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麵上雖是不喜,但也隻能耐著性子說好,總不至於落了兩家長輩的麵子。


    “雖說現在還未公布,但我們還是交換個信物,做個口頭約定,待合好了日子,我們便正式過契。”白夫人為人雖是個爽利的,但也是個極用心之人。


    “好的,這信物就由兩個孩子交換,我們做個見證。”寧夫人點點頭,她對白夫人的提議十分讚同。


    “今日換了信物,明日我便請人上門合日子,一切定好後再考慮婚期。”白夫人在此事上極為主動,這麽多年了,白蘇好不容易才又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母親的自然是要為兒子爭取。


    白蘇從腰間解下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遞給玉笙,“笙兒,這塊玉佩是母親讓我傳給未來的兒媳的,今日我便將它給你。背麵刻著你的名字,是我一刀一刀親自刻下的,還望你不要嫌棄。”


    自在寧家初見玉笙後,白蘇便將這玉佩取出,每日一刀一刀地刻下一個笙字。今日,終於能將這玉佩交到玉笙手裏了,他感覺自己夢寐以求的事終於要實現了。


    “謝謝白哥哥。我沒什麽好送的,隻有一個香囊。我特意問了一下,裏麵放的花都是凝神的,我女紅不好,白哥哥也莫要嫌棄。”玉笙將前幾日在庭山采的花晾幹製成香囊,等著送給白蘇,沒想到今日就這樣送了出去。


    “很好看,笙兒有心了。”白蘇接過香囊,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要知道,就算是傅辰,也沒收到過玉笙親自做的香囊。


    寧家此時一片歡樂的氣氛,玉笙也是沉浸在幸福之中,而距寧家幾百裏的金鑾殿卻是另一番景象。


    傅辰百無聊賴地坐在龍椅上聽著沈俊擬的秀女選擇標準,恨不得拿起桌上的向沈俊砸去。


    “陛下,臣以為所選秀女既然是要服侍陛下的,理應選些穩妥的,不能愛使小性子,拈酸吃醋,要讀過書,識大體,女紅一道上也得說得過去。”沈俊一直在說著自己的話,絲毫沒有注意到傅辰現在一臉想弄死他的表情。


    “所以沈卿覺得朕選什麽女子還得依著你的意思嗎?”本來沈家逼著傅辰選秀就已經讓傅辰很不高興了,現在又想對傅辰所選之人加以幹涉,所以傅辰現在更加想弄死沈家。


    “臣並非是這個意思,臣隻是認為服侍陛下之人若非是穩重賢良的,隻怕會讓陛下專寵其一人,誤了朝政,沉湎後宮,也容易寒了後宮其她妃嬪的心。”


    “沈大人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似乎對陛下後宮之事頗為了解啊。”若不是因為現在是在朝堂之上,玉青柏真想上去揍沈俊一頓。沈俊這話明麵上說的是選秀,暗裏是指玉笙並非賢良淑德之人,不配為皇後。


    “玉大人可別血口噴人,我隻是向陛下提議罷了。”沈俊是和後宮聯係緊密了些,但他不想這事被傅辰發現。


    “我隻是疑惑一下而已,沈大人別太敏感。”玉青柏說完,又恢複了往常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再理會沈俊,和沈俊爭口舌之快,平白掉了身份。


    “該選什麽人朕自己心裏有數。朕的家事就不勞沈卿費心了,你就和禮部安排好此事就行。”


    “臣領旨。陛下,臣以為殿選可定在明年三月,現下還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準許各州縣采選。一層層遴選下來,至明年三月便可殿選。”沈俊上奏道。


    “沈卿看著辦就是了,隻一樣,此迴所選秀女不得是與人有婚約的,君子以成人之美,朕萬不可行此事。”說罷,傅辰便轉身離去。


    下了朝,傅辰心情不好,便獨自一人在禦花園中走走。


    秋日禦花園景致如畫,傅辰想起曾經玉笙還在時,自己陪著她在禦花園中或蕩秋千或放風箏的模樣。


    今日朝堂之上,沈俊步步緊逼,明裏暗裏嘲諷玉笙,聽得傅辰生氣。但眼下不得不穩住沈家,若是讓沈家有所察覺,隻怕是會出事。庭山內究竟有什麽秘密,玉絕塵到底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月兒,再推高點。”沈貴妃坐在秋千上,讓侍女推著自己。


    今日沈貴妃出現在禦花園中也是她設計好的。沈貴妃聽禦前的人說傅辰下朝後便悶悶不樂的,依著她對傅辰的了解,猜到傅辰定會來禦花園走走。於是,沈貴妃一早便來此侯著。


    另一旁,傅辰聽見聲音,有些恍惚,刹那間,他以為玉笙迴來了。


    恍惚過後,傅辰明白過來,這是沈貴妃的聲音。近幾日,沈貴妃刻意模仿玉笙傅辰看得出來,但模仿得再像也終究不是玉笙。玉笙心思幹淨純粹,沈貴妃心思重,終究是學得了皮學不了骨。


