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師府內。


    趙無淵拿來一本戶部官員的資料,給了程清。


    程清拿在手裏細看。


    這些資料,趙無淵一早就看過了,現在程清在看,他便偷著這個空閑看程清。


    她今天穿了一身藍色繡蝶長裙,外搭一件透明純白紗衣,頭上挽著簡單的發髻,三千青絲垂墜一半,發間簪著有幽藍和白色兩種絨花,看起來有趙凝白的影子在裏麵,應該是那小丫頭為她簪上的。


    這身打扮令她看起來有些冷,但卻更加突出了她的精致好看。


    這樣的她,有一種深入靈魂,攝人心魄的瑰美,尤其是她那雙星辰般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那點亮,又帶了些神秘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刻,程清出聲道:“有了,陳工有。他在做戶部侍郎之前,曾經在意州水南城任職過五年知府。”


    趙無淵迴過神來,想了想,問道:“這其中有什麽關聯嗎?”


    “當然有關聯,我記得白修遠有說過,冥天教的總壇就是在水南城。”程清道。


    “他說過?他什麽時候說過?”趙無淵語氣不自覺帶了點醋意。


    程清沒聽出來,以為他忘記了,隨口道:“昨天下午我們在這裏商談的時候,他說的。”


    “他說的你就記住了,那我說的呢?”趙無淵咕噥道。


    “你說什麽?”程清問道,她又翻起了資料記錄,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麽。


    趙無淵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就算他在那裏當過知府,也不能夠證明,他就和那些邪教有關係。”


    程清抬頭看向他,道:“他在做知府的時候,政績卓然,每個月就有兩三個大案子被破了,小案子林林種種也不少。擢升至安平後,他最開始做的不是戶部侍郎,而是安平知府,負責都城大大小小的案情。開始倒也勤奮,後來誤判了一件案子,被皇上懷疑其能力,罰了三個月俸祿,降了職去戶部做侍郎。”


    “他做了侍郎以後,好像一夜之間失去了鬥誌一樣,在戶部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多做,也不少做,漸漸默默無聞,淹沒在百官之中,毫不起眼。”


    “表麵上來看,沒有任何問題,他得意和失意都處理得很到位。但恰恰就是這樣,最讓人起疑。試想,如果是你,奮鬥了那麽多年,然後一次失利,稍微被貶了一下官,還沒有被貶出安平,你會不會想再努力一把,坐上更高的位置?”


    趙無淵明白了,點點頭道:“這麽一看,他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程清有些擔心地道:“現在就隻能看白修遠的了,希望他沒事,能成功逮住幕後人。”


    這件事情上,她還沒有來得及和他說過,隻是讓他憑著他自己的觀察和判斷,先去跟蹤一個人。


    她現在也無法斷定,他現在跟蹤的人,究竟是誰。


    ……


    暗道內,白修遠四處觀察了一下。


    這個暗道看起來已經修了一些年頭了,牆壁都用白石板砌好了,地麵也是石板平鋪的,寬窄程度大概可以容納下一輛馬車的範圍。


    這麽寬的地方,要是運送錢財等物,那是再方便不過了。


    牆壁上有燈火,照亮這裏所有的地方。


    通道四通八達的,也不知道都是通向什麽地方的?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蹤人。


    好在有師門傳授的獨門心法,一運功就可以清晰可聞方圓百丈之內的聲音。


    白修遠運起內功,閉上眼睛傾聽通道內所有的聲音。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看向左邊通道口。


    那邊隱隱約約有講話的聲音傳來,肯定是在那裏麵。


    白修遠快步跑了過去。


    通道深處,兩個男人正在說話。


    “……該轉移的已經轉移出去了,你自己在這裏一定要小心一點,要是被發現了,沒人能夠保得住你。”


    “也不用說得這麽嚴重吧?外麵那群人,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色,他們絕對逮不到我的。”


    “你知道什麽?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白修遠能簡單嗎?他曾經是程越的智囊,不可小覷。”


    “切,我看你就是把他吹得太高了,我看他也不過如此。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罷了,他和程越,還說不定是什麽關係呢。”


    “這……反正,我該提醒你的已經提醒你了,你要聽就聽,不聽就算了。護法傳教主指令,可以行動了。”


    “行動什麽?不如說出來讓我也聽聽看。”


    聽了好一會兒的白修遠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一襲白衣飄飄,恍若謫仙,當得絕世無雙。


    兩人被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他,一個鬆了口氣,另一個神經緊繃起來。


    白修遠看向鬆了口氣的陳工有,冷冷地勾了勾唇,道:“陳大人,你還真是看不起在下。”


    陳工有輕蔑地看著他,留了一撮山羊胡的臉上滿是挑釁,“我就看不起你怎麽了?”


    “他就是白修遠?”另一個長得正派卻滿身邪氣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不錯。”陳工有輕鬆地道。


    白修遠看向那個警惕地望自己的男子,道:“你比你的同夥強多了,但你還是要留下。”


    “就憑你?”陳工有輕蔑地道。


    “就憑我。”


    “不過就是程越的男寵罷了,要留下也是你留下。”


    白修遠拔下腰間軟劍,眼神冷冽,喝道:“辱元帥者,死!”


    陳工有拔劍抖著劍花朝白修遠攻擊過去,另一個人見他動手了,跟著拿出一條滿是小倒鉤的長鞭,打了過去。


    白修遠微一抖劍芒,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隻見白光一閃,留下了幾道攻擊的影子。陳工有和那個男子停了片刻,然後摔在地上。


    兩人身上出現了數條口子,陳工有倒在地上不動了,另一個男子沒想到白修遠這麽強大,立刻扔了顆煙霧彈在他的腳下,負傷逃了。


    白修遠捂著鼻子退開幾步。


    幾息之後,煙霧被吹散,地上隻剩下陳工有和一地的血跡。


    白修遠看向陳工有,眉頭一挑,嘲笑道:“你的同夥,還真是好騙哪,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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