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幼安聽說沈父醒了便忐忑地去了上房。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沈父已經好了許多,雖然廢了一條腿,但他體內的餘毒已經控製住了。


    據張太醫的話說,以沈父如今的身體狀況看,活上三五年不成問題。


    若是恢複得好,十年八年也是有希望的。


    沈家上下得知這個消息都很高興。


    沈幼安過去時,沈父正在用那條好腿練習走路。


    她趕忙過去攙扶,沈父卻朝她擺擺手,“去去去,為父還不至於這麽沒用。”


    沈幼安則立在一旁小心觀察,好隨時過去幫忙。


    沈父走了一會有些累了,但倔強他仍不肯坐下,即便休息也要站著。


    看著過來攙扶的沈幼安,他漫不經心問,“沼澤林好玩嗎?”


    嗯?


    “!”沈幼安心底登時翻起驚濤駭浪,驚恐地看向沈父,忐忑道,“爹,您都知道了?”


    “哼,你娘以為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這府裏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我?”沈父冷哼。原本天天來上房的人,結果一連二十多天都沒出現,他就是再遲鈍也該猜到了。


    “爹,是我不好,讓您擔心……”


    沈幼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父打斷了,“我不擔心!我有什麽可擔心的?你自己不要命跑去找翊王,我擔心也是浪費。”


    沈幼安知道沈父這是生氣了,忙拉著他的衣袖撒嬌,“爹……”


    “女兒大了不由爹啊……”


    沈幼安:“……”


    沈父收起臉上的憤怒,瞥了她一眼,“吃苦了吧?”


    沈幼安重重點頭。


    “下次還去嗎?”


    沈幼安猛地搖頭。


    沈父這才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這就對了!”


    沈幼安扶著沈父坐下,又給他端了杯茶,沈父喝過之後才道:“皇家的人命都硬,你呀,甭操那個心。”


    “女兒都聽爹的!”


    剛說完,外麵就傳來翊王進院的消息。


    沈父和沈幼安麵麵相覷,沈父趕忙問,“翊王耳力好不好?”


    沈幼安:“……”


    看見翊王朝這邊過來,沈父趕忙將手中茶盞放下,邁著一條腿起身相迎,“微臣見過翊王殿下。”


    “嶽父大人不必多禮。”翊王將人扶起。


    沈父坐下後對翊王道:“你們在沼澤林的事微臣都聽說了,安安能幫到王爺,是她的福氣。”


    沈幼安:“……”


    翊王又將沈幼安誇讚了一番。


    翁婿二人沒說兩句話,長平郡王就讓人來請翊王。


    他一早就帶了張太醫和王太醫去了前院為翊王看傷,誰知翊王不在撲了個空。


    “身體要緊,翊王殿下快去吧。”沈父囑咐道。


    翊王拱手告辭。


    他此前救沈放時胸口中箭,雖然拔出了箭頭,但傷口反複崩裂,又缺醫少藥,到現在都沒恢複,甚至還留下了後遺症,如今隻要右手發力,從胸口到手臂都是又麻又疼的。


    張太醫和王太醫瞧過傷處後,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道:“啟稟翊王殿下,您胸口的箭傷沒有及時治療,日後就是痊愈了,隻怕也會留下後遺症,比如陰天下雨傷口那處隱隱作痛,甚至還會影響您拉弓射箭……”


    翊王早有心理準備便道:“有勞二位。”


    二人頓時放了心。


    不能挽弓射箭對一個武將來說是件殘忍的事。


    沒想到翊王殿下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他們這些做太醫的,就喜歡伺候這些情緒穩定的主子。


    翊王在沈家修養了三日,每次除了和沈幼安一同用飯外,大多時間都在前院靜養。


    前方戰事還在膠著,他不敢耽誤太久。


    等到傷口結痂他便匆匆離開了沈家,臨走前他去了趟瑤光院,和沈幼安告別。


    這還是他來到瀛州後第一次進她的閨房。


    比起上京扶雲院的奢華,瑤光院毫不遜色,尤其是院子裏斥重金打造的江南風光更是讓他咋舌,用寸土寸金來形容這個院子毫不誇張。


    他還以為扶雲院已經足夠華貴,看來還是委屈她了。


    幸好之前送了她知春園。


    但那也離得太遠了。


    翊王暗暗想著,等他迴了上京,就將她的扶雲院好好收拾一番,至少要將瑤光院甩出一條街才行。


    就當是補給她的生辰禮物了。


    沈幼安得知翊王過來,忙將人請進花廳。


    喝過兩盞茶,她便握住翊王的手不舍開口,“王爺不可以留下嗎?”


    翊王將人攬入懷中。


    他也想留下陪她,但前方戰事未了,她的兄長子侄們還在戰場上廝殺,他身為主帥,怎好耽於享樂?


    夏冰和秋菊看到這一幕,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身為王爺的妻子,身為沈家的女兒,我知道我不能這麽自私地把王爺留下,隻是我……”沈幼安抬手輕輕撫上男人受傷的胸膛,“我隻是心疼王爺,你的傷還沒好……”


    翊王握住她的手,“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等我迴來。”


    沈幼安沉默地點點頭,雙手卻緊緊攀著男人的腰身,貪戀地感受著他的體溫,舍不得撒手。


    這樣炙熱又黏人的沈幼安,讓他心裏倍感溫暖。


    他摩挲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道:“前些日子委屈你了,這段時間就在沈家好好養身體。”


    二人又依依惜別了一會,翊王才從瑤光院離開。


    沈幼安看著男人的背影微微愣神。


    她是心疼翊王,但她更心疼常年在疆場廝殺的兄長和廢了一條腿的父親。


    此時她的心裏十分矛盾。


    她既希望戰事早些結束,他們也能少吃些苦,但又希望戰事久一些,這樣她今年就能留在瀛州過年了。


    翊王前腳剛走,沈家後腳就出了件大事,將沈府上下都震驚到了。


    薑家派人來給沈聽白和薑婉退婚。


    沈思莞風風火火地趕到上房,將退來的庚帖和定情信物拍在桌上,“薑家不僅要和二弟退婚,還想打小姑父的主意。我呸!薑龍那老賊真不是個玩意兒,早知道那天我就一槍結果了他!”


    王氏嘴角抽動,“翊王剛殺了薑成,他們就上趕著把女兒嫁過去,簡直是……”犯賤。


    她好歹是大家出身,後麵那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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