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思春。”旁邊一個爛了半邊麵,縫上去的針線有一條脫落了,垂在了嘴巴旁邊,一說話,就把線吃了進去。


    呸呸!


    吐了兩下,結果吐出了一口汙水,直接甩到了桌麵上。


    “我擦,你在做什麽!”聶小花把手裏的牌一丟,“不打了,髒死了。”另一個老太婆咧嘴笑了,滿口牙齒都是金色的,笑起來特別的耀眼。


    “滾吧,該幹嘛幹嘛去。”


    一點心情都沒有,打個p都嫌礙事。


    三個牌友各自看了一眼,直接從地上飄了起來,迴到自己的“臥室”——冰櫃。


    看著將近幾百平方的櫃子,聶小花哀聲歎氣,太平間這種地方,也許隻有她能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守那一個個長條形的冷櫃,還有那些親人還沒來認的屍體。


    意外的,自殺的,人為的,在她的眼裏,也隻是屍體一個。根本就沒有冤枉不冤枉之分。


    也許是長期接觸這些死人,她的陰氣很重,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蒼白的,連走幾步路都得喘氣的死樣子。昨天在墳場,已經讓她累得半死,還好今天上午,沒有死人要進來,要不要她又要做苦力了。


    剛高興了那麽幾分鍾,桌上的電話就叮鈴鈴的響得催命一樣。


    靠!


    又有人掛了。


    穿起工作服,戴上口罩,她跟著另外一個男同事牧仁,急匆匆的去了三樓的icu。


    icu的門口,有幾個幽魂在蕩來蕩去,看著玻璃門裏那些正在幫剛死掉的那誰,拔掉那些管子,吊瓶什麽的。


    “花!”值班的主治醫師一看到聶小花,立刻對著她招手。


    聶小花扯著嘴角,扭頭對擋著門口的兩個老鬼說:“讓開,別擋著。”


    “門口有人?”牧仁偷偷的問那個不耐煩的小花。


    對於她的自言自語,同事牧仁早已見慣不怪了,曾經聽說總有那麽一些人,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特別是在醫院裏,牧仁在領教過聶小花的幾次‘特異功能’之後,他簡直把她當成了偶像。


    “叫你讓開,沒聽到嗎?”聶小花皺眉伸手,把那個將近七十歲的老鬼扯到一旁。


    誰想到,他竟然哭了起來。


    都說女人哭是梨花帶雨,那鬼哭簡直是狼嚎!刺耳的聲音差點沒把她的耳膜刺穿。


    “你哭個卵啊,不去投胎,天天在這裏做什麽?”


    真是想不明白,這個家夥都死了一年了,還不肯走,都不知道為什麽。


    發青的臉色,黑蒙蒙的眼圈,沒牙的嘴巴,嘀嘀咕咕說半天都說不清楚,隻是一個勁的看著icu裏麵哭。


    聶小花走了進去,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形,正默默的站在病床前,旁邊,站在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另外還有一個醫生在解說著什麽。


    聶小花一看到那個男人,她立刻條件反射般抬手捂住了臉上的口罩,低下了頭。


    “你的男神在那邊。”連城的陰冷氣息忽然在她耳邊吹了過來,“他的奶奶去世了,你去安慰一下他。”


    啊!


    齊宇軒的奶奶去世了?那,門外看著的老鬼,難道是......


    “外麵的是他爺爺麽?”聶小花扭頭對坐在肩膀上的連城說:“他已經死了一年了,也不肯去投胎。”


    連城點了點頭,“嗯,他在等他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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