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間環境清幽的飯莊內,身為盟主的程不器請白予和元唯幸吃飯賠罪。


    “別整這些虛的,來點實在的,那個老頭,或者說那個老頭所在的派係,和你不對付,你就是故意讓他來找茬的,讓我打他一頓,請吃頓飯就想了結,我說程盟主,你把我當叫花子嗎?”


    白予很不客氣的說道。


    真以為他白予會讓人白女票?做夢去吧。


    程不器給白予倒上一杯鮮榨的果汁,“白先生,沒證據的事情,可不要瞎說,什麽叫我故意讓他來找茬,那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又豈是我這樣的晚輩能驅使的?”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也行,這就不說了,我在你們的地頭上,弄得一身是傷,連帶公主殿下都受到了驚嚇。”


    白予說著,元唯幸迫不及待的接嘴。


    “對對對,我看見白大哥被你們的人圍住,我,我都嚇哭了,我迴去一定要在父皇那裏告你們一狀。”


    元唯幸急著說來之前編好的台詞,一時嘴禿嚕,都結巴了。


    事實真相是,她一點也沒擔心過白予。


    元唯幸雖然自己實力不行,但她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人。


    剛剛那一出,比起亞男鎮的情況,比起白予跟那個叫長安的鬼的那一場比鬥,真的是小炒麵。


    如果白予真的是全身心投入的戰鬥狀態,那麽一開始,在白予被拉到人群中時,第一反應就會跑開,而不是想著中心開花。


    如果白予真的想離開那個禁物的能力範圍,其實也完全沒問題,硬扛著傷害往外走就是了,無外乎多被打幾下。


    如果白予發狠,直接超大範圍控製一群人衝進來,大家一均分,全部變成戰五渣,直接就把老頭那幫人淹沒了。


    說到底,白予從頭到尾就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想看看老頭這幫人,到底有些什麽招。


    發現老頭搞的招數會讓自己也受傷之後,白予就不想玩了,直接解決戰鬥。


    “呃。”


    程不器略顯無奈的呃了一聲。


    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白予和元唯幸兩個一唱一和的,是在說瞎話。


    可就像是他說白予的指責沒有證據一樣,他也沒有證據說,白予和安仁公主是在說瞎話。


    “不饒彎子了,好處拿來吧,那兩樣禁物,你一早就準備給,不是嗎?”


    白予直接點明真相。


    什麽三選一,都扯淡,三樣東西,度日如年,清水出芙蓉加上錦囊妙計,就是白予這一趟的報酬。


    姓程的一早就是這麽打算的。


    程不器擺擺手,“誒,白先生此言大謬,你已經拿到了好處啊,那位老先生再怎麽說,也是五階,另外四個,也是三階,其餘五人,也皆是訓練有素之人,輕而易舉就擊敗了他們,此後,你的大名必將傳揚於世,用白先生你自己的話說,如此囂張的實力,會讓你減少很多麻煩,不是嗎?”


    “就說給不給吧,要不然,我們試一試?老實說,我打一開始,就很好奇,書院的盟主,到底是什麽水準。”


    白予故意挑釁道。


    現在打老頭那一場,就像是大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時,吃了一根手指餅幹,不但沒舒緩餓勁兒,反而更餓了。


    “書院的盟主是跑腿的,有點防身的實力就夠了,鄙人不過五階,在書院,不算是厲害的人物,真打起來,未必能贏過被白先生一巴掌煽飛的那位老先生呢,哈哈。”


    說到那老頭被煽飛,程不器忍不住失態的一笑。


    程不器一向覺得,成功結合“隱士圖”這個命圖的人,除了少數是真隱士,其他多半腦子都有點毛病,一邊說要寄情山水,做閑雲野鶴,高潔的不行,一邊又是不是要跳出來指點江山,指點江山就罷了,也不興實事求是,反正逮著一件事,就是我覺得是這樣,所以該這樣,要不這樣,就很不好。


    比史書裏那幫子魔怔了的清流還不是東西。


    可偏偏,這幫人,還頗有煽動力,尤其是對那些年輕人,那些君子劍還沒修煉到家的年輕人。


    那老頭就是典型,竟然忽悠到了一幫年輕人,其中還有三個前景不錯的年輕人。


    這就算了,關鍵老頭還喜歡亂說話。


    現在書院內部的希望經濟更自由的“自由派”和力挺國有化保證公平的“複古派”鬥爭正激烈,程不器作為盟主,作為複古派的大佬,真的很煩以老頭為代表的一幫亂說話的攪屎棍。


    這一次來萬靈觀,一方麵是要達成派人去監控萬靈觀的協定,另一方麵,也是想借白予這個外來人的手,收拾一下老頭那幫白癡,讓他暫時安靜一會兒。


    元唯幸忍不住催促起來,“我說程盟主,你到底給不給,說句話啊。”


    程不器迴過神來,答應道,“給,公主殿下都發話了,自當是要給的。”


    接下來,進入了賓主盡歡的時間。


    程不器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而白予跟元唯幸,也收獲了三件禁物。


    一頓飯吃完,白予帶著元唯幸離開了。


    從書院離開,迴到萬靈觀中。


    白予兩人離開之後,浮空城開始緩緩上升,然後飛離這一片地區。


    浮空城的邊緣,程不器看著變得越發渺小遙遠的萬靈觀,不由得一聲歎息,他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麵,他自己會是什麽身份,而白予又是什麽身份,或許,都會有不同吧。


    道觀中,白予不見白宛。


    “白宛人呢?”


    白予問蔣紋鳶。


    蔣紋鳶答道,“走了。”


    “走了也好。”


    白予感歎道,他和白宛交情其實並不算深,但白宛對於他而言,卻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沒有紫竹觀,沒有白宛的話,一切都會大不同。


    人生路漫漫,真是說散就散,若虛法師已經永別,白宛也走了。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蔣紋鳶沉著臉說道。


    “什麽事?”


    白予問道。


    蔣紋鳶進屋,拿出一張絲絹卷軸,“你們看吧。”


    白予和元唯幸一人抓一邊,扯開卷軸。


    一看,元唯幸就高興得跳到了白予身上。


    這不是別的,而是賜婚聖旨。


    白予和元唯幸,要大婚了。


    日子定在一個月之後。


    不用多說,就在白予和元唯幸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皇帝已經掃清了一切反對的聲音。


    而白予和元唯幸的大婚,也正式宣告,佛國與妖族,即將進入大齊。


    新時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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