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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藍麵邪祖發出嘶啞痛苦的低吼聲,喉嚨仿佛是兩片砂紙在相互打磨,極為刺耳。他的雙眼凸出大半,眼珠內血管爆裂,鮮紅一片,宛如厲鬼。


    人皮卷內,傳出淒厲陰冷的笑聲,聽到後楊廣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全身難受的不得了,好似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腦子裏,一幅幅的畫麵出現在眼前。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白骨森森,天地悲涼……無數生靈的殘骸堆建起一座屍山。屍山之上,一道邪異的身影背對蒼生,仰天發出淒厲的笑聲,毛骨悚然……


    蹬!~蹬!~蹬!~~


    突然發生的變故,直把楊廣逼的倒退了好幾步,那笑聲仿佛擁有魔力一般,攝人心魄。


    穩住身形後,他駭然的望著那人皮卷,滿麵的不可思議。真龍之氣護體下,身為大隋天子的他竟然中了人皮卷的邪術,產生了幻覺,簡直有違常理。


    逼退楊廣後,那人皮卷騰空而起,啪啦啪啦一抖,蠟油火苗通通熄滅。雖然被燒了半天,卻一點也沒能傷到它。


    嗖!~~噗嗤!~~~


    隻見人皮卷嗖的一下飛竄出去,直奔向藍麵邪祖,快如閃電。


    此刻的藍麵邪祖已經被鬼嬰反噬的不成樣子,身體好似幹屍一般。楊廣左目甚至能夠看到數百鬼嬰把藍麵邪祖的靈魂拉入丹田,正在瘋狂的撕扯啃食。


    沒有任何阻礙,人皮卷仿佛利劍般穿過藍麵邪祖的丹田,頓時給掏了個透明的大窟窿。藍麵邪祖哆嗦了一下,當即斷氣身亡,魂飛魄散。那兩個血紅的眼球終於不堪重負,從眼眶裏掉了下來,泥塑的一般摔了個粉碎。


    人皮卷緊緊卷在一起,似乎從藍麵邪祖丹田內掏出了什麽東西。一邊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一邊朝窗外飛去,不過速度卻比之前減慢了不少。


    “想跑。”


    楊廣低喝一聲,跨步上前。


    此刻他也反應過來了,這人皮卷裏還隱藏了一個邪靈,吞噬了藍麵邪祖體內鬼嬰,這是要逃走。


    揮手抽出寒鐵缺月鋸骨刀,邁開大腳丫子,一招力劈華山,楊廣直接朝那人皮卷劈了過去。


    真氣灌注,寒鐵缺月鋸骨刀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真龍之氣外放,房間內的陰冷之氣瞬間被驅散。


    被真龍之氣掃中,人皮卷如同被火燒了一般,冒出滾滾青煙,刺鼻難聞。其表麵,有大片的屍斑出現,淹沒了原本的猩紅文字,呈現出腐爛的征兆。


    “桀桀!~好一個大隋天子,本老祖記住你了。”


    這一次,人皮卷居然開口說話了,其聲不陰不陽,不男不女,好似嬰兒,宛如鬼泣。


    “記你大爺!”楊廣咧嘴獰笑一聲,寒鐵缺月鋸骨刀毫不猶豫的劈了下去,這種話豈能威脅到他?


    刺啦!~~


    閃電般的一刀劈在人皮卷上,附帶真龍之氣的寒鐵缺月鋸骨刀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破邪利器,直接將之破為兩半。撕裂處噴出大量青煙,瞬間充滿整個房間,把楊廣也逼退兩步。


    虐!~~


    人皮卷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聲。被劈成兩半的它嗖的一下散開,分別朝兩邊竄了出去。


    砰!~砰!~~


    這股青煙,居然連他的左目都看不透。借此機會,被劈成兩半的人皮卷紛紛穿透牆壁,不知去向,逃出生天。


    “一刀之仇,來日必報。”


    空氣中隻留下那充滿邪惡味道的聲音,滿房子青煙在真龍之氣的蒸發下,全部消散殆盡。房內隻留下幹屍一般的藍麵邪祖,牆麵多了兩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虱子多了不癢,賭債多了不怕,想找小爺麻煩的狠人多了去了,你特女馬算哪根蔥?”楊廣冷笑一聲,收起寒鐵缺月鋸骨刀,轉身離開,直接擺駕趕往麻叔謀刑場。


    經過這一番變故,可以簡單的推斷出一些事情。那邪異人皮卷內有一個強大的邪靈,它才是罪魁禍首。無論是藍麵邪祖還是麻叔謀,都在為它作嫁衣裳,一身邪術最終將成人皮卷的補品。


    刑場那邊有宇文成都坐鎮,楊廣倒是不信被自己砍了個半殘的人皮卷還能作祟。他要做的,是獲得麻叔謀丹田內鬼嬰的秘密。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天下無敵的地步。


