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容前腳剛進屋子,後腳老夫人便派杜鵑來了。


    “老夫人讓奴婢來迴大少夫人,二爺已送瑞王爺迴王府,午膳不必特別準備了。”杜鵑笑吟吟地說。


    林樂容悄悄地舒了口氣。


    每次見到南宮寁,她都有種特別的緊張。不僅僅因他是前世不曾存在,讓她今生琢磨不透的異數,更因在麵對他時,她的心總是會沒來由地疼痛。


    這莫名的疼,讓她不自覺地想離他遠一些。


    卻又暫且不能太遠,總要弄清楚他的狀況,才好下定論。


    “大冷的天,麻煩杜鵑姐姐。”林樂容忙說,藕心早又搬了小凳子,倒了茶過來。


    “今日怎麽不見蓮心妹妹?”杜鵑謝過藕心,問道。


    “蓮心有些不舒服,許是昨日凍著了。我讓她歪著呢!”林樂容道。“剛剛讓藕心去瞧了瞧,似乎更重了,少不得又要請大夫過來。咱們府裏可還有誰覺著不適,讓張大夫來一並瞧了,反正也是麻煩人家一趟。”


    “並沒有人來迴,想來是沒有。”藕心思忖著答道。


    見有婆子三三兩兩地來迴事,都等在外麵,杜鵑喝了兩口茶,便起身告辭。


    林樂容原本並不在這院子裏聽大家迴話,但因年前重新接過來時,病還沒有大好,便改到了這邊,也省得她再來迴的走。


    “你去送送杜鵑姐姐。順便吩咐小丫頭,打發外麵的人去請張大夫。正好李姨娘和趙姨娘那裏也要瞧瞧了。”林樂容對藕心說,


    周清芷小產之事。張大夫雖心裏也有了芥蒂,但府內大多數人的病,依然是他來瞧。


    而那個常大夫,除非沈羿風或林樂容兩個派人去請,依然是很少來府裏,如今便隻照料著周清芷,給她調養著身子。


    林樂容也知他輕易不會來。因此諸位姨娘和丫頭、婆子們及府內下人們的病,還是請相對隨和些的張大夫。


    張大夫很快便到了。瞧完了蓮心,又給穀雨也看了看。


    穀雨此刻已完全好了,依然在外間幹些打掃或澆澆花的事,並不到林樂容跟前去。


    瞧完了這兩個丫頭。林樂容請張大夫喝茶歇息了片刻,嘮了幾句家常,便派了個小丫頭,帶張大夫去李氏和趙映雪那裏。


    “天冷地滑的,張大夫瞧了隻管請先迴去,有什麽要囑咐的,讓小丫頭迴來說聲就好。”林樂容含笑說道。“也省得多勞累你。”


    “多謝大少夫人體恤。”張大夫站起身來,給林樂容施禮。“怪不得常聽人說,大少夫人溫和憐下。最是個難得的。”


    “張大夫謬讚了。我不過是想到哪兒做到哪兒,慢慢學著罷了!”林樂容笑著說。


    張大夫又客氣了幾句,跟著小丫頭離開。


    趙映雪眼看著大好了。也不必新開藥。


    李氏原本也隻是調養的方子,繼續服用便是。


    張大夫都一一迴瞧過,便依照林樂容說的,讓小丫頭帶迴話來,從趙映雪那裏徑直出了府。


    小丫頭還沒迴來,李氏便派了梧桐來迴林樂容。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跟你們姨娘說,好好養著。凡事都想開些,沒什麽大不了的。”林樂容對梧桐道。“你也小心服侍著,多勸著她些。”


    “奴婢明白!”梧桐答應著,也不多說,便告退離去。


    林樂容多少明白了些,李氏的病,應該都是心病。那一陣子是因沈羿風不到她那裏去,而最近,自然是因沈羿風帶了劉聽荷離開。


    雖明白,林樂容卻不能明說,隻能囑咐梧桐。好在梧桐是個聰明又細心的,倒也無需多說。林樂容卻不禁在心裏感歎,說起來,李氏也是個癡情的人兒,隻可惜遇到了無情的沈羿風。


    梧桐走後,小丫頭便迴來了,將張大夫的話迴了林樂容,退了出去。


    須臾,趙映雪便帶著錦繡到了。


    “多謝奶奶記掛著,還又讓張大夫又給婢妾瞧。”趙映雪說著,對林樂容服了服。


    林樂容一麵笑著讓趙映雪快坐,一麵特別看了一眼她的耳墜。


    今日趙映雪戴的耳墜,正是她那日賞給幾個姨娘的那副。雪白的珠子,在花蕊中格外地顯眼,穗子很長,一搖一搖的。


    “你戴這個倒是極好看,我原來還擔心,這樣子有些招搖,並不適合你們呢!”林樂容笑。


    “婢妾很喜歡這個樣式,雖單獨瞧著是繁瑣了些,但戴上卻不大顯,倒是很簡單大方。”趙映雪說著,對林樂容一笑。“奶奶好眼光,婢妾斷想不出這種樣式。”


