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晏嬰正坐在書房冥思苦想著削弱四大家族的計謀,忽然聽見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哎呀,不知說了多少次,管家怎麽就改不了這風風火火的習性呢?跟老夫這麽多年連一點風度都沒學到,真是白跟了。”他抬起頭準備好好地訓斥管家一頓。


    “老爺,國君派人來了!”管家還沒有跨進房門,急促的叫喚聲卻已經傳進了屋裏。


    “哎喲,莫非發生了什麽大事?”聽見管家的叫喚,晏嬰心裏“咯噔”了一下,雙手一撐席子,“騰”地一聲立即彈了起來,失聲詢問道:“那,使者的人呢?”


    管家邁進門檻,身子向旁邊一閃,站在門邊說:“老爺,使者就在奴才的身後。”


    國君的使者跟著管家跨進了晏嬰的書房,拱了拱手說:“晏相國,國君命令下官前來宣您即刻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說完一側身,伸手打了一個請走的手勢。


    看著急匆匆的使者,晏嬰趕忙湊上前詢問:“知道國君宣老夫進宮究竟有何事?”


    使者連連擺手說:“下官隻是奉命前來宣旨,確實不知道國君為何要宣您進宮。”


    “哎呀,迴迴都是沒頭沒腦的宣老夫進宮,反正老夫也已經習慣了,到時候再看情況隨機應變吧。”晏嬰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一邊趕緊邁步向書房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吆喝道:“馬夫,趕快給老夫備車,前往路寢宮跑一趟!”


    使者跟著晏嬰的屁股走出書房,邊走邊提醒道:“晏相國,國君已經交待過,讓您乘下官的車到路寢宮。但是必須申明,下官包接不包送,迴來時您還得坐自己的車喲。”


    晏嬰心裏焦急,哪有心思跟使者羅裏羅嗦?於是連連擺手說:“好了。甭羅嗦了,就這麽辦吧。咱還是趕快抓緊時間去見國君。”走出府門,抬腿就往使者的馬車上爬。


    齊景公坐在大殿手托下巴正拿不定主意,看見晏嬰走進大殿。連忙抬起手臂沒頭沒腦地招唿道:“愛卿,可把你給盼來了。趕快坐到席位上,寡人正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晏嬰聽見國君召喚,趕緊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舉起雙手山唿萬歲道:“臣晏嬰,祝君主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愛卿免禮平身吧。”齊景公看見晏嬰堅持周禮,隻得無奈地遵守傳統禮節。


    晏嬰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又拱手問道:“君主,不知您匆忙宣臣入宮有何要事?”


    “哦,是這樣的。”齊景公表情嚴肅地說:“愛卿。寡人將你召來是要跟你商議一件事。”瞧見晏嬰仍躬身站立著,他又連忙招手說:“愛卿坐下吧。寡人覺得此事挺棘手的。”他輕咳一聲繼續說:“田無宇遞上一份辭呈,請求退居二線,不再擔任要職了。”


    “哦。”晏嬰壓根沒想到田無宇會激流勇退。他驚訝地張開嘴,突然高興地叫了起來。“哎呀,太好了!”他一時想不起該用什麽詞語來表達。“田大夫可真是聖人啊!”


    齊景公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晏嬰,十分不解地問:“愛卿。你是不是有點用詞不當呀?平時,你總是一再提醒寡人要防範田氏家族。現在,怎麽又說田無宇是聖人了呢?”


    麵對國君的質疑,晏嬰滿不在乎地淡淡一笑,說:“君主,臣與您說的是兩碼子事。防範當然要防範。對於某些事甚至還要堅決阻止。褒獎歸褒獎,隻要是有利於君主的事,就要大張其鼓的褒獎。臣說他是聖人,不過是讓他徒有虛名而矣。”


    齊景公看著晏嬰,心裏揣摩著他話裏的意思。“沒想到晏嬰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會這麽多?不過。他講的話對寡人並無害處。”於是,翻著白眼說:“愛卿,田無宇也算四朝元老了,而且在平定慶封的叛亂中曾立下大功。寡人怎麽能冷落國家的功臣呢?”


    “哎喲,國君是什麽意思?”聽齊景公這麽一說,晏嬰心裏立即翻騰起來。“既然他已經有了主見了,為什麽還要急匆匆地把老夫召進宮中商議呢?”他斜眼瞟了瞟國君,心中感覺有些吃不準。“難道他心裏還有什麽機關?總不會是想籠絡老夫吧?”


    於是,來了個順手推舟,輕輕地點頭讚同道:“君主講得極是,田無宇確實是齊國的功臣。”接著,又抬起頭反問道:“君主,您想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呢?”


