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程清趴在桶上,閉著眼睛迴答,語調懶懶的,似乎很困的樣子。


    “小姐,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問您。您身上的那些傷疤,都是從何處來的?”秋雁問道,那些傷疤,有些是箭傷,有些是刀傷,林林總總,真不像是個女孩會有的。


    藥王穀很多人都是培養出來給小姐的沒錯,但是少主從來都隻說小姐多麽多麽厲害,卻從來都沒有透露過小姐的去向。


    程清聞言,笑了笑,道:“能怎麽來的?你看看你家小姐我平時沒少打架就知道了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唄。”


    “可是在我心裏麵,小姐並不是一個好勇鬥狠之人。”秋雁認真地道。


    “不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人,也免不了麻煩找上門來,是不是?”程清反問道。


    “嗯,說得也是。”秋雁點了點頭,認同了她說的話,不過她還是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感覺怪怪的。


    程清閉著眼睛不再說話,腦子裏麵不斷的思考應該怎麽去救人?


    半個時辰後,她走出了門,伸了伸懶腰。


    剛伸到一半,突然眼角餘光中有個影子衝了過來,她反射性一閃。


    就聽到砰的一聲,影子撞進了門去,伴隨慘叫啪地落地。


    程清迴頭去看,第一眼有點眼熟,第二眼……


    “師父?!”


    程清嚇了一跳,連忙跑進去扶他。


    “……好疼。”‘棋瘋子’爬起來,鼻子都出血了。


    程清看了一下,心疼地道:“怎麽是你啊?來來,坐下,我去給你拿藥,忍著點。”


    “嗯。”‘棋瘋子’哭著點頭。


    程清很快就把藥箱拿了過來,放在桌上,打開藥箱,拿出藥棉和藥酒,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著。


    ‘棋瘋子’一順不順地望著她,清澈得不然一絲俗塵的眼睛裏,倒映出她的認真地神情,眼角還掛著淚,長長的睫毛上都是淚珠。


    程清去換第二輪藥棉的時候,‘棋瘋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小清兒,你叫我師父,是認真的嗎?”


    他的聲音裏麵還帶著很濃的鼻音。


    那語氣裏的不確定,讓程清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五年前,他就像哄小孩一樣地哄著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過,可是這一次見到,他卻已經變成了這樣。


    “嗯。”程清鄭重地點頭了,“等我救了我爹,我就專心陪著你下棋。”


    ‘棋瘋子’笑道:“小清兒,你能夠認我做師父,我已經很開心了。其實最開始我是想要你專心下棋不聞其它的,但是後來我想通了,讓你成為我這樣,才是錯誤的。隻要你心裏麵有圍棋,能夠尊重它,我的心裏就很高心了。”


    程清意外地看向他,“你?”


    “你以前一直都叫我棋瘋子,現在你做我徒弟,我也應該告訴你我的真名了。”‘棋瘋子’眉眼彎彎地笑道:“我叫墨白。”


    程清倒抽一口冷氣,真的是墨白!


    墨白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鼻子好像很紅,接著麻溜地從衣兜裏麵拿出一個雕刻精致的朱紅色小盒子,打開以後,拿了兩顆往嘴巴裏麵塞去。


    “這,誰給你的?”程清瞪大了眼睛,覺得那藥丸很眼熟。


    “這是我師兄給我的。”墨白舔了舔嘴,戀戀不舍地把盒子蓋了起來,放迴衣兜,“他跟我說,受傷了吃這個就會好的……哦對了,小清兒,你有沒有受傷?你也吃兩顆吧。”


    墨白把那藥拿了出來,獻寶似的拿到她的麵前。


    程清嘴角抖了抖,推了迴去,道:“我沒受傷。所以,師父,那藥王穀的神醫莫問,就是你的師兄了?”


    “嗯嗯嗯。”墨白點頭如搗蒜,聽到她沒有受傷以後,就收了迴去,然後道:“小清兒,師父的師兄,你應該叫師伯的,不要亂叫,不然師祖會不高興的。”


    師祖那棺材板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鬆動了沒有?


    程清突然想起來了一個點,問道:“所以當年師伯是因為找你,所以才來到程家村的?”


    她就說,他們一前一後的,到程家村的時間怎麽那麽巧合?現在都說得通了。


    墨白點了點頭,道:“當時我迷路了,就叫小白鴿去叫師兄來接我,然後我就遇見你了,我就不想走了。”


    墨白越說越開心,黑黑的眉眼又彎了起來。


    “果然如此。”程清點了點頭,然後仔細打量起墨白來。


    墨白其實長得很好看,有一種十分幹淨的少年感,一笑就會讓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不笑的時候,眼睛也帶著淺淺的笑意,很是麵善。


    這是程清記憶裏麵的墨白。


    現在的墨白,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分別,不過看起來要成熟一些,也有了些微的皺紋便是了。


    “師父,你今年多少歲了?”程清實在看不出來他的年紀,而且聽說他十多年前就是棋聖了。


    “我現在三十六歲了。”墨白笑道。


    “三十六啊,那我就是在是你二十三歲的時候碰見你的。”程清道。


    “嗯嗯嗯。”墨白乖乖巧巧地點頭。


    “那我問你,我離開的這五年裏麵,你去哪兒了?”程清看著他,認真地問道。


    “邊關。”


    “邊關?!”程清喃喃重複了一遍,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嗯,在我心裏麵,早就認定你是我的徒弟了。而且我心裏麵也隻有你,你不在的地方,我呆著也沒有意思。”墨白有些落寞地道。


    程清心頭一跳,看向他,這句話怎麽說得這麽奇怪曖昧呢?


    “師父,你心裏麵隻有我?”


    這一遍,程清複述地很艱難,她這個單純到極點的師父,會明白什麽是愛情嗎?


    墨白點點頭,道:“你走的時候還小,棋藝還未完全學精,我怎麽能放心得下?我時常都在想,你在邊關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放棄下棋?我本來想去軍營的,可是守在軍營門口的都說我是瘋子,還把我丟出來了。”


    程清又好氣又好笑,但心裏麵鬆下一口氣了。


    這個傻師父,果然不明白什麽叫做男女之情,對她有的,僅僅也是師徒之情。


    “不過呢,船上那局棋,你能夠解出來,還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其實很高興了,你的棋藝比起五年前,又精進不少了。”墨白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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