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誰呢?!


    許如清還是賴著不起來。


    風笙忍了一會兒,門被阿蓮敲響:“小姐,發片給您拿來了。”


    風笙見許如清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她語氣微涼的說:“你是想我下一次丟你的時候,就不把你拽迴來了是嗎?”


    許如清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站起來,拍拍衣服,麵色淡定的在凳子上坐下。


    風笙這才站起來,對阿蓮說:“進來。”


    因為許如清的緣故,現在阿蓮進門之前都要敲敲門,確定她走進去的時候裏麵沒有太過衣冠不整。


    阿蓮把放著發片的盤子放在梳妝台上,等風笙走過來,給她挽發化妝。


    許如清就撐著頭在那看著,看著那總是沒什麽表情的女人,在妝發的裝點下,顯得多情。


    風笙抬眸,長長的眼睫毛跟著顫了顫,她和他在鏡子裏對視。


    風笙嘴角一彎,衝許如清微微一笑。


    噗通!


    噗通!


    許如清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要衝出胸膛,對這個美麗的女人表達自己那無法掩蓋的情意。


    兩兩相望,許如清看著風笙的眼眸,也許是這妝容給他帶來的錯覺,風笙的眼神是那種溫沉脈脈的溫柔,不似平常宛如一潭死水。


    他清楚的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從這個眼神開始,他完了。


    他不再是鐵血錚錚的許少將,他不再是戰場上那個殺敵勇猛,不畏生死的戰士。他有了弱點——風笙。


    ………………


    許如渠在台下,看著台上的風笙。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風笙了。


    真是極美。


    他以為風笙穿旗袍的模樣就已經夠美,然而這身戲服依然讓許如渠驚豔到了。


    許如清依然在他的vip座位上,時不時的自以為和風笙眉目傳情一番。


    在風笙看來就是眼睛抽抽了。


    她上完台,按照慣例,風笙從後台出去應該能看見忸怩作態的許如清,然後二人一起上樓。


    風笙看著空空如也的外麵,眉頭皺了一下又立馬鬆開。她迴到樓上,看見門口門縫上塞著一朵紅色玫瑰花。


    風笙:“………………”


    老土,算了,在這個年代算滿新奇的了。


    風笙拿出花,打開門,許如清正坐在桌子上,雙腳踩凳子的那種。


    他外套脫了放在旁邊,裏麵襯衫扣子沒有像之前一絲不苟的扣到頭,而是露了小半個胸膛,鎖骨和腹肌都若隱若現。


    風笙麵無表情的打量他幾眼,確定這些都是他自己搞的,便收迴目光,把都有點奄巴了的花兒丟他腿上。


    “下次送吃的,花有什麽用。”


    許如清皺著眉頭,滿臉疑惑,點頭看了看自己,確實衣冠不整的:“…………不是,我這,這不勾引人嗎?”


    風笙嘴角一勾,在床邊,背對著許如清,一點一點把衣服穿在戲服裏麵打底的衣服脫下,露出白皙的香肩,和肩膀上一根細細的藏青色帶子。


    許如清默默的喉結滾動,吞了吞唾沫,感覺有些口幹舌燥,看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然後,仿佛一陣風吹過來,許如清還沒看清楚,風笙就已經凹凸有致的穿著旗袍走出來了。


    許如清:“…………”


    剛才怎麽迴事?!!


    風笙睫毛微顫,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這才是勾引人,學著點兒,許少將。”


    風笙坐下,吃著被移到桌子角的零嘴兒盤子。


    許如清轉個一百八十度的彎,麵對著風笙。


    “不如風笙姑娘,再勾引我一次?”許如清笑的老不正經。


    風笙掀了掀眼皮,把盤子端到許如清麵前。


    許如清躲了一下:“我不吃這姑娘家的玩意兒,不過你要和我親嘴兒的話另當別論。”


    “喂我。”風笙抬抬下巴。


    許如清雖然疑惑,但還是隨手拿了個糖漬栗子遞到風笙嘴邊。


    風笙看了一眼,把嘴裏那顆用舌頭推到左邊去。左邊臉上瞬間鼓起一個球。


    讓平時冷冰冰的風笙添了些許可愛,許如清看著抿嘴笑。


    風笙湊過去咬住栗子的時候,順便舔了一下許如清的手指。


    許如清下意識縮了一下手,然後,口幹舌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轉移注意力,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花:“這是哪來的?這小玩意兒可不便宜。”


    風笙看著那朵花,把嘴裏剛喂進來的栗子放到右邊:“不戲你放門口的?”


    許如清看了風笙一樣,好可愛啊!“不戲”也可愛。


    “不是我,有錢不買吃的,買這種隻能看著它幹巴的東西來幹嘛?”


    許如清畢竟是個好軍人,哪怕再不正經,刻在骨子裏的節儉是甩不掉的。


    風笙拿過花,隨手放在一邊,等著一會兒丟了。


    “沒事,我隨手摘的。”風笙敷衍道。


    許如清點點頭:“那你可得小心點,這小東西好看是好看,那上麵有刺兒。”


    “你下來。”居然用屁股玷汙我的飯桌。


    許如清乖乖下來,坐到風笙旁邊。


    哦,真好,又是一個蓋著被子純聊天的明月星稀的美好夜晚。


    後麵,每一天晚上風笙上完台迴來,都能在門口看見一朵玫瑰花。


    許如清都感覺到不對勁了:“這是別人送你的吧?是誰啊?”


    風笙無所謂的把花拿下來丟進門口的土坑(注1)裏。


    許如清比風笙在意多了,他看著土坑裏的花兒皺著眉頭。


    “明天我就不去下麵看你唱曲兒了,就在你屋裏待著吧,萬一有什麽意外怎麽辦?”許如清用擔心掩蓋自己的吃醋。


    可要是讓他買,他寧願吃一個月的饅頭,也不高興花冤枉錢買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給風笙帶零嘴兒,他倒是十分舍得,整個京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好地方。


    但是他舍不得送,不代表別人送了他不會吃醋。


    風笙雖然看出許如清情緒不佳,但也沒說什麽隨他去吧。


    (注1)“土坑”:我國早期的垃圾桶,我國對環境保護的理念提出較晚,六七十年代,當西方一些國家已經開始研製更具有實用性的垃圾桶的時候,我們的垃圾桶還隻是處於“土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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