    晏嬰的反問正中齊景公的下懷,畢竟滿朝文武對田無宇都忌怕三分,唯獨晏嬰對他毫不畏懼,這也是為什麽齊景公要單獨召他進宮商議的原因。望著晏嬰忽閃忽閃的眼睛,齊景公盡量讓內心平靜,慢悠悠地征求意見道:“愛卿,給他一個虛職如何?”


    聽完國君的意見,晏嬰並沒有立即迴答,而是低下頭認真地權衡著利弊。


    看著晏嬰耷拉著腦袋悶不吭聲,齊景公反而有些沉不住氣,連聲催促道:“愛卿,怎麽了?難道不合適嗎?”瞧見晏嬰仍不吱聲,他又情不自禁地嘟嚕起來。“寡人之所以給他一個虛職,那也是從全局考慮的,為的是不要寒了老臣們的心啊!”


    “哎呀!”晏嬰忽然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君主,這個辦法太好了。”接著,又興高采烈地笑著說:“這既可以解決老臣們占著茅坑不拉屎的難題,又可以冠冕堂皇地滿足他們的虛榮心,讓他們感覺很風光。”說著,輕歎一聲道:“唉,臣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看見晏嬰稱讚不已,齊景公心裏舒服極了。“哈哈,真沒想到晏嬰會對寡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寡人怎麽是君主呢?”正當他自我陶醉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急促地稟報道:“君主,鮑國有緊急國事,請求拜見!”


    “什麽緊急國事?”齊景公恍惚從夢中醒來,迷茫地埋怨道:“鮑國怎麽就不向田無宇學習呢?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遞個辭呈?就會在寡人考慮重大國事時前來打擾。”接著,又搖晃著頭,似乎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地問:“他沒有說是什麽緊急國事嗎?”


    “說了。”通稟官趕忙躬身稟報:“他說楚國發生了重大變故,要親自向國君匯報。”


    “哎呀!”通稟官剛一講完,晏嬰便尖聲叫了起來。“君主,楚國肯定發生了政變。”


    看著驚詫不已的晏嬰,齊景公納悶地問:“愛卿,這怎麽可能呢?楚國畢竟是一個大國,不是誰想發動政變就能取得成功的?”接著,又花誚道:“即使發動政變,你也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地一驚一詐呀?”說著,一揚手對通稟官說:“宣鮑國進殿吧。”


    齊景公端坐在寶座上,看見鮑國急急慌慌地跑了進來,連忙招手說:“鮑老愛卿,免禮平身,快過來吧。楚國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該不會是發生了政變吧?”


    “哎呀君主,您真乃神人也!”鮑國讚揚著國君,卻又不敢壞了規矩,趕緊上前跪在地上山唿萬歲:“臣祝君主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接著又氣喘噓噓地說:“君主,楚國確實發生了政變。蔡公熊棄疾發動政變,逼死了楚王熊圍。”


    楚國發生政變得到了證實,齊景公驚愕地用手撫摸著額頭,斜眼看了看晏嬰無不感慨地說:“晏愛卿,又讓你猜對了,楚國果然發生了政變。”接著,又對鮑國說:“鮑愛卿,免禮,平身。快坐下來詳細地說一說楚國的政變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鮑國趕忙一邊起身,一邊拱手謝道:“謝主隆恩。”說完,走到晏嬰旁邊坐在席位上,十分焦急地說:“君主,臣接到情報,蔡公熊棄疾趁楚王熊圍駐軍乾溪圍困徐都之機,聯絡逃亡晉國的公子比和公子皙發動宮廷改變,殺死了太子祿和公子罷敵……。”


    齊景公根本就不關心楚國的太子和公子是怎麽死的,他隻關心楚王的結局,想獵奇他死亡的趣聞,不等鮑國把話講完,便一個勁地催促道:“愛卿,甭扯太遠了,還是快講講楚王是怎麽被蔡公逼死的吧?”他翻著白眼瞎猜道:“該不會逼他讓位吧?”


    “君主,是這樣的。”鮑國並不明白國君的心思,繼續正兒八經地匯報道:“據可靠情報,蔡公讓公子比和公子皙率領蔡國自衛軍潛入楚都,出其不意地闖入王宮殺死了太子祿和公子罷敵。公子比自任楚王,公子皙出任令尹,任命蔡公熊棄疾為司馬。”


    一聽鮑國又扯遠了,齊景公連忙打斷他的話,很不耐煩地提醒道:“哎呀愛卿,你怎麽還在說公子比和公子皙呢?寡人問你楚王是怎麽被逼死的?”


    “君主,臣知道您問的是楚王是怎麽被逼死的?”鮑國看著急得怪頭怪腦的國君,連忙耐心地解釋道:“臣不過是想將前因後果講清楚些,以便您做出決策嘛。”


    “決策?決什麽策呀?”聽鮑國這麽一說,齊景公頓時感覺自己竟像一尊丈二和尚,已經摸不著頭腦了。“楚國離齊國那麽遙遠,它發生政變關寡人的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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