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豪華艙的豪華大房內,林雁書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望著外麵霧中有光的江水,一動不動。


    她心情很複雜。


    林雁書出生在船上,雁書這個名字取自於鴻雁傳書。小時候在巴黎長大,老爹是大齊重臣,老媽是公爵之女,一把木劍從塞納河口砍到凡爾賽宮,左拳一個路易,右拳一個亨利,天不怕地不怕,老熊孩子一個。


    迴國之後,依舊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在林家,由不得她放肆,於是乎,林雁書一見到安仁公主,魂都沒了。


    當然不是因為饞安仁公主的身子,而是因為安仁公主給她打開一座新世界的大門。


    跟著安仁公主到了金陵,說好的帶她見識神秘力量,結果是帶她去相親。


    雖然白予也很帥,但她對男人真的不感興趣,男人能有命圖和禁物好玩嗎?


    感覺自己被騙了的林雁書,準備呆兩天就啟程會家,就在這個時候,安仁公主找到她,說這次保證帶她開開眼界。


    剛從船上醒過來的時候,林雁書感覺自己又被騙了,什麽開眼界,單純是去找男人出氣。


    上船之後,林雁書心裏就想著,這船要是出點事就好了,說不定她就能見識一下神秘力量了。


    此時此刻,林雁書有點向給自己一嘴巴子。


    確實出事了,神秘力量她見著了。


    但這神秘力量,太刺激了,一艘客船,百多號人,一晚上直接死了三分之一,就因為看了個熱鬧,笑了一下。


    晚上還有說有笑的人,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笑死了。


    好端端的一艘船,卻鬼打牆,反反複複,就是走不出這片水域。


    江水中突然冒出一個漩渦,哪怕一個命圖在身的人,也是說死就死。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雁書,怕了。


    這不講道理的力量,比刀劍,比槍炮,更恐怖


    吱呀,門本退開,讓人林雁書意外的是,進來的人不是剛剛出去的白予,而是蔣紋鳶。


    蔣紋鳶推著一個小推車進來,“吃飯吧。”


    揭開蓋子,裏麵放了三個空碗,一盆蛋炒飯,一盤榨菜,三碗熱的清湯。


    這一帶的米,煮著吃,口感是不咋樣,但用來做炒飯,卻是粒粒分明。


    蔣紋鳶盛了一碗炒飯,放上一些榨菜,然後連同湯一起,端到了元唯幸麵前。


    精神狀態依然不太好的元唯幸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情敵,接過了炒飯和湯,一句話也沒說。


    蔣紋鳶又給林雁書盛了一份,送到林雁書麵前。


    最後,才是她自己。


    蔣紋鳶飛速的吃完蛋炒飯,然後放下碗筷,準備離開,先前她把維持秩序的任務交給了丁未,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點不放心。


    蔣紋鳶剛剛起身,還沒轉身,林雁書突然叫住了她,“那個,蔣姐姐,你一點也不害怕嗎?”


    “不能說一點也不怕。”


    蔣紋鳶迴答道。


    林雁書緊接著問,“是因為擁有命圖的力量?”


    “很大程度上,是。”蔣紋鳶答,話剛出口,她突然想到林雁書還是一個普通人,又補充道,“但比起力量,更重要的是勇氣。”


    “勇氣?勇氣能夠抵擋那詭秘邪異的力量?”


    林雁書不相信這樣的話。


    胡侍衛的死,就是例子,他還沒有勇氣嗎?他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畏懼,但是,他還是死了。


    “勇氣不能,但是,當你麵對詭秘邪異的力量,又或者其他事關生死的事情,如果沒有勇氣,隻會陷入焦慮和恐慌之中,隻有你擁有勇氣,才能保持冷靜,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解決一個問題,靠的永遠是智慧和力量,但在此之前,如果你喪失了勇氣,那麽什麽力量與智慧,都沒有用。”


    蔣紋鳶說道。


    葉列娜和喬九用行動教會了她這一點,白予用語言告訴她,這是無比正確的。


    “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


    白予這個混賬玩意兒,偶爾也會說出一兩句像樣的話。


    當然,蔣紋鳶不知道,這話是白予抄的。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蔣紋鳶離開了房間。


    林雁書呆呆看著蔣紋鳶離開的方向,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懂了很多,又好像有還差一點。


    “算了,隻要這次活下來,一定要弄到命圖。”


    林雁書打定了主意。


    她覺得,道理這種東西,不適合她,智慧這種東西,她學不來,還是力量最簡單。


    另一邊,元唯幸死命的扒飯往嘴裏送,筷子不停,把瓷碗敲的叮當響。


    悲傷,憤怒,嫉妒,不甘,羞愧,此時此刻,太多太多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內心,元唯幸隻想如同狂吃炒飯一樣,把這一切的情緒,都吃下去,吃幹抹盡。


    甲板上,蔣紋鳶看著一堆東倒西歪,叫喚不停的人,連忙走過去質問丁未,“怎麽迴事?”


    丁未一臉無辜的反問,“你不是說,不守規矩,鬧事的一律打嗎?他們想插隊,還非要多吃多拿,我按你說的辦,把他們打了。”


    “這麽多人,都是鬧事的?”


    蔣紋鳶問。


    甲板上起碼躺了十幾個人,總共才四十多人,這都快躺下一半了。


    丁未還是那個無辜的表情,解釋道,“開頭幾個人被打了,後頭這些人,老半天不上前,非要商量個什麽辦法,你說了,不老老實實按時按規矩吃飯的,打,所以就打了。放心,打人這事,我們青衛是專業的,他們也就是疼一會兒,隻是輕傷,不礙事。”


    “你,你可真是個人才。”


    蔣紋鳶感覺自己麵對丁未,真是無話可說了。


    一群乘客,無論是鬧事的,還是老實的,麵對蔣紋鳶和丁未,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兩個女人,根本不講道理,就知道打人。


    這是白予定下的方案,這種時候,真的沒有那麽多精力,去跟人講道理,更何況,這種情勢,講道理有用嗎?


    說句難聽的,要是跟這些內心恐慌,又什麽都不懂的乘客講道理,不知道要出多少狀況。


    其實,白予已經很仁慈,很善良了,如果不是他,以那位六皇子的德行,為了避免乘客成為不穩定因素,幹擾他們的行動,六皇子估計隻準備讓船員活著,其他人最好是通通去死。


    時間慢慢流逝,陽光再一次灑在船頭,白予再次現身,緩緩走向船頭。


    此時的白予,氣定神閑,隻等那個明豔動人的婦人,再次出現。


    不一會兒,元項城也過來了。


    又過了一陣,元唯幸和林雁書也來了。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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