    傅辰看破不說破,他想知道沈貴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月兒看見傅辰過來,正欲行禮,傅辰抬手阻止了,走到沈貴妃身後替沈貴妃推秋千。


    “這樣夠高嗎。”傅辰強忍著惡心,出聲問道。


    昨日,傅辰召了玉青柏入宮長談了一番。玉青柏告訴他沈貴妃是沈家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若想麻痹沈家,就必須好好對這顆棋子。


    玉青柏也討厭沈貴妃,一個讓自己女兒不舒心的人。但玉青柏從玉絕塵的家書和朝堂上的形式看,沈家並不知道寧家義女就是玉笙,沈家想逼著玉笙入宮,成為沈貴妃陣營的人。為了玉笙,玉青柏不得不忍住要弄死沈貴妃的想法,甚至被迫勸傅辰多去看看沈貴妃。


    “陛下。”沈貴妃其實一早就看見傅辰來了,故意裝出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


    傅辰被沈貴妃這副刻意受驚的模樣惡心到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起來吧。”


    傅辰看著沈貴妃的臉,實在是叫不出“愛妃”兩字。


    “陛下今日怎麽有興致來禦花園。”沈貴妃溫婉地問道。


    “不過是遇到了一些煩心事,想來散散心罷了,陪朕走走吧。”傅辰也想知道沈貴妃葫蘆裏賣的藥,索性直接遂了沈貴妃的意,讓她陪自己走走。傅辰相信,不出一個時辰,宮裏肯定知道自己讓沈貴妃陪著遊園。


    聽見傅辰的邀約,沈貴妃自然是極為樂意陪他遊園的。


    “陛下可有什麽煩心事,與臣妾說一下,臣妾雖不能提什麽建議,但也能寬慰一下。”沈貴妃淺笑著說道。


    “沒什麽,不過是朝臣之間為了選秀一事爭吵罷了。”


    “諸位大人也是為了陛下著想,後宮清冷,陛下膝下也無子嗣,這大淵的江山總要有人繼承。”


    “隻怕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傅辰這話裏帶刺,說的其實就是沈家,可惜沈貴妃沒聽出來。


    “陛下多心了,您做為一代明君,各位大人自然都是會向著您的,怎敢有私心。若說有,那也是盼著陛下好。”


    傅辰冷眼看著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沈貴妃,暗自思忖著“沈家怕不是盼著朕早點死,你們好上位吧。”


    沈貴妃沒看見傅辰的眼神,依舊自顧自地說著,“陛下,前朝後宮無不都是盼你好的。臣妾一直將您視為夫君,哪有女子不盼著自己夫君好的。”


    這話傅辰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嬌滴滴地語氣讓他聽著難受。後宮中隻有玉笙對他說這話他才信,其他人說出來,他隻會覺得惡心。


    沈貴妃看著傅辰的模樣,以為是自己感動了傅辰,柔弱地往傅辰懷裏一靠,低聲喚道:“夫君。”


    傅辰實在是受不了了,將人推開,“大庭廣眾之下,注意分寸,此等行為著實不雅。”


    沈貴妃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不往下流,“臣妾知錯了。”


    “嗯,起來吧。對了,朕打算將選秀一事交由你和淑妃來辦,有什麽事情你們商量著來。笙兒身體不好,你們不要去打擾她。”傅辰一直都沒和其餘人說玉笙失蹤了,隻說玉笙重傷,昏迷不醒。


    “是。”沈貴妃乖巧地應下了,內心則暗自盤算著要如何奪了淑妃的權。


    “皇後一直昏迷不醒,這後宮之事就由你和淑妃兩個人協理。有什麽事你們商量著來,切莫起爭執。”


    “臣妾遵旨。陛下,後宮中四夫人之位一直都是空著兩個的,不如陛下在此次秀女中選兩名家世好又溫婉得體的女子為德妃,賢妃,陛下意下如何。”沈貴妃知道沈鶴陽想讓沈雲秀入宮得聖寵,她也知道沈雲秀的性子,不如一開始就給她個高位,讓她念著自己的好。至於另外一個妃位,隨便挑個家世平平,性格懦弱的人給了就是了。


    “不急,新人入宮一開始便是高位,隻怕不妥。”


    傅辰和沈貴妃在禦花園又走了走,最終二人一起迴了重華宮。


    “陛下試試,這是小廚房新做的菜,您看吃著可還滿意。”傅辰來重華宮用個午膳,沈貴妃自然是貼心伺候著,恨不得傅辰今日就別走了。


    “不錯。”傅辰現在看見重華宮的飯就想起沈貴妃給自己下藥一事,實在是不敢多吃。


    “陛下喜歡就好,臣妾這還有前年釀的梅子酒,陛下可要試試。”


    “不了,朕下午還要看折子。朕飽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過幾日朕再來看你。”說罷,傅辰便離開了重華宮,一路跑迴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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