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南宮寁是自己來的沈府,並非有人相邀,且本身就有頭疼的老毛病,但忽然暈過去了,還是讓沈家上上下下,都受了不少的驚嚇。


    跟著南宮寁出門的唐墨,更是嚇得臉色煞白,一時蒙住,不知該不該去傳太醫。


    幸虧常大夫到的及時,說南宮寁並無大礙,又臨時開了些調養的藥給南宮寁服下,所有人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因南宮寁突然暈倒,不僅沈羿風和林樂容未能迴去,連老夫人和劉夫人也都聞訊趕來,幾個坐在那裏,都是一言不發,氣氛有些沉悶。


    沈羿風兄弟三個,忙著跑來跑去,也沒工夫跟老夫人幾個多說。


    見南宮寁終於醒了,沈羿風方才來到外間。


    “老夫人,母親,樂容,王爺應該是無礙了,你們且先迴去歇著。”沈羿風說著,瞧瞧林樂容。那小女人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究竟是怎麽迴事?”老夫人問道。“王爺來咱們府裏也幾次了,我瞧著身體倒一直還好。怎麽竟忽然暈了呢?”


    “常大夫說,是因王爺前幾日沒休息好的緣故。”沈羿風迴答,卻不自覺地,又瞧了林樂容一眼。


    常大夫說的是,許是瑞王爺受到了什麽刺激,若是這府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應該讓王爺少到府裏才好。


    常大夫說這話時,沈羿風心裏一頓,瞧見一旁的沈羿銘,也是眼眸忽明忽暗地閃了閃。


    沈羿風不知沈羿銘想到了什麽,抑或隻是覺得,南宮寁不能常來沈府,對他的大事無益。


    “既如此,咱們先迴去吧!”老夫人說完,站起身來,又瞧著林樂容。“你也先迴去,若是覺得嚇到了,就請常大夫給開些壓驚的藥。”


    “是!”林樂容起身應道,卻眼前一黑,忙用手扶額。


    “樂容!”沈羿風輕唿一聲,也顧不得送老夫人和劉夫人了,忙上前來扶住她。


    老夫人和劉夫人正往外走著,這時候都轉過身來。


    “樂容,可覺著怎麽樣?”劉夫人問道。


    “沒事!隻是起的急了些。”林樂容忙笑了笑。


    沈羿晨這時候也從室內出來,見此情景,忙吩咐人去準備轎子,送老夫人和劉夫人迴去。


    “長嫂且在這裏歇息片刻,請常大夫給瞧瞧。”沈羿晨說。


    沈羿風扶林樂容坐下,根本沒聽到老夫人輕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沈羿晨瞧了瞧沈羿風兩個,悄悄地搖了搖頭,送老夫人和劉夫人出去。


    “大少夫人並無大礙,許是方才王爺暈倒,受了些驚嚇,迴去歇歇便好了。”常大夫給林樂容把了脈,輕輕說道。“不必服藥。”


    “那就好!”沈羿風舒了口氣,又看著林樂容。“樂容,我送你迴去。”


    沈羿晨忽然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方才老夫人,便已對大哥眼睛裏隻有長嫂,連她們兩位長輩要走也不相送,而心生了不滿。如今,常大夫還在這裏未離開,大哥卻想先走了!


    好在常大夫倒並不在意。


    “大公子請自便,這裏無事,我也該告辭了!”


    “麻煩常大夫了!”沈羿風道。“羿晨,送送常大夫!”


    沈羿晨無奈,隻好送了常大夫出去,迴來再看,沈羿風和林樂容也離開了。


    沈羿晨搖了搖頭,忽而想到淩霜,又忍不住笑了一下,進屋去瞧南宮寁。


    南宮寁雖醒了,此刻卻依然閉著眼睛,臉上毫無血色,讓人不由得擔心他隨時還會暈倒。


    “大哥呢?”見沈羿晨一個人進來,沈羿銘不禁問道。


    “長嫂身子不適,大哥送她迴去了!”沈羿晨答道。


    沈羿銘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到南宮寁喃喃地說著什麽。


    “王爺!王爺!”一臉焦慮的唐墨忙將耳朵貼到南宮寁耳邊。


    “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沈羿銘連忙問道。


    “無……無事!”唐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王爺隻是想喝水。許是方才吃了藥,嘴裏有些發苦。”


    沈羿晨聽了,忙吩咐人端了水進來。


    唐墨接過去時,南宮寁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瞧著麵前的幾個人,南宮寁一時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王爺,喝點兒水。”唐墨說著,將水遞到沈羿晨手中,去扶南宮寁坐起來。


    沈羿銘忙上前幫忙。


    在唐墨的服侍下喝了兩口水,南宮寁似乎清醒了許多,環顧了一下周圍,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痛楚,臉上卻又似乎帶著模糊的笑意。


    “王爺覺得如何?”沈羿銘殷勤地問道。


    “好多了!”南宮寁溫和迴答,又瞧了瞧沈羿晨。“羿銘,羿晨,讓你們費心了!”


