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隻是一個賣藝的,混口飯吃。”一個衣衫破舊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拚命磕頭,話裏說著說著帶上了哭腔。


    “你算什麽東西,爺我請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還敢拒絕?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沈家二少爺,請你去喝酒是看得起你。”一個滿臉橫肉,又矮又胖的男子說道。


    “這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如此欺人。”白蘇氣得捏碎了一個茶杯。白蘇為人正直,平生最看不得的便是仗勢欺人之人。


    “沈家?在江淮很有影響力嗎?”玉笙有些疑惑,她也不知道她是之前就沒說過還是因為失憶而忘了這個家族。


    “江淮世家,世代居住於此,祖上有從龍之功,文臣武將輩出,當今陛下的貴妃娘娘便是出自沈家。隻可惜近幾年來紈絝輩出,尤其是這個沈二公子,狎妓取樂,還養著好幾個如花似玉的小男生來取樂。”白蘇不屑的說道,“更何況,當年,沈二公子還曾在禦花園調戲皇後,差點被陛下斬首,虧得有幾位老臣及貴妃娘娘求情,他才免於一死。”


    “如此惡人,竟然沒人能管,遇上本小姐今天算他倒黴。”寧馨氣得手緊臥成拳,轉身就往樓下去。


    白蘇也拉著玉笙下樓,跟著寧馨一塊下去。寧馨行事衝動不穩妥,白蘇害怕她惹出什麽亂子來。


    玉笙也害怕,今日陪寧馨出府,若是寧馨出事了,自己隻怕是對不起寧夫人。寧夫人如此信任她,她絕對不能辜負寧夫人。


    “沈家二少爺又如何?王子犯法尚於庶民同罪,你不過是區區國公之子,除了倚靠家族外毫無建樹,又憑什麽當街耍橫欺負一位弱女子。”


    跪在地上磕頭的姑娘聽見這話,抬起頭看著寧馨,她不禁有些擔心寧馨,這位沈家二公子可是位狠角色,得罪了他隻怕是要被活活整死。


    “你是誰,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訓誡爺我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沈峰,楚國公府的嫡次子,貴妃娘娘的親弟弟,就連調戲皇後娘娘陛下也不過杖責一百,革去我官職永不錄用罷了,你也配來管我?不要以為家裏有幾個錢就能教訓我。”沈峰輕蔑地看著寧馨,他知道寧馨衣著看起來雖然平凡無奇,但用料確實講究,故而料定寧馨肯定是倚靠家裏有點地位才敢教訓他。


    “我才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呢,我是寧家四公子寧修謙。”寧馨最受不得別人刺激,她才不是阿貓阿狗呢,她是寧家大小姐,隻是現在穿著男裝,先借四哥名頭一用,索性她和四哥差不多大。


    “就沈二公子的所作所為,隻怕阿貓阿狗看了都要說上幾句。”玉笙和白蘇走到人群中,淡淡地說道。


    “大哥,白哥……兄,你們來了。”


    “來看看你是不是又惹事了。”玉笙寵愛地看著寧馨,寧馨這麽做,怕是會將整個寧家搭進去。


    “寧家,不過是條狗罷了。仗著自己是簪纓世族也敢來教訓小爺,在我沈家麵前,你們寧家兄弟連提鞋都不配。我姐姐正得聖寵,隻要我姐姐給陛下吹點枕頭風就能讓你寧家吃不了兜著走。”沈峰目中無人慣了,行事向來蠻橫,加之近段時間聽父母說起姐姐現在代掌六宮事宜,自然以為姐姐很得寵。


    “若是凡事隻看身份不看對錯,陛下又何苦召集群臣推選大儒主持修訂《大淵律》呢?莫不是沈二公子覺得陛下這是勞民傷財,多此一舉吧。”玉笙微笑著說著,現下,在盡可能不得罪沈家的情況下救下這位可憐的姑娘才是最主要的。不知為何,玉笙看見她的臉,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仿佛就像看見了自己,如果當初寧夫人沒有救自己,可能自己早已不知葬身於何處了。


    “你……你胡說,小爺我才沒說過呢?我……我告訴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沈峰有些害怕,自己怎麽就指責陛下勞民傷財了呢?


    “剛剛可是沈公子自己說的,沒人能管你,連律法都不能管你,你說你這不是暗指陛下多此一舉嗎?剛剛舍弟也說了天子犯法尚於庶民同罪,沈二公子覺得自己沒罪是認為自己比陛下還要高一等嗎?”玉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直接給沈峰扣上了一個不敬君王,意圖謀反的罪名,就算沈家要追究,也賴不到寧家頭上,畢竟話都是沈峰自己說的。


    “好,你們給我等著,你寧家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走。”沈峰說不過,帶著兇神惡煞一般的家仆離開了。


    “起來吧,別害怕,他不敢再找你麻煩了。”寧馨上前,扶起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姑娘。


    “謝謝二位公子,憐娘無以為報,隻能賣身為奴,以報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憐娘說罷又跪下去,向寧馨和玉笙磕了三個響頭。


