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生,為天下生民請命!”


    智深佛子的話語剛剛落下,張子衡一甩袖袍,兩道浩然正氣從袖口飄出,在空中化作青龍,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了腳下的北莽鐵騎。


    “至聖有言,君子不器……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


    隨著他的每個字節吐出,張子衡的氣勢節節攀升,不多時就突破了九境的瓶頸,朝著傳說中的第十境飛升境衝去,在撞破了天門的屏障之後猶不停歇,兩袖飄飄,宛若仙人……


    他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天門內外。


    “來!”


    張子衡右手輕抬,整座山穀頓時上下起伏,猶如黑蛇銜尾,穀口和出口都連接到了一起,然後夾擊,數十萬人馬都被擁擠地簇擁在了一起,整座山穀都傳來了人馬的哀嚎聲……


    仿佛地獄重現人間!


    (北莽鐵騎:我特喵謝謝你啊!)


    鐵騎中軍,目盲的國師姚廣禮輕抬法杖,兩道星光從對方眼中閃現,化作一道巨大的星象圖顯現空中,不斷有北莽鐵騎亡魂掠入其中,他竟然是想要直接……


    煉化亡魂!


    “張施主,老衲再祝你一臂之力!”


    佛國佛主吐出一口心頭血,眼中映襯的兩道金光掠出,化作兩尊高大的金身羅漢,巨大的法相砸下,將整座山穀撞裂得山崩地裂。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佛主一躍而起,踩在一尊羅漢的肩頭,數百米高的金身羅漢砸落,讓本就遭受扭曲的山穀變得更加混亂。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佛主一拳擊打在心頭,全身金光大放,體表隱隱有裂紋冒出,如金蛇一般遍布全身,隨著智深佛子一聲悲鳴,老和尚竟然生生打碎了自己的金身。


    “百年金身,一朝奔潰,數百年修為,一並散盡。”


    但跟張子衡比起來,佛國佛主所受到的那點重傷,已經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隨著張子衡的氣勢到達頂峰,他嘴角不斷有獻血冒出,全身七竅流血,顯然維持那道改變地形的本命神通已經極為困難,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仿佛此時此刻才真正活了過來。


    “還是要喝酒啊……”


    末了,全身浩然氣歸還於天地的張子衡砸了咂嘴,似乎感到有所遺憾,最後看了一眼大晉的方向,張開雙臂,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師傅,先生!”


    到底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孩子,不像許閑那樣生來知之的妖孽,智深佛子跪倒在地,隻感覺眼中有淚光流暢,滴落在地……


    再然後,就化作了漫天大雨!


    “轟隆隆!”


    遠處的雲層突然倒垂下來,化作一道巨大的龍卷風連接天地,水助風勢,讓山穀內的人馬越發混亂,自相踐踏之下,越來越多的人跌倒在地,跌倒在了……


    迴家的路上。


    天哭了!


    馬蹄聲、慘叫聲、怒罵聲,風聲與水聲,各種各樣的聲音組成了山穀內的場景,用他們的生命奏成了最後的樂章。


    ——


    許閑站立在庸門關牆頭,看向遠處的那道龍卷。


    他已經是最晚得到消息的那一個,但等到他趕到牆頭的時候,那道連接天地的龍卷還是肆虐了半天,一直等到半個多時辰以後,這才逐漸放緩了速度,開始停歇下來。


    他瞪大眼睛,眼中隻剩下了由衷的震撼。


    不同於老道士周莊所發揮出的術法神通,畢竟沒有直接殺人,他還無法真切的體會到這等存在的恐怖,但現在……


    三十萬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三十萬鐵騎啊!!!


    哪怕在庸門關牆頭有所折損,但加上後續補充,那也是活生生的數十萬人,就這麽一瞬之間,直接灰飛煙滅。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領域嗎?”


    雖說知道八和九境之間的差距極大,幾乎等同於一到八境的總和,但這種九到十境之間的差距,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體會的範疇。


    “聽說,是儒家聖人和佛國佛主親自出手了。”


    “咕嚕……”許閑深深吞了一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


    他記得周莊曾和自己提起過,對於大晉的聖人和佛國佛主,他以平輩相交即可,沒必要對他們多加恭敬。


    “那個老東西到底活了多久?!”


    遠處,已經清點完傷亡的武安君見到這一幕,也頓時沉默下來。


    其實不隻是他,整座庸門關都在此刻陷入了沉默,別的地方可能還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麽,但剛剛才和北莽打過一仗的他們,可是深刻知道那個方向意味著什麽。


    “統計出來了嗎?”


    武安君問向一旁站立的張曉峰,見到對方點頭,肅然道:


    “我方一共傷亡了兩萬三千將士,北莽騎兵幾乎是我們的三倍,足足有六萬多人傷亡,但現在統計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為他們撤退的緊急,北莽絕大多數將士的屍體都鋪灑在了庸門關城牆下,原本還想著充當兩國未來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一旁,林嵐和李朗見到戰事停歇,就主動上前請辭,畢竟自家兩個關卡隻留下了一位副將和一半軍馬駐守,大半主力和騎兵都被他們帶了出來,實在是不好久留。


    “嗯。”武安君點了點頭,急忙謝過他們的支援。


    一直等到林、李兩人經過許閑身邊之時,他們才稍稍放緩步伐,對著許閑躬身一禮,然後離開。


    “唿……”


    武安君總算鬆了口氣,但一見到旁邊的許閑又是一陣頭疼。


    “今晚,我會召開家宴,主動向你進行道歉。”


    天底下雖然沒有老子向兒子道歉的道理,但自從今日許閑的種種表現,就不得不讓他放下偏見,來主動認錯。


    “嗬嗬……”許閑冷笑,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我拭目以待!”


    “咣當!”


    就在許閑迴頭,準備打道迴府的時候,天邊突然閃過一抹白光,隨後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庸門關城頭的方向掠來,所有位於城頭的將士瞬間警備,秋月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前。


    “砰!”


    一塊巨大的石碑落在了許閑不遠處,其上白色的靈氣流轉,包裹著石碑不讓其受損,有充沛的浩然氣從上傾瀉而下,僅僅是待在它的身邊,許閑都感覺如同沐浴了溫泉。


    【大晉,鎮國界碑。】


    六個字,成為了他眼中最後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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