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姚老板又說孔丘跟在三桓的屁股後邊混飯吃,田武心裏的氣就湧了上來,一揚下巴辯解道:“姚老板,這話未免太偏激了吧?孔丘即使不當官,還有三千弟子哩。即便是教書,他也會有飯吃,絕不會像你講的那樣,為了混口飯去舔三桓的屁股溝子。”


    “好了,好了,舔不舔屁股溝子是人家孔丘的事,咱就甭再談論了。”一看田武較上了勁,姚老板自知不好收場,連忙將話題岔開:“田公子,咱還是談點別的吧?為啥非要議論孔丘舔不舔屁股溝子呢?再說,他是不是官迷也不關咱的鳥事嘛。”


    “姚老板,話可不能這麽說,孔丘畢竟是德高望眾的大儒,咱無論如何都要尊重他。”田武打心眼裏不認同姚老板的觀點,竭力想要維護聖人的形象。但為了不跟姚老板鬧翻臉,他盡量把語氣放得平和地說:“不管咋講,有學問總比沒學問要好。”


    為了讓氣氛盡快地緩和下來,他看著姚老板又問道:“你說是不是呀?”


    姚老板無心跟田武爭論,一心隻想盡快結束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於是連聲應和道:“公子言之有理,有學問確實比沒學問要強得多,這是不爭的事實。”說著,他扭頭對田武一翹大拇指誇獎道:“田公子,俺看你的學問就不小,將來肯定比孔丘厲害。”


    麵對姚老板的奉承。田武連連擺手謙虛地說:“姚老板,話可不敢這麽說……。”


    “田公子,用不著謙虛。俺講的是大實話。”田武的謙虛讓姚老板再次翹起大拇指。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詢問道:“這,魯國的三桓到底又是咋迴事呢?”


    “咋迴事?”姚老板的問話觸動了田武,在他的腦海中立即閃現出了當初魯國三桓的形成過程,於是感觸良多地說:“嗨,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話說當年……。”


    當年。在魯莊公姬同執政時期,魯國的政局還算平穩。而且。魯莊公還得到了三個弟弟的輔政。他的大弟弟名叫慶父,二弟弟名叫叔牙,三弟弟名叫季友。


    本來,各掃自家門前雪。大家也算相安無事。誰知,魯莊公的夫人哀薑卻沒有生兒子,搞得魯莊公灰頭土臉地絕了嫡子,而哀薑的妹妹叔薑卻為魯莊公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姬開。可是,魯莊公卻又偏偏寵愛姬妃孟任,想把她生的兒子姬斑立為太子。


    當時,魯莊公自認為身體還行,為了能過上幾天清靜的日子。於是就將此事擱置一邊,一拖再拖地拖了下來。到了公元前662年,執政三十二年的魯莊公突然得了重病。這才感到立太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事到如今他又擔心魯國政壇會因此發生變故,於是趁叔牙前來探望之機,試探著問叔牙:“愛卿,寡人如果駕鶴西去,你認為由誰來繼承大統最為合適?”


    叔牙不明白國君的心思。還以為國君真的是在征求意見,於是信口開河地說:“君主。難道您忘了嗎?‘父死子繼,兄終弟及’,這可是咱魯國的常規。如今,慶父還在,臣認為他做繼承人最為合適,您完全用不著擔心國家後繼無人。”


    “你奶奶的頭!”叔牙的話還沒有講完,魯莊公已在心中罵了起來。他躺在病榻上琢磨:“奶奶的,寡人越怕啥,他就越來啥,看似還早有預謀。”他越琢磨越害怕,汗水把被褥都浸濕了。他咬著牙在心裏嘀咕:“這還了得?不行,寡人得當機立斷!”


    於是,他抬起眼皮對叔牙說:“愛卿的建議很好,寡人會考慮的。你先退下吧。”


    國君下了逐客令,叔牙連忙起身告辭:“君主,請多保重,臣一定會褐盡全力的。”


    看著叔牙退出寢殿,魯莊公連聲唿喚近侍:“來人呀,趕快去宣季友進宮。”


    季友接到聖旨,急急慌慌地來到魯莊公的病榻前。“君主,不知宣臣有何吩咐?”


