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完薑成,再度啟程。


    行至渝關城已是黃昏,一行人便在城門外安營紮寨。


    翊王帶著沈幼安進了城。


    這些日子風塵仆仆、草行露宿,連洗臉都是件奢侈的事,更別說沐浴洗澡了。


    她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何其難受?


    她雖然沒有抱怨過,但他知道她在極力忍受。


    他打算找家客棧讓她好好地洗一洗。


    用過飯後,沈幼安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洗澡水換了三次,光是洗頭都洗了半個小時。


    洗完後都已經亥時過半了。


    她坐在梳妝台前由夏冰擦頭發,看著銅鏡裏那張還透著濕意的小臉,微微一愣,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自己如此光潔幹淨的臉頰了。


    這段時間的軍營生活,是她兩世為人吃過的最大的苦了。


    吃苦尚能忍受,但髒一度讓她崩潰。


    好在要迴家了!


    夏冰擦頭發擦到一半,手中的帕子便被人接了過去。


    她迴頭看見翊王慌忙行禮,翊王擺擺手示意她退下,絞了帕子為沈幼安擦頭發。


    沈幼安也通過銅鏡看到了翊王。


    她的頭發又長又密,每次洗頭,擦上半個時辰都不能完全擦幹,她怎麽好讓翊王動手。


    於是道:“妾身自己來,王爺先去歇了吧。”


    “無妨,我來。”


    翊王執意堅持,沈幼安便沒再拒絕,享受著男人的服務。


    他的手法出乎意料的溫柔,骨節分明的大手穿過墨發,帶起陣陣酥麻,沈幼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見她沒有不適,翊王才放下心。


    他不是第一次擦頭發,卻是頭一迴給女人擦頭發,生怕手下的力道弄疼她,動作格外輕柔。


    方才他在隔壁房間也好好洗了一番,秋菊為他擦洗更衣。


    秋菊腰粗膀圓,身量還高,他有一種被男人伺候的感覺,心裏很不自然,便讓她退下自己扯了帕子擦了頭發。


    他的動作很是粗魯,一如這些年在軍中時一樣,怎麽快怎麽來。


    他簡單粗暴地擦了一會,半幹不幹便不管了。


    但女人麽,總要嬌貴些。


    尤其是他麵前這個,更是嬌嬌女,要好好愛護。


    夏冰出了房間便去尋秋菊,“秋菊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


    秋菊皺眉,“王爺王妃離不得人。”


    她們出去一個還好,要是兩個人都出去,一會王爺王妃要東西她們不在就不好了。


    “很快就迴來,不會耽誤什麽的。”夏冰說著朝房間睇了眼。


    自從迴了瀛州,她沒少伺候王妃洗漱,就王妃那頭青絲,夠王爺擦一會了,她們迴來估計他們都還沒有進入主題呢。


    夏冰去了趟藥店,買了幾樣藥材。


    秋菊瞬間明白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死與共,王爺王妃的感情好了不少。


    今晚恐怕要有好事發生。


    但一想到這所謂“好事”的代價是王妃要喝一碗又苦又傷身的避子藥。


    秋菊這些天對翊王積攢的好感瞬間就沒了。


    帳內春深,月色漸濃。


    夏冰借客棧的廚房煎藥,十月初的天氣,寒意凜冽。


    她驚然發現廚房的屋簷下放了兩盆開得正好的茶花,這樣的天氣竟然還能在這裏看到這般漂亮的花。


    她多看了兩眼,提著藥材進了廚房。


    將近子時,夜深露重,而那茶花卻開得越發嬌豔。


    露珠浸潤了整個花苞,將花瓣一層層滌蕩,最後匯成一抹晶瑩,劃過花蕊,鑽入花心,倏然不見。


    而那抹沾著點點露水的朱紅卻更加靡豔,讓人移不開眼。


    沈幼安小心避開翊王胸前的箭傷,疲倦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久久沒有動靜。


    翊王撩開帳子讓燭光透進來這才發現她睡著了。


    巴掌的小臉上是興奮過後的潮紅,看上去像一顆熟透了的蜜桃。


    翊王不自覺得想起她剛剛攀著自己瘋狂的樣子,耳鬢廝磨間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熱烈又大膽,與往日恭敬守禮叫她王爺的沈幼安完全不同。


    他喜歡她這個樣子,這才是真正的她。


    隻是這般想著,那簇剛剛熄滅的猛火再次濃烈地燃燒了起來。


    可身上的女子卻緊閉雙目,唿吸均勻。


    她睡得很沉,看起來累極了。


    翊王壓下欲望,萬般珍視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曆盡千帆,他終於知道老七說的喜歡是什麽了,不是沈幼安有多麽得他心意,讓他歡喜熨帖,想日日見到她。


    而是他想時刻在她身邊,讓她的眼中有他。


    讓她看到他的心意。


    翊王抱著沈幼安躺了會,對著外麵叫水。


    雖然他的動作很是輕柔,但擦洗的過程中還是吵醒了沈幼安。


    送第二道熱水時,秋菊還端來了一碗湯藥。


    隻聞味道,沈幼安便知道,那是避子藥。不等翊王說話,她便端過碗痛快地一飲而盡。


    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喝完後,她擦擦嘴,示意秋菊退下。


    這藥喝習慣了,也不覺得有多苦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剛入翊王府時那個怕苦的沈幼安了。


    擦洗之後,她幹幹爽爽地躺在榻上,翻身鑽進翊王懷中,吧唧在他唇上親了下,“晚安,阿澈。”


    毫不吝嗇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歡和熱情。


    果然,翊王是歡喜的。


    “快睡。”翊王揉了揉她的墨發。


    說話間,沈幼安便睡著了,翊王卻被她這聲“阿澈”叫得半宿都沒睡著。


    翌日。


    沈幼安神清氣爽。


    翊王……還活著。


    “王爺昨晚沒睡好麽?是不是床太硬了?嗯……是有點硬。”看著男人眼下的烏青,沈幼安一陣關切,心裏卻跟明鏡一樣。


    這哪是沒睡好,分明是欲求不滿。


    但是,她已經滿了。


    翊王:“……”


    “走吧,出發!”翊王一聲令下,軍隊開拔。


    下午,將要迴到瀛州時,遠遠地瞧見一隊騎兵朝這邊而來,薑龍有心表現,主動請纓道:“翊王殿下,末將去瞧瞧。”


    翊王點頭後,他立即策馬過去,厲聲嗬斥,“來者何人!”


    不知薑龍和來人說了什麽,不多時便打了起來,薑龍竟被對方從馬背上掀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一把老骨頭半天都沒爬起來。


    眾人立即趕過去。


    沈聽白率先驚唿,“是大姐!”


    沈思莞跨坐在馬背上,輕蔑地看在摔在地上的薑龍,“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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