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距離白予閱讀完七個人留下的文字,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裏,白予首先試著切斷傀儡人偶與自己的聯係,看看能不能脫出。


    結果完全不出預料,他無法切斷自己和麵人的聯係,無法切斷和麵人的聯係,自然,白予的意識,也無法完整迴歸貓的身體。


    接下來,白予懷著僥幸心理,做了一番無用功。


    為什麽說是無用功,因為白予把第七個人做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先是把這個房間翻來覆去的搜索了一遍,房間真的很小,不到十個平方,很快,白予就翻遍了,一無所獲。


    接著,白予仔細的檢視了腦袋被削去一半的道士屍體,和第七個人的留言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最後,白予又試著在香案前拜了拜,也是沒有一點用。


    “這樣看來,這個祖師爺,既不是有形的東西,也不是無形的東西。”


    白予捏著下巴喃喃自語。


    又迴到了最初的問題,祖師爺,是什麽,在那裏?


    思考了半天,白予仍是沒有一點眉目。


    “不行,我不能被困死在這個問題上。”


    白予狠掐了自己一把,強行終止了思考,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一直鑽牛角尖,那他的下場,和第七個人,不會有任何區別。


    說到底,所有人,在進到這間屋子之前,都不可能知道外麵的道袍少女,是那樣的無解,不管你是身負高階命圖,還是擁有禁物,通通得死。


    這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雖然白予前麵已經死了七個,但七個人留下的信息,隻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憑這點信息,試圖解出關於祖師爺的問題,基本隻能靠懵。


    “我並不比第七個人林槐聰明,他最終也沒有解決的問題,在信息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我恐怕也沒辦法解決。找到祖師爺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我,不能沿著這條路走。”


    最後,白予選擇了放棄這條正確的路。


    “我應該從頭開始,理清所有的問題。”


    白予閉上了眼睛,進入自己的思維世界。


    第一個問題,為什麽是我?


    這個問題,對白予來說,很好迴到,因為,白予是主動通過蒲團進來這個異空間,然後又通過門,進入了道觀。


    但其他人,並不是,第一個留言說的是,他誤入此觀,後麵的人,也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尤其是第四人和第七人,兩人都是善於思考的聰明人,卻沒有針對這一點。


    說明,前麵七個人,都是不明不白,就來到了道觀。


    第二個問題,道袍少女,為什麽要殺人?


    難道,不是她師父,所以要殺?這個理由,實在有點扯,當然,考慮到,這個道觀本身可能就是一件禁物,這種荒唐的理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白予還是認為,少女殺人的理由,不是這麽簡單。


    第三個問題,被削去半個腦袋的道士,到底是什麽人?


    他不是道袍少女的祖師爺,難道說,這具屍體是她的師父?


    “如果是,那就有點細思極恐了,嗬哈。”


    想到這裏,白予不禁笑了笑。


    師父死了,把進來的人,當做是迴來的師父,接著又發現不是,然後,就把這個人殺了,之後,又開始等下一個人,如此循環。


    如果真的是這樣,白予感覺,自己已經可以腦補出一個故事了。


    “不過,故事什麽的,沒有意義,就算道士屍體是她師父,等我走出房間,不用我說,她本身也會迴想起來,我說多餘的話,隻會死得更快。”


    白予自言自語。


    就如同白予所說,道士的屍體,是不是道袍少女的師父,這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第四個問題,為什麽挖眼珠?


    “似乎,前麵所有人,都沒有太關注這個問題。”


    白予想到。


    都是被插線香,但道士是被削去了鼻子以上的頭顱部分,而其他被變成了動物的人,是被砍下了頭,挖去眼珠,把線香插入了眼眶中。


    如果說,插線香是某種特殊儀式,那麽,應該用同樣的獻祭方式才對。


    “砍頭插線香是道袍少女做的,道士削去半個腦袋,卻不是她幹的。”


    白予猜測到。


    那麽,為什麽要挖眼?諷刺這些人,有眼無珠?太牽強了。


    梳理出四個問題,白予隱隱有了一些感覺,但更多的,依然是疑團。


    白予坐在地上,麵對著道士的屍體,“謎團還是太多,我也隻能試著來構築一個故事了。”


    故事是這樣,道袍少女的師父,也就是被削去半個腦袋的道士,殺了道袍少女祖師爺,道袍少女,接著又殺了自己的師父。


    因為某種原因,道觀變成了禁物。


    道袍少女承受不了打擊,瘋了,自我催眠認為師父是出門遠遊去了,一直等師父迴來,一旦有人進入了這裏,就會被變成動物,然後,被道袍少女認為是其師父。


    然而,一旦出來,就會喚醒道袍少女的記憶,接受不了現實的道袍少女,痛下殺手,然後,一切迴歸初始,開始下一次的循環。


    這便是白予構築的故事。


    “是這樣嗎?不是,絕對不是。”


    白予在下一個瞬間,就否定了自己構築的故事。


    如果這個故事成立,那麽,道袍少女,為什麽不抹去死者留言?


    “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亦或是,既不想做,也做不到。”


    白予突然感覺,縈繞在腦海中的重重迷霧,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真是蠢,我怎麽忘了,這是一件禁物,道袍少女,是禁物的一部分,凡是禁物,存在不依循常理,運行卻嚴格恪守一種規則。那麽,把進來的人認作師父,是規律嗎?”


    “不一定。”


    白予為什麽說把人認作師父不一定是這個道觀的運行規則,因為,道袍少女,會跟進來的人交談,這一點,從死去的七人留言中,可以看出。


    “殺人,是嗎?是。”


    白予自問自答。


    一旦走出小屋,沒有滿足某種條件,道袍少女,一定會殺人,這一點,不由道袍少女的意誌決定。


    “明白了,道袍少女,是道觀這個禁物之中,一個有生命的執行者。”


    白予想明白了。


    “想要不被她殺,就隻能得到這件禁物的擁有權,也就是成為觀主,但是,她的師父死了,祖師爺,找不到,出去就要死,繼承道觀,根本沒可能。”


    死循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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