    “你起來,我們寧家仆人已經夠多了,你不用這樣,好好當個良民比當奴仆好的多,放心,有我在,他再也不敢欺負你了。”寧馨扶起憐娘,她感覺自己好像說書先生說的行俠仗義的大俠,救了一位弱女子,然後別人以身相許為報,隻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姑娘,經此一事後隻怕沈峰會記恨上你,我這有些銀子,錢不多,但應該能夠你去城外買幾畝薄田維持生活。”玉笙解下身上的荷包交給憐娘,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她知道沈峰定是不會放過憐娘的,不如讓她離開江淮,找個地方避一避。


    “憐娘謝過公子,公子大恩,憐娘無以為報,以後公子若有用得上憐娘的地方,吩咐一聲便是。”憐娘一輩子都不知道,當年給自己銀子買地,讓自己和弟弟有田種,有房子住甚至還能讓弟弟上學的人就是皇後娘娘。


    “我們走吧。”白蘇拉著玉笙離開,看著牽手的二人,寧馨有些吃驚,“姐姐和白哥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想熟的。”


    走了幾步,玉笙抽出被白蘇緊握的手,俏臉微紅,“那個……我……”低著頭,不敢看白蘇。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姑娘。”白蘇非常君子地和玉笙道歉,是他心急了,不過,玉笙的纖纖素手握起來讓白蘇真的想一輩子都不放開。


    “爹,娘~”寧馨和玉笙迴府後先去見了寧老爺和寧夫人。


    “我聽說馨兒今天可是耍了好大的威風。”寧老爺寧如海笑眯眯地看著寧馨問道。今日街上之事他有耳聞,寧馨行事衝動,幸得有玉笙在,才不至於惹出什麽亂子,剛剛沈家才派人過來,送了好些禮物,話裏話外都是感謝寧家相助之意,若非寧家二位公子,沈峰隻怕是要闖出大禍事。


    如今的江淮刺史乃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兄長,陛下的股肱之臣,為人正直。沈峰之事若捅到刺史那,隻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你沈峰有個當貴妃的姐姐又如何,刺史大人還有個當皇後的妹妹,更何況,朝中誰人不知皇後娘娘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貴妃算個什麽東西,惹了皇後娘娘,若無人求情,隻怕是難逃一死。當年,替沈峰求過情的幾位老臣後來都被陛下尋各種由頭撤了官職,族中弟子也無大建樹。在陛下心裏,什麽都比不上皇後娘娘。刺史大人抓了你沈峰,沈家就算去求貴妃娘娘也無濟於事,人家可以去求自己的皇後妹妹啊。


    寧如海細細打量著玉笙,縷縷胡子,點了點頭。方才,夫人和他說起收玉笙為義女之事,他還有些擔心,怕玉笙行事不穩又或是個性子刁蠻的,單從在街上的事情來看,玉笙各方麵都是拔尖的,想到這,寧如海也覺得收玉笙為義女似乎不錯。


    “你剛剛事情處理得不錯,以後多和馨兒相處,教教馨兒,她太毛躁了。”寧如海笑著對玉笙說道。


    玉笙起來見禮,“寧公過獎了,小女不過是借了馨兒的光。”


    聽見玉笙的迴答,寧如海和寧夫人對其又高看了兩眼,這姑娘是真不錯啊,隻是其家人之事尚未有迴音,若真如寧夫人所猜測的那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交談了一會兒,玉笙以身子不適為由離開了。走出房間,玉笙眼眶有些泛紅,她有些想家了,可是,她的家在哪呢?她現在什麽都記不起來,能記得的就是自己被寧夫人救了,還有那個經常纏繞著她的夢,夢裏那名拚命護著自己的男子是誰?是自己的夫君嗎?


    “馨兒,你說你用了我的名號出門,你是不是該對我有什麽表示呢?我的名字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寧修謙不懷好意地笑著對寧馨說,他早就看上了寧馨的琴,正好借這個機會敲詐一筆。


    “我……我……我沒有表示,我還替你揚名了呢!你不應該給我點表示嗎?”


    “是嘛,現在人人皆知寧家小公子最愛吃甜食,尤愛吃糖葫蘆,像個小姑娘似的。”寧修謙裝作一副傷心樣,委屈巴巴地說道。


    “明明是說你英雄救美。”寧馨不傻,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寧修謙騙了。


    “才怪,大家都讚頌大哥,都沒我什麽事。”


    “啊?”


    “我可傷心了,要明月琴才能哄好。”


    寧修謙這副樣子逗樂了在座的所有人,過了一會兒,寧家的幾位公子帶著寧馨離開了。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一名家丁前來和寧如海以及寧夫人說了些什麽,隻見寧夫人微微歎氣,眉頭緊鎖。


    一處不起眼的小樓裏,幾名衣著普通的男子正在悄聲議論著什麽,“要不要稟報統領。”


    “稟報什麽,你能確定嗎?要是找錯了人怕是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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