    雖然不怕那人皮卷,但他絕對很重視那人皮卷。那玩意兒邪的厲害,不知是個什麽東西,楊廣希望能從麻叔謀丹田內孕育的鬼嬰身上找出蛛絲馬跡。


    ………………


    今日已是淩遲麻叔謀的第三日。


    刑場之外聚集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在圍觀。


    他們從各地趕來,隻為親自看一看這個惡貫滿盈的麻叔謀是如何被淩遲而死,以解心頭大恨,告慰在天之靈。


    這些百姓,大多是開河徭役或其家眷,隻有少數人是丟了孩子的。他們對麻叔謀的恨意,絕對實實在在的,每個人都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抽其筋銷其骨。


    開挖大運河期間,國庫所撥出的銀兩十分充足。但基本讓督辦此事的宇文化及等巨頭貪汙克扣了大半。再途徑其他一些官員之手,數到麻叔謀手中的十分有限,堪堪維係開河運作,連徭役的工錢都不夠發,根本沒有油水可言。


    常言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任何時代都是這樣。隻要有權在手,為了撈錢什麽無恥的辦法都能想出來,最終受苦受累,且不得好處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為了獲取暴利,心狠手辣的麻叔謀動輒就害死數百徭役,而後上報朝廷,借此貪汙朝廷分發下來的安撫銀子,毫無人性可言。


    大運河的開挖,最大的敗筆就出在這群貪官蛀蟲身上。數十萬開河徭役的死,一多半都是因為他們的貪婪。這群貪官,將一件利國利民萬古罕有的大工程生生給敗壞了……


    刑場內,天寶將軍正襟危坐,鎮壓一方,無人膽敢造次。


    刑台上,麻叔謀手臂腿腳均已白骨森森,血肉全無,隻留下蚯蚓一般的粗大血管。


    淩遲的劊子手技術很高,抽絲剝繭般,把麻叔謀一些粗大的血管剝離出來,跟蚯蚓似的吊吊著、血管末梢以及斷裂處,都被金線勒住,這是為了防止他失血過多而死。


    即便有千年老參吊命,此刻的麻叔謀也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此刻的他,肉體的痛苦已經完全升華,變為為精神上的絕望。


    儈子手每割一刀,圍觀的百姓就會大喊一聲好,沒有任何人會同情這個畜生。


    “陛下駕到。”開路的小太監高喊一聲,護衛的禁軍立即進入人群,清出一條通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一同行禮,口唿萬歲。


    “凡我大隋官員,貪贓枉法禍害百姓者,都是這般刑法。”楊廣龍行虎步,運足了真氣,衝著所有人說道。其聲如滾滾驚雷,響徹天際,威嚴十足。


    這種時候,正是收攏人心的最佳之機。讓這些百姓感受到自己的決心,從而產生信心。在配合朝廷的新政令,穩固天下,收攏民心,指日可待。


    有了希望,大多數人是不會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跟著造反的。即便隋煬帝的名聲不好,是臭名昭著的六短之君。可是這他女馬的跟普通百姓有什麽關係?隻要日子過得好,誰當皇帝他們屁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唿喊聲。


    看著激動萬分的百姓,楊廣嘴角微微一挑,闊步走入刑場之中。


    聽到楊廣到來,麻叔謀似乎是迴光返照,睜開通紅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他,恨意滔天。這畜生,可比他師傅藍麵邪祖要兇狠的多,死不悔改,越來越兇。


    運轉左目神通,隻見麻叔謀頭頂形成一片鉛雲,充滿沉重的質感,內部黑色雷電交加,爆鳴不斷。


    這一切,普通人是看不到的。這千雲完全是由恨意凝聚,是恨到極致所產生的,是一種極端的情緒。


    不是怨氣,是純粹的恨,單純的恨。麻叔謀這等兇人,是不可能產生‘怨’這種情緒的。隻有無限的恨意,殺意。


    負責給他行刑的劊子手,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換一個。即便儈子手這等兇惡之人,都無法承受麻叔謀所產生出的這股恨意。


    就連他丹田內的鬼嬰都瑟瑟發抖,完全被這股恨意所壓製,根本不敢發起反噬。


    “嘿嘿,好一個麻叔謀,還真是小看了你,差點讓你成魔頭。”楊廣嘿嘿笑道,緩緩走到麻叔謀身邊。


    愛、恨、情、仇、執著、暴虐……,任何一種情緒偏激到了極點,都有機會成魔頭。


    魔頭雖然帶個魔字,卻大大的不同於魔。


    魔頭隻是一種情緒,一種極端情緒,或愛到極致,或恨到極點……魔頭沒有魔的真諦,相距甚遠。他們善惡難定,無形無質,介於有跟無之間,是天地間最神秘的存在之一。


    魔頭並無實體,完全是由一種極致情緒演化而出。成為魔頭之後,無形無質,極難消滅,不同的魔頭會造成不同的災難。但凡修道之輩,預見將要化為魔頭之人,都會想方設法的立即消滅。


    “想成為魔頭,沒那麽容易。朕將成為你的魔劫,這一劫你又怎麽可能度過呢?”楊廣摩拳擦掌的笑道。


    麻叔謀的恨意,竟然達到了從虛無中誕生魔頭的地步。這個新發現,著實令他感到興奮。若非自己來的及時,這刑場謝謝生出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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