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謝點點頭,道:“還有救,那就好,有他們照看她,她一定會複原的。”


    九幽沉沉地道:“護法,值得嗎?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起你,或許在她的眼裏,你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他是棠謝的心腹,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棠謝秘密的人。


    “她已經記起來了。”棠謝黯然地道。


    九幽一驚,抬頭看向他,看到他這樣的神色,道:“她對你……”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


    這樣的問話,九幽問不出口,程清記起他來,本就是個既開心又殘忍的事,記起來了,他們敵對得就更加讓棠謝內心像刀割一樣。


    可是記起來了,又證明棠謝這麽多年為了找她的辛苦沒有白費。


    “她救了我。”棠謝難受地道,當時,他是寧願白修遠把他給殺了,這樣他就不用再麵對程清。


    然後在忠心和最重要的人上麵抉擇。


    “她竟然救了你。”九幽驚訝地道。


    “我今日,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棠謝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神情之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護法,你別這樣說,既然她救了你,就證明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九幽安慰道。


    “嗬……什麽感情?她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了,今日以後,恐怕是要絕交了。”棠謝閉上了眼睛。


    九幽看著他,找不出話來安慰他,隻能歎了口氣。


    世事難料,當年他又何嚐想走上這條路?


    ……


    水南城,程府。


    剛經過了一輪攻擊,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廳裏麵。


    被驚醒後的程清,沒有去睡。


    那些人來進攻的時候,她站在後麵,沒有上前。


    受了傷以後,她可不願意再叫他們擔心了。


    程太師也醒過來了,在這裏坐著。他的雙臂被吊了太久,被程越按揉的一陣,已經好很多了,隻是還不能活動自如。


    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直看著程清,心疼愧疚之色溢於言表。


    “剛才來進攻的人,你們認為會是什麽人?”漆雕烈問道。


    陶良庭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在這裏隻有一個對手,那就是冥天教,你覺得這個時候,還有可能是別的什麽來偷襲我們嗎?”


    漆雕烈撓了撓頭,笑道:“這倒也是,不過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對方來勢洶洶的,好像不把我們滅了誓不罷休。”


    白修遠看向程清,這會兒她完全沒有說話,右手支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清兒,對於敵攻我守的局勢,你可有什麽想法?”


    程清沒迴過神,聽到他的問話,下意識地道:“防守要訣,陷阱第一,布陣第二,虛實第三……”


    說到‘三’字,她突然反應過來,直起了身體,看向寂靜如雞的眾人。


    “清兒,你剛剛的反應,和元帥好像……”漆雕烈下意識地道。


    “我……”


    陶良庭忽然想到一件事,跑過去把程清拉起來,讓她背對向眾人,撩起了她的頭發。


    “幹什麽——”程清的話,在他撩起她的頭發時,戛然而止。


    漆雕烈楊子晉刷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目瞪口呆地看著程清。


    陶良宇歎了口氣。


    白修遠心道:慘了。


    程越從陶良庭手中搶迴程清的頭發,怒道:“你們幹什麽?”


    漆雕烈眼眶盈出熱淚,朝著程清跪了下去。


    身高八尺壯如牛的大高個,這一跪,所有人都驚了。


    程清垂在袖中的右手,緊握成拳,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從白修遠認出她開始,她的心裏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她一直存著僥幸心理,便死不承認。


    漆雕烈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道:“自從我在大街上看到過元帥的背影以後,心裏總覺得元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你,無時無刻給我的感覺都像元帥。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元帥?!”


    此話一出,連程太師也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程清。


    而程越,則是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白修遠的心情更複雜,他希望程清能夠私下裏坦然地麵對他們,但更心疼背負了這一切的她。


    “請你告訴我們!”


    陶良宇陶良庭楊子晉也一同跪了下來。


    墨白被這場麵嚇到了,下意識地抓住了程清沒有受傷的右手,仿佛隻有在她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說我是,你們會感到被羞辱了嗎?”


    朝廷拜了女人為帥,他們這群大男人,從頭到尾都在聽一個女人的號令。


    這是何等的笑話?


    “元帥!”陶良宇哽咽地道:“我們對您的感情,那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生死兄弟情,在我們的心中,您就算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那也是我們的兄長。隻要知道您還活著,這比什麽都重要。我們怎麽會感覺到‘羞辱’二字?”


    漆雕烈淚眼望著她的背影,接著道:“元帥,我老烈是個粗人,不像陶良宇那麽會說話,我隻想說,今天我跪在這裏,就證明了我的態度!”


    “男兒膝下有黃金,代表的更是尊嚴,我們跪你,並沒有感覺到自己任何尊嚴受損,相反,我們跪得心安理得,因為我們跪的是整個趙國的英雄!”楊子晉激動地道。


    “你們,你們真的是。”程清揚起了頭,可是淚水還是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輕笑了聲,道:“好了,都起來吧,被你們逼到這個程度,不想承認也不行了。”


    程清轉過身,看向他們。


    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大高個,聽見她承認了,頓時哭得像一個個孩子一樣。


    程越歎了口氣,拉住要去扶人的程清,道:“我去。”


    說完,便走上去,把他們一個個扶了起來,然後道:“各位,不好意思,我才是程越。”


    漆雕烈立馬就懟了迴去,道:“你撒謊,元帥都已經承認了!”


    程越臉一黑,看向程清。


    本來還挺感動的,被自家哥哥這一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修遠站了出來,開口道:“是真的,程越就是他,元帥是頂替了當年纏綿病榻上的他,去邊關從了軍。”


    聞言,漆雕烈等人來迴地看程越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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