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廣,卻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生死一線。


    意識空間內,他已經被囚禁了近兩百年,整個人意識思維趨於崩潰。


    他楊廣,非仙非聖,隻是個倒了大黴被人暗算投胎到隋煬帝身上的凡人。雖然修煉仙家功法,但本質上他就一有點暴力傾向的大俗人,怎麽能受得了這個?


    兩百年的囚禁與寂寞,對他來說,是無法想象的懲罰與折磨。


    試問,一個再堅強的普通人,關進陰暗不知天日的囚牢裏。牢房裏無聲、無光、沒有色彩,永恆枯寂。不說百年,十年這人就得成神經病。


    而楊廣,等同於被囚禁了近兩百年,他的精神都恍惚了,思維都有些渙散了,甚至忘記了很多事情。


    兩百年的時間,夠一般人活三輩子。兩百年的時間,可經曆無數滄桑,磨平棱角,物是人非。


    可是,這這片虛無之中,隻有永恆的寂寞。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鹹都沒有,恍惚中的楊廣依舊是他的性格。


    “老不死的,滾出來……”


    “放小爺出去,我草你大爺……”


    “別讓小爺出去,小爺殺光你們這群混蛋……”


    …………


    楊廣狀若瘋魔,口中喝罵不斷。他的腦子裏,一團漿糊,也隻剩下這些了。


    在這意識空間內狂奔了幾十年,什麽《真龍易命篇》,什麽《九冥天魔策》,什麽皇帝,什麽實力……都忘了,一切都沒有自由來的重要。


    虛空中的《真龍易命篇》經文,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仿佛投影般靜靜懸浮著,沒有任何變化。


    “老不死的,別讓我出去,出去了你們都得死,啊啊啊啊!~”楊廣瘋狂的咆哮著,漫無目的的狂奔著,拳打腳踢,瘋態盡顯,精神扭曲。


    他的意識越發淩亂,最終隻剩下這一點,就是對那猥瑣老頭的恨意。這一切,都是那老頭所害,日複一日,楊廣心中恨意越積越深。


    楊廣是凡人,也會產生恨意,而且恨意滔天。他的頭頂,被無形無質的恨意之雲籠罩。


    顯然,他有化為魔頭的趨勢。一旦化為魔頭,再也無法迴頭,徹底墮落,成為另一種存在。


    恨意之雲日複一日的增加,楊廣雖然不似麻叔謀那般天生兇惡,卻不是善茬,這股恨意日積月累下也十分可怕。


    漸漸地,他的意識被一團黑雲所籠罩,侵蝕,一點點失去理智,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原以為四平山反王會成為自己的一劫,卻沒料到這才是他真正的劫數,是大劫。


    這一劫,即是隋煬帝本身的帝王劫;還是楊廣神功初成的阻礙劫;也是他身為帝王修煉仙法的天道劫;更是他幹擾曆史的命運劫……


    數劫歸一,成為必死之劫。猥瑣老頭雖然神通無限,卻沒有料到數劫歸一的情況,無法提供幫助。


    天道難測,任猥瑣老頭如何算計,終究也不能掌控天道,從而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的出現。


    劫,從來沒有固定的形式,更沒有固定的時間,甚至遇到倒黴之事是不是劫都很難說。劫之一字玄而又玄,無法用語言具體描述。唯獨遇到生死存亡之事,則必然要歸於劫之一字上。


    劫,很可怕。天地萬物,都有劫數。不光是人、妖、仙、鬼……山川河海都有劫數。譬如愚公移山裏愚公移的太行王屋兩座大山,哪兩座大山碰到愚公一家,就是遭了劫。精衛填海,精衛鳥就是那片大海的劫。


    萬事萬物,都有劫數,仙神也不能避免。其中,佛家所說的因果,也是對劫的一種理解。


    當年封神一役,闡教、截教眾仙那是何等的厲害?就是他們,也得紛紛出世應劫,就是為了防止枯坐洞府而數劫歸一。隻有不斷經曆苦難坎坷,方能消減劫氣,不至於劫氣淤積而遭到這等必死之劫。


    劫如果能被掌握避過,那就不叫劫了。楊廣一路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劫難,才造成現在這等數劫歸一的情況,身陷必死之局。


    此刻的楊廣,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弄死那個老頭,是他把自己害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思維混沌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遭遇大劫,將要化為魔頭,永世沉淪。


    …………


    外界。


    宇文成都眉頭緊皺,楊廣頭頂黑雲滾滾,幾乎要達到當日麻叔謀化為魔頭的那種程度。


    “這是要化為魔頭的征兆,天寶將軍,我等該如何是好?”