    “吩咐到沒有,寡人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看著氣喘噓噓的季友,魯莊公開口說道。


    “君主請講,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看著虛弱的國君,季友連忙跪在地上。


    “愛卿平身。”季友的舉動讓魯莊公心裏感到好受了許多,於是試探著問:“愛卿,如果寡人駕鶴西去,你看由誰來繼承大統最為合適呢?”說完,他深情地瞧著弟弟。


    國君憂鬱的眼神讓季友感到一陣心慌。“國君這是咋啦?為啥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呢?莫非……?”季友的心中翻騰不息,頓時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於是,他趕忙舉起手信誓旦旦地發誓道:“君主,請您放心。即便是拚上老命,俺死也要立姬斑為太子。”


    “哎呀,看來還是季友靠得住。”季友的迴答總算是讓魯莊公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伸出冰涼的手,拉住季友的手,表情憂憤地說:“愛卿,剛才寡人跟叔牙談過了,他非要讓慶父接班不可。你看這事該咋辦呢?”說著,他使勁地握了握季友的手。


    看見國君攤了牌,季友心裏立即就明白了國君的意思。他趕緊跪在地上,舉起雙手斬釘截鐵地向天發誓道:“老天爺在上,君主請放心!叔牙不過是個跳粱小醜,臣這就去將他擺平,誰叫他心懷不軌大放厥詞呢?”說完,他站起來,躬身退出了寢殿。


    “哎呀,也不知道他會用啥法子擺平叔牙那貨?”看著季友匆匆離去的身影,魯莊公喃喃自語道:“瞧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不會有啥子後遺症吧?”他對季友的詛咒發誓仍然半信半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到如今,也隻好由他去了。


    季友從宮中出來,徑直迴到府上,悶不吭聲地坐在堂屋裏想辦法。過了一個時辰,他陰沉著臉把管家叫了進來。“你去把大夫鍼季請來,就說俺有要事跟他商議。”


    “諾。”管家答應了一聲,趕忙彎著腰退出了堂屋。


    半個時辰過去,季友看見大夫鍼季跟著管家走進了堂屋。他連忙迎上前拉住鍼季的手說:“哎呀,總算把你給盼來了。快請坐。”說著,拉著鍼季的手坐在席子上。


    看著季友焦急的樣子,鍼季急忙從席子上站起身拱手問:“相國,不知有何要事?”


    看著鍼季緊張兮兮的樣子,季友連忙拉住他的手說:“鍼大夫,甭這麽緊張,坐下來說。”說完,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管家趕忙躬身退出堂屋,順手將房門關上了。


    等管家關好房門,季友這才神秘兮兮地對鍼季說:“鍼大夫,俺剛接到國君的密旨。”


    “國君有啥密旨?”鍼季心裏猛地一驚,但語氣上卻顯得十分的平靜。


    鍼季的鎮定讓季友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翻了翻眼皮說:“鍼大夫,國君說他已經接到密報,說叔牙準備造反作亂。他密令咱立即除掉叔牙,將禍害消滅在萌芽之中。”


    “可是。”不等季友將話講完,鍼季已經打斷了他的話,為難地說:“叔牙造反作亂的陰謀並未實施,咱就將他除掉了。萬一百官詢問起來,咱又該怎麽迴答呢?”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層麵,國君才要俺跟你商量。”季友假借魯莊公的名義對鍼季說:“君主的意思是要你出麵命令叔牙喝下毒酒。”說著,從幾案下取出了一瓶毒酒。


    鍼季看著毒酒,並沒有立即接過,而是繼續問季友:“相國,不知道國君的意思是隻要叔牙一人死呢?還是要他全家都死光光?”說完,他目光遊離地看了季友一眼。


    “哎呀,國君可不想把事做得這麽絕。”鍼季的問話讓季友猝不及防,慌忙搪塞道。


    “如果不鏟草除根,可就要留下後患喲。”看著慌亂的季友,鍼季趕緊提醒道。


    “那,國君沒有說,俺也不敢自做主張,畢竟都是親兄弟嘛。”鍼季的提醒讓季友感到有點語塞,努力地為自己尋找借口。“況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看著狡辯的季友,鍼季不想跟他理論,接著又問:“相國,萬一叔牙不肯飲下毒酒,那又該咋辦呢?”說著,他將雙手一攤說:“總不能捏著鼻子往下灌吧?”


    “這個好辦。”看著鍼季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季友不以為然地將手一揮說:“如果他不肯喝,你就對他說:‘喝下此酒還有後代祭祀,否則死了也不會再有後代的。’俺量他也不敢絕了後。”接著又催促道:“你還有啥難處?盡管說出來。”


    鍼季擔心季友猜疑自己,隻好打腫臉充胖子,說:“相國,俺為國盡忠,哪會有啥難處?”說完,他伸手接過毒酒,躬身告辭道:“俺這就去完成國君交給的任務。”


    “照此說來,叔牙那貨還真喝下了毒酒。”姚老板趕著馬車感慨道:“唉,也不知道叔牙當時的感受如何?”說完,揚起長鞭吆喝了一聲:“駕!”


    “他還能有啥好感受?被逼無奈,隻能仰天長歎——罷,罷了!”田武悲哀地答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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