    “隻要王爺無礙就好!”沈羿銘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若是瑞王爺在沈府出了事情,他還真不好交代。許多人都知道,瑞王爺跟他更交好一些。


    “王爺病著,晚上就用些清淡的吧!”沈羿晨說。“我吩咐人直接送到這裏來。”


    “也好!”沈羿銘答道。“既然她也不舒服,廚房那邊,你去派人吩咐一聲吧!”


    沈羿晨答應著出去,卻奇怪地瞧了二哥一眼。


    二哥口中的“她”,可是指的長嫂?


    且說沈羿風一路送林樂容迴到屋子,見藕心和蓮心也似乎嚇到了,便吩咐二人先去休息,讓荷心和蕊心準備了熱水,服侍林樂容沐浴,換了衣裳進來。


    “樂容,可覺著好些了?”沈羿風忙問,親自上前來扶著林樂容坐下。


    “無事了!多謝……”林樂容遲疑了一下,“羿風哥哥”四個字終究還是沒再叫出口。


    方才的情景,卻又浮現在林樂容眼前。


    是南宮寁帶給她的不安太過強烈了嗎?讓她忽然想找個倚靠,而在那一瞬間,她心裏最想依賴的人,竟然沈羿風。


    不!這是不對的!她不能對沈羿風生出任何與仇恨無關的情愫!否則,她的今生,會跟前世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她死了倒也罷了!


    但她的父母,她的叔叔嬸子,她的哥哥弟弟,甚至,她剛出生的兩個小侄子,還有以後,她其他的侄子侄女……他們,可都是跟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不能再因一己私念而忽略他們,讓他們走向前世的老路!


    何況,這害他們的人中,還有麵前這個看似對她無比溫柔和關心的——沈羿風!


    他又開始用他慣用的手段了!


    他的溫柔對女人來說便是有毒的酒,讓人沉醉的同時也會踏上不歸路!


    周清蘭也好!劉聽荷也罷!若是沒有沈羿風,又怎麽會有她們無休止的算計!


    林樂容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手掌上,讓手心裏的疼,直入她的心底。


    她怎麽能因沈羿風一時的溫柔,和自己一時的依賴,就忘記曾經的仇恨!


    她從心底瞧不起自己。竟然差一點兒,又陷入沈羿風的溫柔陷阱之中!


    沈羿風看著林樂容依然蒼白的臉色,心裏說不出的憐惜。


    但,那張小臉兒上的迷茫和迷惑,正一點一點地慢慢隱去,神色也漸漸冰冷起來。


    仿佛剛才還在不知所措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仿佛那個拉著她的手叫“羿風哥哥”的人,並不是她!


    “我累了!大爺請先出去吧!”林樂容說,又恢複了她那冷淡的語氣。


    說不出的失落,在沈羿風心底慢慢地擴大,但很快,便被另一種思緒取代。


    即便她叫“羿風哥哥”,叫的也不是他,而是那個從很小的時候起,便紮根在她心裏的,另外一個沈羿風!


    沈羿風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


    既然她沒事了,他也該退場了。但走了兩步,沈羿風還是迴過頭來。


    “等會兒吃些清淡的東西,早些休息。”


    林樂容微微點頭,並不看沈羿風。


    沈羿風瞧了瞧荷心和蕊心,要說什麽,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藕心進來時,林樂容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小姐,這是奴婢親自到廚房去拿迴來的薏仁粥,奴婢已經嚐過了,不冷不熱的,正好喝。”藕心說著,舀了一小勺粥,便要喂林樂容。


    林樂容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過是受了點子驚嚇,哪裏就弱到要人喂了!”說著,林樂容接過藕心手中的碗。“你和蓮心怎樣?沒嚇到吧!”


    “奴婢們雖也受了點兒驚嚇,但定是不如小姐多。那個瑞王爺也真是,身子那麽虛弱,還跑到別人府上來。”藕心縱然再沉穩,想起今日的事,也忍不住埋怨。


    若不是看在他後來暈過去的份兒上,她幾乎認定,那個瑞王爺,是個極度無禮之人,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去拉小姐的胳膊!


    “算了!別提他了!”林樂容此刻一點兒也不想聽到關於南宮寁的消息,卻又不得不問一句。“廚房那邊,可有人過去吩咐,不必備酒席了?”


    “三爺派人過去吩咐的!”藕心迴答。“老孟家的還跟奴婢直嘟囔,說許多菜都備下了,隻能給各房多加幾個菜,否則就可惜了!”


    林樂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是專心地喝著粥。


    不管遇到什麽人,什麽事,她都不能讓自己倒下。還有許多事情,在等著她做!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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