    “也是那家子有樣子擺在那裏,否則我怎麽知道。”林樂容道。


    既然趙映雪不曾注意過周清蘭的墜子,她自然是不會再提。


    且同樣的耳墜,周清蘭怎麽瞧都給人一種浮誇之感。趙映雪戴上,卻是穩重裏多添了幾分豔麗。趙映雪本來臉色不好,神態也沉靜,如今,倒顯得比平日俏皮了些。


    看來,物件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不同的人,能戴出不同的韻致來。


    不過,趙映雪如今戴了這副耳墜來,倒讓林樂容想起了元香。


    她一直派阿德盯著元香的家人,尤其是她那兩個兄弟,卻一直未見阿德迴話,想來是沒什麽異樣。


    難道,是她多疑,錯怪了元香?


    林樂容想著元香那假裝柔順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即便沒有元香摔了耳墜一事,她也不相信,元香對周清芷,會真心服侍。更不相信,元香會跟周清蘭,沒有一絲的關係。


    忽而想起趙映雪跟元香似乎能說上話,林樂容又動了心思。


    “映雪,方才張大夫說,你的身子,不適合在屋子裏總悶著,無事的時候多出來逛逛。趕著也漸漸暖和了,來我這裏覺著拘束,就多去李姨娘和安姨娘那裏坐坐,姐妹們說說話。或是到元姨娘那裏坐坐也好,我聽她說,你們曾經很要好呢!”


    “從前我和她都在姨娘跟前,倒是相處的極好。但如今她跟了二爺,我也不好常去,隻是偶爾打聽著二爺不在,才過去坐坐。”提起這個,趙映雪不免也跟那日元香一般,微微歎息。


    “元香如今也封了姨娘,正給她拾掇院子,不幾日便能搬過去了,以後就方便多了。”說起這個,林樂容又想起一事。“我讓穀雨來跟著我,你那裏也少了個人。我給元香安排人手時,也給你補一個,還有李姨娘那裏,也是缺了人。”


    “說起這個,婢妾倒想到一件事。那日李姨娘曾對婢妾提過一句,說我院子裏的有個小丫頭,叫……叫……”


    “小草。”錦繡忙提醒道,又對林樂容笑。“大少夫人瞧瞧,我們姨娘就是這麽糊塗,可怎麽才好?”


    “有你這個伶俐的丫頭給她掌著舵呢!她可怕什麽!”林樂容也忍不住笑。


    “對,是小草。聽李姨娘的意思,對小草印象極好,不如就讓小草跟了李姨娘去,奶奶再給我挑好的!”趙映雪說著,自己也笑了。“婢妾這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呢!”


    “就依你說的吧!等會子你迴去,叫小草收拾了來給我瞧瞧,我派人送她過去。”林樂容說著,又思忖片刻。“府裏最近也沒添新人,就從雜役上先挑幾個瞧著聰明伶俐的,過去給你和元香使,也不過是幹些粗活,讓大丫頭們先慢慢調/教著。若是尋到了好的,我再給你們換。”


    “聽憑奶奶安排,婢妾怎麽都好。”趙映雪忙答應著。


    “可見跟我走得近了也沒有好處,這裏裏外外的,已經偏了你兩個人出來了。”林樂容忍不住又跟趙映雪開玩笑。


    “婢妾這一人一身,都是奶奶的,何況是兩個丫頭。奶奶這麽說,倒叫婢妾無地自容了。”趙映雪也笑著,說出的話來,卻一絲也不錯規矩。


    林樂容暗暗歎息。


    說實話,沒了周清蘭,她倒也真不想跟趙映雪三個講那麽大的規矩,隻是如今還有個未做姨娘的人在那裏等著,她反倒不能跟她們太隨意了。


    想起劉聽荷,林樂容扯動嘴角笑了笑。


    給元香拾掇院子的同時,她也吩咐人另外又收拾著一處,都照著李氏幾個的陳設。至於是能留下劉聽荷還是趕走她,那就看她和沈羿風彼此的心思了。


    趙映雪見林樂容似乎有心事,且又有婆子在外麵等著迴話,便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林樂容也不多留,緊著處理完這些事,方才吩咐藕心給她換了衣裳。


    “小姐還是泡個熱水澡發散發散吧!”藕心不放心地說。“方才進來又沒來得及換衣裳,怕外麵的寒氣早就侵進裏麵去了。”


    “哪裏有那麽嬌氣!”林樂容倒不在意。“屋子裏這麽暖和,何況我一直喝著熱茶。”


    藕心張了張嘴,還要說話。


    “好了!我累了,且先歇歇,你先吩咐人準備熱水。”林樂容忙搶先說道,否則任憑這丫頭囉嗦起來,還真是讓人受不住。


    藕心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忙扶著林樂容到炕上歪著,便歡快地出去了。


    林樂容搖了搖頭,又輕輕地歎了口氣,用手支著額頭,不知不覺便沉沉入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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