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鋪滿整個院落,此時日頭正暖,可柳澤誠卻遍體生寒。


    他眸色驚懼的望著左右手刀劍同時揮舞的女人,那幾名他特意挑選的錦衣衛在她麵前就好似案板上的大白菜,乖乖的等著她來砍。


    眨眼間隻剩三人。


    很快其中一人被她一腳踢飛撞到了銀杏樹上,僅剩的葉子嘩啦啦落下,如同下了一陣金色的雨。


    而那道淺綠的身影速度極快的在雨中穿梭,左手腰刀刺入一人腰腹,右手長劍劃破一人脖子的同時被她揮手擲出,直接將那名撞到銀杏樹才剛剛起身的錦衣衛釘到了樹上。


    柳澤誠驚恐膽寒。


    屋內眾人卻如同看了一場視覺盛宴,精彩絕倫歎為觀止。


    李玄朗隻覺得慕慈整個人都在發光,燙的他心口炙熱,隱藏在心底的那株幼苗瞬間生成了參天大樹。


    墨一則是兩眼放光,要不是理智不允許,他早就跑出跪求收留。


    李慕白眸底都是驚豔,心底卻微微發澀,就好似水中的錦魚一瞬間躍過了龍門,讓他越發覺得高不可攀。


    蘇盛保持著目瞪口呆的姿勢,腦中隻有一個聲音:萬不可與慕姑娘為敵。


    而隔壁房間的老六則是僵直的趴在窗台,半晌迴頭對著身後的盧單道:“盧大哥,以後我們可以橫著走了。”


    盧單視線依舊望向院中,眸底的震撼還未消退,聽到他的話淡淡道:“那要看你有幾條腿可以砍了。”


    老六:“……”


    他也隻是說說而已,要真是胡作非為,姑娘第一個不饒他。


    他望向院中,看戲道:“你說,姑娘會不會砍了柳澤誠的腿?”


    盧單沒言聲,因為他也想知道姑娘會如何對柳澤誠。


    …………


    隨著最後一片銀杏葉落地,慕慈收刀,邁步到了銀杏樹前拔出誅邪劍。


    滴血的刀劍隨著她的走動到了柳澤誠近前,好看的丹鳳眼微挑,問道:“為何不哭?”


    柳澤誠:“……”


    女人眼眸清澈,神色認真,就好似真的好奇他為何不哭,柳澤誠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哆嗦著開口,“這、這就哭……”


    話還沒說完,眼淚撲簌簌掉落,不同於之前的假意哭喊,而是哭的真情實意。


    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行為又十分怪異,他好怕一個迴答不慎被她砍了腦袋。


    他怕的要命。


    慕慈端詳了一瞬,頗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柳大人如此擔憂殿下,墨一,還不快扶柳大人進屋。”


    被點名的墨一,頓時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如同一隻高傲的孔雀環視屋內眾人,狗腿般衝了出去。


    “慕姑娘,我來了。”


    對上他殷勤十足的笑意,慕慈蹙眉,怎麽今日不僅虛反應還遲鈍了呢?


    隻好催促道:“還不帶人進屋。”


    墨一:“好嘞!”


    他架起柳澤誠就走,聲音難掩笑意,“柳大人請吧。”


    雙腳隻有腳尖落在地上的柳澤誠,心裏忍不住罵了句娘。


    你家這麽請人嗎?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一臉憋屈的進了房間,入目便是坐在輪椅上的李玄朗。


    對上男人深邃幽冷的鳳眸,他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脫口道:“你沒受傷?”


    李玄朗指了指自己的腿,“柳大人莫不是眼瞎,本殿下的腿不是傷?”


    柳澤誠忙道:“聽聞你傷重不治的消息,我擔心的很,見你無事所以才會詫異。”


    “擔心?”李玄朗指了指院中錦衣衛的屍體,“我還以為柳大人是來殺我的呢。”


    柳澤誠將心中慌亂壓下,此時還未到撕破臉的時候,況且他身後也不是完全沒有依仗,穩了穩心神,一副無辜的樣子,“都怪舅舅太擔心你和欽兒,又因那女人行事怪異,一時亂了分寸,才會生了誤會。”


    “既然朗兒無事,為何不出聲阻攔?”


    李玄朗薄唇勾了抹譏諷,“看戲看的入迷一時忘了,不過……柳大人,你這戲演的太假了。”


    柳澤誠此時眼風掃到了屋角被捆綁的李玄欽,頓時擺出一副長者之姿,“舅舅是真心實意擔心你們,沒想到竟被你如此誤解。”


    “我知你一直不滿我更寵愛欽兒,所以對我多有怨恨。但你同欽兒可是親兄弟,你這般對他就不怕惹惱了陛下?”


    李玄朗輕飄飄的掃了一眼李玄欽,“柳大人覺得我會怕嗎?”


    他既然敢綁人,就說明不怕旻惠帝,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可他這五年一直在北境,朝中並無深交之人,既調不動京軍,朝中又無同盟,他哪兒來的底氣?


    柳澤誠心中疑惑,麵上不顯,斥責道:“你雖為皇子,可我終究是你長輩,看在阿姐的份上我也要規勸一二,你如此行事實在張狂,陛下絕不會輕饒……”


    “住口,”李玄朗聲音含了怒意,“你有何臉麵提母後,她對你真情實意,你卻吃裏扒外恩將仇報,謀害皇兄又對我圍剿追殺,柳澤誠,你心中就不愧嗎?”


    柳澤誠眸底閃過一抹狠毒,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竟如此誤會我,朗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李玄朗萬萬沒想到柳澤誠會如此無恥,想到外祖父,想到母後和皇兄,隻覺得心口刺痛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可讓他如此痛快死去太便宜他了,定要讓他嚐盡苦楚受盡折磨才可。


    李玄朗手用力握緊又鬆開,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柳大人如此能言善辯,我倒想看看嘴硬到何時。”


    想要對他嚴刑拷打?


    柳澤誠心中冷笑,他故意激怒李玄朗,便是逼他對自己動手,打的越慘旻惠帝看到時才會越憤怒,到時他在趁勢挑撥他們父子,讓旻惠帝徹底厭棄李玄朗廢了他皇子身份。


    他做出失望的樣子,高聲喊道:“陛下,陛下,臣心裏苦啊,臣要被三殿下冤枉死……”


    後麵的話還沒喊完,眼角掃到一抹淺綠,隨即白嫩嫩的拳頭砸向了他的鼻梁。


    柳澤誠嗷一嗓子捂著鼻子沒了聲音,半晌終於緩了過來,憤怒和疼痛讓他失了理智,忘了之前血腥的場麵,手指著慕慈罵道:“賤\/人你……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伸出去的手指連著手腕一同落地。


    剛剛擦拭幹淨的劍身再次染了血,慕慈歎了口氣,為何非要逼她動手。


    望著痛得臉色發白嘶聲哭喊的人,她無奈的問道:“柳大人,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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