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又過去了三天,這三天漢昌可以說是非常熱鬧。


    三天前。


    金玄寧來找蔣紋鳶,問她知不知道有什麽人,能想辦法給她那幾個因為和工廠的安保鬥毆而被抓進監獄的同鄉爭取一些減刑。


    蔣紋鳶直接拒絕了她,不過蔣紋鳶跟金玄寧提了一個人,漢昌四民大會的會長苟全義。


    之後金玄寧有沒有去找苟全義,苟全義又是個什麽態度,白予並不清楚,但從後麵的事情來看,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兩天前。


    漢昌爆發了大規模的工人罷工抗議活動。


    上千名工人走上了街頭,高喊各種口號,要求釋放被陷害的工友,要求工廠正常支付加班費用,提高福利待遇。


    原本警務署的意思是排除警員對罷工抗議的工人進行驅散,對於領頭的人直接進行抓捕。


    然而,誰也沒想到,帶頭的人竟然是漢昌四民大會的會長苟全義。


    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是這幾天在漢昌頗有熱度的女演員金玄寧。


    這位苟會長在隊伍前列提著鐵皮喇叭,大聲說要抓人就先抓他,他一定要為工人爭取到應有的利益,否則,他這個會長也沒臉再當下去。


    這話屬實是把不少人都逗笑了,尤其是親自帶隊,長得像是孝義黑三郎,名字卻叫李魁的警務署副署長,心說你不當正好,你要不是四民大會的會長,多的是由頭讓你馬上進去,沒了你,就這群烏合之眾,他有的是辦法解決。


    但,苟會長還沒下台,也不知道他這是嘴上說說,還是真的得了失心瘋,副署長李魁也隻能帶隊把人圍起來,不好再采取進一步行動。


    兩邊就這麽進入了僵持對峙的狀態。


    隻是,停下來的示威隊伍,在停下之後,情緒變得更加的焦躁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抄起路邊撿來的石頭,就砸了絲雨成衣店的櫥窗,緊跟著一群人就瘋了一樣衝了進去砸店。


    李魁看到這一幕,瞬間就笑了,他本來不好動手,但這群人砸店,那性質可就變了。


    就在李魁招唿人準備去抓人的時候,金玄寧衝過去擋住了警員,高唿砸店是她的意思,她就是要砸碎這種腐朽權貴靠剝削民眾的錢財進行奢侈消費的地方,她是砸店主謀,要抓就先抓她。


    李魁笑了,笑得臉都變白了,一個破戲子,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了。


    本來聽說那位白駙馬在之前的首場演出中第一個鼓掌,李魁生怕她跟白駙馬有點關係,很是忌憚,但這破戲子叫人砸了白駙馬的店,不管是真的主謀,還是想維護那些工人,總而言之這就是掃了白駙馬的麵皮。


    白駙馬那可不是一般的駙馬,那是北境的實權人物,是北方各方勢力的樞紐人物,是大齊一等一的權貴。


    掃了白駙馬的麵皮,那就是找死。


    李魁直接吩咐抓人。


    金玄寧,還有其他參與砸店,搶店的人,全部被抓走收押,連帶苟會長也被帶走問責。


    一場起步轟轟烈烈的罷工抗議行動,僅僅過了幾個小時,便土崩瓦解。


    一天前,苟全義在廣場上進行了一番自我檢討,聲淚俱下的表示自己對不起漢昌的工人,然後宣布自己辭去四民大會會長的職務。


    此時此刻,飯桌上。


    “哈?紋鳶你要去探視那個姓金的小姑娘?”


    元唯幸很是疑惑不解。


    “我並不是準備去說什麽好話,隻是想去表明一下我們並沒有在意她那點事情態度,否則,漢昌警務係統的那些人認為她得罪了阿予,還不知道會對她做什麽。如果那些人做了過分的事情,最後又被人曝光出來,這個鍋,最後還不是要扣在阿予頭上。”


    蔣紋鳶說道。


    元唯幸承認蔣紋鳶說的有道理,但是她還是不同意,“那至少讓她多吃幾天苦頭,長點教訓,什麽東西,真把自己當迴事了,還有那個姓苟的,一把年紀了還來這種熱血上頭的戲碼,也不想想,他那會長的位置沒了,他會是什麽下場,哼,不過也是活該。”


    蔣紋鳶不想跟元唯幸再說什麽,目光轉向白予。


    白予放下筷子,“幸哥兒的話,有些情緒,但也沒大錯,紋鳶你應該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同情那個女孩,但你直接去,並不是一個好方法。”


    蔣紋鳶冷靜了下來,“你說得對,我去找劉毅,讓他代為說項,然後再去探視她。”


    “那就這樣吧,具體怎麽做比較好,你比我更懂,處理了這件事,我們也該迴會寧了。”


    白予說道。


    一場本該悠閑的假期,結果變得一點也不悠閑,白予決定提前結束。


    時間又過了一天,蔣紋鳶找了劉毅跟宋巡檢說了一聲,然後自勸說金玄寧。


    金玄寧翻供說自己並非是主謀,最終得以釋放。


    與此同時,另一邊,冀州。


    羊海平問趙元,“領袖,那個計劃真的能成嗎?萬一白予提前迴會寧,又或者突然離開去別的地方,那那件禁物還怎麽製住他?而且,那個姓苟真的可靠嗎?”


    趙元輕鬆隨意的迴答道,“不管是他提前迴來,又或者姓苟的除了岔子,都並不影響什麽,歸根結底,計劃成功能方便我們先拿下北境,失敗,隻不過會麻煩一些罷了。”


    他所有針對白予的招數,包括之前的長安那一次,都隻能算是錦上添花的手段。


    除了跟白予決戰這一點不容有失之外,其他的布置,他都有後手,都能接受失敗。


    隻要他勝了白予,什麽都好說。


    要是他輸了,那這一切都是注定失敗。


    同一時間,漢昌。


    苟全義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砸店其實是他安排的,是他在知道漢昌工人群情激憤,見過金玄寧之後,走的一步棋。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棋了。


    他將使用自己的性命和金玄寧的性命,加上那件禁物,完成組織上給予他的任務。


    咚咚,荀晉卿在外敲門,得到允許之後,走了進來,向苟全義說了金玄寧的事情。


    “這樣啊,也不錯。”


    苟全義笑道。


    荀晉卿不太明白叔叔這話的意思,正想提問,苟全義卻伸出了手,“晉卿,時機到了,該去完成你的任務了。”


    所謂任務,其實是騙他的,隻是為了支走他而已。


    苟全義清楚,如果這個侄子知道計劃早已經改變,自己準備一死,事情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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