    八馬將軍辛文禮心急如焚,他們都是身懷異術的大高手,自然看得出來楊廣練功出了問題。


    “尚總兵,你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可有好的應對之策?”見宇文成都隻是鎖著眉頭不語,辛文禮又開口朝尚師徒問道。


    “陛下額前青光閃爍,周身氣血澎湃,卻毫無意識。這顯然是修煉某種玄門之術,關閉了六識,在養魂蘊魄。”沉吟了片刻,尚師徒緩緩開口。


    “此刻陛下恨雲壓頂,必然是練功出了意想不到的岔子,無法重新開啟六識。這恨意之雲無形無質,我等自然無法驅散,若想救陛下,難…難…難。”


    尚師徒不愧為大隋朝第一儒將,見多識廣,一番推測猜了八九不隻十。


    “總兵可是有什麽辦法?若是有何為難之處,盡管說來。隻要能救陛下,本將軍無不應允。”始終沉默的宇文成都猛然起身,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開口道。


    尚師徒雖然連說了三個難,卻不是說沒有任何辦法,宇文成都自然可以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天寶將軍誤會了,實在是因為末將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拿陛下的安危開玩笑啊。”尚師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


    “此言差矣,若再不及時相助,怕是陛下會有性命之憂。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否則我等罪無可赦。”辛文禮也猛然起身,盯著尚師徒道。


    “不錯。”


    宇文成都沉聲道,現在任何辦法都是試一試。三人心裏都明白,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但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也罷,末將在山門學藝之時,曾習得一套四象定神陣,今日便借人和之勢以演此陣,以保陛下神魂不失。”眼看楊廣的情況越發危機,尚師徒歎了口氣,下定決心道。


    “布陣所需何物?”


    宇文成都與辛文禮同時開口問道。二人都是有見識之輩,知道玄門布陣所要準備的東西極多,越快準備越好。


    “此陣可用大軍演化,無需他物。但要發揮出最大威力,還需去請那李元霸相助。”沉吟了片刻,尚師徒又開口道。


    一番準備與交代,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尚師徒、宇文成都、李元霸、辛文禮,四位天下少有的虎將在中央皇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盤膝坐定。


    他們每人帶精兵三千,在身後列隊排陣,各不相同。借軍威大勢,尚師徒開始演四象之局。


    “東宮青龍,西宮白虎,南宮朱雀,北宮玄武。將定四象,星鬥照罡,庇佑我主。”尚師徒仗劍披發,一副道家真人打扮,居青龍正宮位,主持大陣。


    “庇佑我主。”


    宇文成都、李元霸、辛文禮三人手捏法訣,同時開口大喝,以自身氣血引動大陣。


    庇佑我主……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共九千精兵,同時大喝一聲,氣衝牛鬥,聲震九霄。


    “東宮青龍,起,引星鬥之力,定我主神魂。”


    尚師徒仰麵長嘯,隻見他身後三千精兵演化的青龍局仿佛複活一般,一道青龍虛影衝天而起。


    “西宮白虎,起,引星鬥之力,定我主神魂。”西麵的李元霸曆吼一聲,身後白虎局也複活了一般,肅殺之氣升騰。


    “南宮朱雀,起……”


    “北宮玄武,起……”


    四象定神陣完全啟動,四位大將閉目盤膝,口中念念有詞。


    刷!~~


    風雲變幻,鬥轉星移,中央皇帳方圓兩裏內晝夜顛倒,灑下漫天星輝。


    適才還晴空萬裏,豔陽高照。大陣一起,眨眼間星光閃爍,明月垂空,著實令人震驚恐懼。好在之前尚師徒早有交代,否則突然來這麽一下非得出大亂子不可。


    經過短暫的震驚,九千精兵紛紛盤膝坐下,手持兵刃,指向星空。


    東、西、南、北,各有七道耀眼的星輝落下。


    四七二十八道銀輝,宛如瀑布般從天而降,好似天河之水傾倒,壯觀異常。


    “如此浩大的星鬥之力,莫非是上界二十八星宿助我保駕不成?”如此陣勢,倒把布陣的尚師徒也給嚇住了,心中暗暗尋思著。


    此時的四象定神陣,比尚師徒預計的浩大了足足百倍有餘,已經不是凡間的手段,嚇得他也是心驚肉跳。


    東方七宿掌四象之東宮青龍;西方七宿掌四象之白虎;南方七宿掌朱雀;北方七宿掌白虎;尚師徒想通此間關節,更加堅定了他對楊廣的忠心。


    這種情況,分明是掌控星鬥之力的二十八星宿暗中相助,除了真命天子,誰人能得二十八位上仙同時出手相助?


    如此改天換地,鬼神莫測的陣法,讓宇文成都等人大開眼界,暗唿神異。


    不了解情況的他們都以為是尚師徒之功,對四寶大將尚師徒是刮目相看,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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