋子,找到吳媽媽送來的信,拆開來看。這才知道,這裏麵原套著兩封書信。


    一封自是南宮宇所寫,而另一封,則是吳立春向她稟告跟南宮宇合作,在其他地方開茶樓的事情。


    原來,南宮宇在理祝那邊的茶樓,已接手的差不多了。如今北方雖日漸變冷,南方卻正是好時候,又因理祝地處要塞,南北客商往來頻繁,因此那邊的生意,會很紅火。


    雖南宮宇說不必林樂容參與經營,隻等著分錢,但程立春還是派了個人,到那邊幫忙管理,韓一凡倒也沒說什麽。且文書已跟韓一凡簽了,銀子也已經交到韓一凡手上。


    林樂容對程立春的能力越發刮目相看,隻是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銀子。


    林樂容正要命藕心取來紙筆,迴一封書信給程立春,卻見蓮心領著吳媽媽進來了。


    “媽媽可是早就來了?”林樂容忙請吳媽媽坐下,又吩咐藕心上茶。


    “來了有一會子了,見大少夫人一直忙著,便沒進來。”吳媽媽說道,仔細看著林樂容。


    林樂容情知吳媽媽此刻定然也知曉了沈羿風到北域之事,便對吳媽媽微笑。


    “大爺這一走,可苦了大少夫人了!”吳媽媽歎道。


    “我可有什麽苦的!不過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過。”林樂容淡淡地笑了笑。“媽媽不必擔心我,我心裏並不覺得什麽。”


    吳媽媽又怎麽會不明白,林樂容不過跟那位新姨娘進府時一樣,在強顏歡笑,卻也不好多勸,沒準兒本沒有眼淚,倒勸出淚來了。


    既然她還能抗住,隻能且抗著吧!


    隻是吳媽媽更擔心,大爺正年輕,這一次開了頭,以後出門行軍打仗的事情,就難免了。到時候要再跟林府的二老爺一般,常年駐紮在邊境,那可就不是一時之苦了!


    但如今,說這些話也早,吳媽媽見林樂容麵上還好,也隻能將心先放在肚子裏,說了會子話,便起身告辭。


    臨走,又給林樂容留下一封書信。


    林樂容打開來看,這一迴,是南宮宇一個人的!不由得搖了搖頭。


    隻幾日工夫,南宮宇已是兩封書信,這做派,倒有些不像南宮宇那看似慵懶散漫的性子,倒更像是心急之人。


    林樂容隻瞧了一眼,見裏麵沒再有程立春的,便將書信放到一邊,且先給程立春迴書,無非是問問派去理祝的人是誰,銀子是從何而來等等,然後將信封好,交給藕心。


    “明日若是吳媽媽來,我又不在,你記得將這書信給吳媽媽,讓她帶給立春哥哥。”


    “是!”藕心應著,將書信收好。


    林樂容這才拿起南宮宇的兩封書信,一封一封的來看。


    第一封信,南宮宇果然是告訴她,將遊湖改為白天。不過,南宮宇可沒說還請了其他人,倒隻提到林鵬飛一個。


    “本王還順便邀了鵬飛,望七公子莫讓本王和鵬飛等待太久!”


    林樂容嘴角挑起一絲笑意,有些明白南宮宇為何隻提林鵬飛了。


    他定是覺得“徐七公子”很在意他和林鵬飛之間的關係,才會有此一說。


    拿起南宮宇的第二封信,倒也沒別的,不過是請徐七公子定個時候,他想見七公子一麵,當麵談在新州的茶樓一事。


    林樂容放下南宮宇的書信,仔細地想了想。


    原本她跟南宮宇合作品茗軒,並不為賺錢,隻為幾年後,多知道些外麵的事情。別小瞧了市井傳言,有時候倒比別人親口告訴你的,更為真實。


    再就是,要搭上南宮宇這棵大樹,以便將來對林家有所幫助。而南宮宇那愛好,實在是讓哪一個哥哥去接近南宮宇,都不放心!


    反正她又不是男子,倒比幾個哥哥,更安全一些。


    自然,她忽然接近南宮宇,最緊要的目的,是讓二哥趕緊收了那不知道有沒有的心思。隻要二哥不跟南宮宇走的太近,那些傳言,便會日漸消散。


    不過,如今看來,跟南宮宇合作多開幾家茶樓,賺些銀子,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萬一將來再有全家被抄一事,她手裏的銀子,也可以上下打點。


    林樂容想了想,最近一段日子,怕是沒工夫出去,於是便又修書一封,隻說最近身子不適,茶樓的事請王爺定奪,需要多少銀子,到時她自會想辦法等等,都是些麵上的客套話。


    將寫好的信交給藕心,林樂容便將南宮宇和程立春的書信,一並燒掉。


    沈羿風一走,她這裏難免比往常熱鬧,在外麵開茶樓的事,暫且還不想讓沈府其他人知曉。


    尤其是——沈羿銘!


    沈羿風雖換了芯子,但沈羿銘還是那個沈羿銘!


    沒有沈羿風一起,也難保他不對林家落井下石!


    她,可不能對他掉以輕心。


    林樂容並沒想到,沈羿晨竟能打聽的那麽快,不過三四日,沈羿晨便又在給老夫人請安的路上,等著林樂容,而他帶給林樂容的消息,卻讓林樂容心裏一震。


    “你是說……力薦大爺到北域作戰的人,是瑞王爺?”


    “是!我聽人說,原本衛國將軍還不肯,說大哥隨軍尚可,但並無作戰經驗,擔不了前鋒。可瑞王爺不知如何說動了皇上,才會有了這樣的安排!”沈羿晨答道,又忍不住疑惑。“瑞王爺一向和大哥走的並不近,怎麽會……”


    他忽然住口,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林樂容知道,沈羿晨是跟她想到了同一個人,那人便是——沈羿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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