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一幕,實在給白予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


    那張戲曲生角兒的臉譜,不是緩緩浮現,也不是憑空出現,而是長出來的,仿佛各種油彩,原本是寄生在男人的臉皮之下,然後突然開始翻湧,出皮下掙紮著冒出,又在一張臉上匯聚,最終結合成了一張完整的臉譜。


    而這張油彩臉譜,竟然形成了一層硬殼,像是被一股無形力量撕扯的傷口血痂那樣,強行從臉上撕了下來。


    最後,整個臉譜,如同一塊薄脆的蛋殼,突然崩碎,化作塵埃,消失在半空中。


    白予印象之所以這麽深,不僅僅是因為景象駭人,更是因為,這一張臉譜,似曾相識。


    沒錯,就是最開始,中年人往傀儡人偶臉上蓋的麵具。


    “也許,我可以試著做一個同樣的。”


    白予雖然主要是做皮具,鞋子的,沒有他死去的老爹那種手藝,但白予也經常玩雕刻,有著極高的美術天賦,看過一次的圖案,隻要不是過於複雜,他基本都能複製個九成九。


    現在,他可是無比清楚的看了兩迴,臉譜的圖案構成,已經深深刻在了他腦中。


    白予自信,可以將之完美重現。


    接下來的兩天裏,白予用了各種辦法去收集顏料,工具。


    作為人,在漢昌這樣的中部樞紐大城,在江漢縣這種貿易港口,搞到這些,那真是太容易了,可作為一隻貓,想弄到這些,那真是天知道有多難。


    累死累活,跟人鬥智鬥勇,幾經周折,白予終於搞到了需要的一切。


    弄到了這些東西之後,白予馬上同步控製傀儡人偶,開始刻畫製作臉譜麵具。


    傀儡的手,簡直就像是是自己原裝的手一樣,依舊是那麽的靈活。


    收集所需要的物品材料用了近兩天時間,但雕琢,刻畫臉譜麵具,白予隻用不到一個小時,便完成了。


    白予平靜的將複刻的臉譜麵具戴在了傀儡人偶臉上。


    然而,並沒有像那一次一樣,麵具直接印在了傀儡人偶的臉上,同樣,白予也沒有那種感覺整個人都在被岩漿衝刷的感覺。


    “果然,我就知道,所謂命圖,不會這麽簡單。”


    白予並沒有多失落,他在嚐試之前,對這種結果,就有所預料。


    如果命圖,單純知道圖案,就可以複刻的話,命圖估計早就爛大街了。


    從頭到尾,白予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萬一,就這麽簡單呢?


    事實是,沒有萬一。


    想要完成一幅命圖,必然另有奧秘,也許是顏料成分,也許要特殊工具,也許還有其他神秘的東西。


    “短時間內,我想成為一個擁有雙命圖的人,怕是不可能了。”


    “隻是,我現在這個命圖,實在有點。”


    有點不咋的,這是白予的真實想法。


    白予現在的命圖,準確說,他作為一隻貓的命圖,名為“寄奴”,是一個一階的命圖。


    和其他命圖一樣,“寄奴”有基礎的加成,對於自身的力量,敏捷,抵抗力,耐力,等等各方麵都有加成。


    而且,這個加成,似乎還有提升。


    最開始,白予以為,這種提升,是在他將自身體力榨幹,耐力條見底之後,所產生的。其依據就是,第一次他幹掉男人,第二次他來迴跑路帶人救下蔣紋鳶之後,卻沒感覺到什麽有多大加成。


    但先前,在瓶山,白予最後也是精疲力盡,又提升了,而之前他在漢昌城裏,找人“賒”顏料和各種工具時,幾番險象環生之後,這個加成,竟然提升了。


    白予這才明白,“寄奴”這個命圖,要提升加成,要的,不是耗盡體力,而是要賭,要搏,要莽,要有絕對不慫,一往無前的表現。


    可“寄奴”這個命圖的特殊能力,就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了。


    “寄奴”這個命圖的特殊能力,名為“百家飯”,不是像蔣紋鳶的“獵鹿人”那種主動技能,而是一種被動。這種被動,就是讓其他人,非常容易請你吃飯,去她家做客。


    這就是一個混飯吃的技能,字麵意義上的混飯。


    蔣紋鳶那個,好歹還算個輔助,他這個,可以說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屬於生活係技能。


    “最惱火的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寄奴’更高一階的命圖是什麽。”


    白予現在的局麵就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提升。


    唯一能說的,也就是那句話,有總比沒有強。


    “算了,先迴家吃飯。”


    白予決定迴蔣紋鳶家。


    至於收藏禁物的小白球,白予前兩天就已經解決了。


    解決的辦法就是,給小球的外麵,裹了一層一層的布,裹完之後,小白球從鴿子蛋大小,變成了柿子那麽大,看著就是一個小孩子拿在手裏玩的球。


    然而,白予大搖大擺的把這個球叼迴了家,林雁書還像是逗狗那樣,把球從白予嘴裏搶下來,再扔出去,期待著白予把球撿迴來。


    當時,白予充分秀出了一隻貓的自我修養,這個對他無比重要的球,被扔了出去,他一臉的不在乎,根本就沒有去追過去叼球的意思。


    林雁書看到白予根本就不撿球,搖了歎氣,“果然,貓就是這樣。”


    她當然不知道,白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幸虧當時我機智,要不然,你玩上癮了,時不時丟兩下,我怕不是要天天血壓拉滿。”


    迴憶當時的場景,白予忍不住再次誇獎自己。


    一路叼著球,迴到家中。


    白予把自己的球放進窩裏,正準備去吃貓食,一下就聞到了劉毅的氣息。


    跑出前廳,白予一下就看到,林雁書正領著劉毅,往二樓蔣紋鳶的房間去。


    蔣紋鳶不繼續裝病了?


    劉毅過來,又是幹什麽?


    白予趕忙追了上去,跑上二樓。


    林雁書聽到白予叮叮咚咚上樓的聲音,迴頭一笑,“你這個家夥,沒事的時候不見人,一有事,就能看見你。”


    白予喵嗚一聲,賣了個萌。


    林雁書沒管白予,上前敲門,等蔣紋鳶迴了一聲“請進”之後,和劉毅一同進了房間。


    蔣紋鳶放下手中書本,站起身,“事情都清楚了?”


    “都清楚了,不過,說來話長。”劉毅說著,側目看了林雁書一眼。


    蔣紋鳶會意,輕咳一聲,“雁書。”


    “紋鳶姐,先前你可都帶著我,現在有了結果,我……”


    林雁書話沒說完,就被蔣紋鳶一個眼神給勸退,隻能悻悻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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