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齊景公興致勃勃地登上了路寢台。他手扶攔杆,舉目四望,偌大的臨淄城盡收眼底。他心曠神怡地舉起雙手,對著天空高聲叫喊:“哈哈,這就是寡人的天下,多麽的廣袤無垠啊!寡人的子子孫孫將世世代代擁有這片土地。”


    “君主,晏相國求見。”正當齊景公得意忘形之時,忽然聽見了通稟官的報告。


    “哦。”齊景公高高在上地低頭看了一眼通稟官,自言自語道:“他蠻會找時間嘛?今天寡人正好閑來無事,上次田氏的家史還沒有給寡人講完哩。來得正好,讓他再講講田氏祖上到底還有哪些搞笑的事兒。”於是一擺手,嚴肅地說:“宣他上路寢台見駕。”


    看著通稟官離去的背影,他抿著嘴,忍不住笑了。“哈哈,這麽高的路寢台,寡人到要看看他將怎麽爬上來。”他越想越覺得可笑,終於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齊景公雙手撐著路寢台邊上的攔杆,低頭向台下望去。過了一會兒,果然看見像一隻小貓大的晏嬰,朝著路寢台走了過來。來到路寢台下,他仰頭向台上望了望。齊景公得意地舉起了右手,一邊揮舞一邊叫喊:“愛卿,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來!”


    聽見國君的叫聲,晏嬰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趕忙邁步順著台階向上爬去。


    齊景公目不轉睛地俯視著晏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爬了上來。起初,晏嬰爬得還挺快,他皺著眉頭嘟嚕道:“喲,真還看不出來,晏愛卿手腳挺麻利呀。”爬到一半時,晏嬰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看在眼裏,喜在心頭,興奮地大叫道:“愛卿。加油呀!”


    聽見國君的叫聲,晏嬰吃力地抬起頭看了看齊景公。他一邊伸手擦拭汗水,一邊咬緊牙關抱怨道:“叫什麽叫?快把老子累死了。唉,已經爬了一半,堅持就是勝利。”


    瞧見晏嬰越爬越困難,齊景公越看心裏越高興。他不停地揮舞手臂叫喊道:“愛卿,再加一把勁,馬上就要登頂了!”最後還剩十幾級台階,瞧見晏嬰實在爬不動了,他興奮地跳著腳。大聲叫喊起來。“愛卿。趕快手足並用嘛。勝利正在向你招手哩!”


    晏嬰明明知道國君是在出自己的窩囊,但卻又別無他法,實在是爬不動了。於是,隻好俯下身來。手足並用,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路寢台頂爬去。


    “哈哈,愛卿,終於登頂了!”齊景公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晏嬰,哈哈地笑了起來。


    晏嬰雙手撐在地上,拚命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責備道:“君主,臣曾多次勸諫您,不要把路寢台修建得這麽高。可您就是執意不聽。哎喲,累死臣了。”


    齊景公心花怒放地瞧著晏嬰,得意洋洋地說:“愛卿,你說的都是些屁話。寡人之所以要修路寢台,就是要向諸侯展示大國的風采和氣魄。同時也便於與上天溝通嘛。”


    晏嬰見木已成舟,再繼續責備也早已無濟於事。於是,幹脆跪在地上,山唿起萬歲來。“臣祝願君主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晏嬰山唿完萬歲,齊景公連忙擺著手說:“愛卿,免禮,平身。”


    晏嬰一邊艱難地站起身,一邊趕忙拱手謝恩道:“臣謝主隆恩!”


    不等晏嬰完全直起腰,齊景公又笑嗬嗬地問:“嗬嗬,愛卿,挺鍛煉身體的吧?”看見晏嬰喘著氣點了頭,他故意繼續花誚道:“愛卿,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的,這說明你平時缺乏鍛煉呀。”說著一拍胸脯,自鳴得意地說:“你瞧寡人,爬上來氣定神閑,唿吸均勻,根本就不會像你拉風箱似的,隻恨少長了幾個鼻子眼。”


    晏嬰知道君主是在故意諞能,於是連忙點頭哈腰地奉承道:“君主言之有理。”


    齊景公的心理上獲得了極大滿足,這才想起正事來。“愛卿,求見寡人有何要事?”


    一聽國君將話轉入了正題,晏嬰趕緊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定了定神說:“君主,臣求見君主確實是有要事。”見國君眺望著遠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接著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君主,臣是想問一問,那天鮑國進宮到底還有什麽私事?”


    “哦,原來你是想打探一下鮑國央求寡人的私事呀?”齊景公斜眼瞧了瞧晏嬰。


    晏嬰眼尖,從國君的目光中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端倪,於是點頭說:“正是。”


    “嗨,這貨怎麽這麽小心眼呢?”齊景公心裏翻騰一下,連忙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哦,他來找寡人請求給田武封賞一個掛名的將軍……。”


    不等齊景公把話講完,晏嬰趕緊接過話茬,焦急地問:“君主,他說的田武是那個指揮逐鹿的小孩子嗎?”見國君點了頭,他又撓著頭問:“鮑國憑啥要為田武求職呢?”


    “這個嘛,寡人又怎麽會知道呢?”晏嬰的話真還把國君給問住了。齊景公想了想說:“哦,鮑國對寡人說他是求賢若渴,一心要為國家舉薦奇才,重振齊國的雄風。”


    “哎呀,鮑國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呢?”晏嬰百思不得其解,嘴裏嘟囔道:“鮑國這個老家夥,自家的田地不管理,反而跑去給鄰居家的莊稼施肥澆水。真的是豈有此理!太陽難道會打西邊升起來嗎?”於是,又慌忙問:“君主,您答應他了?”


    看著晏嬰麵露焦慮,齊景公故意逗晏嬰說:“愛卿,您看寡人是給呢?還是不給?”


    見國君征求意見,晏嬰立即把心一橫,果斷地說:“君主,田武隻有十四、五歲,這能當將軍嗎?再說,就他那弱不禁風的身板骨,是否能掂得動家夥?臣都懷疑。”


    齊景公不以為然地嘀咕道:“愛卿,身板骨羸弱怕什麽?鍛煉鍛煉不就強壯了嗎?關鍵是那孩子的腦子太好使了,簡直就是一個神童。”他若有所思地複述著鮑國的話。


    “哎呀,不行。”看著國君神色漂浮的樣子,晏嬰焦慮得急頭怪腦,暗自下定了決心。“不管君主是否答應鮑國,今天臣都要不顧一切地將它扳過來,讓君主收迴成命。”於是,趕緊上前一步說:“君主,田氏家族已經權傾朝野,千萬不能再讓它擴大了!”


    “哦,寡人想起來了。”齊景公兩眼笑眯眯地看著晏嬰,心懷狐疑地問:“愛卿,田氏家族真敢篡位奪權嗎?”接著,又淡淡一笑地說:“嗨,這簡直是杞人憂天呀。”


    “君主,田氏家族可不一般呀,它的祖先是陳國的國君啊!”一見國君根本不重視,晏嬰當即就急了眼,連比帶劃地說:“常言道:‘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如果不及早加以防範,大難總有一天會降臨的呀。”他嘴上吵嚷著,心裏卻不敢給國君霸王硬上弓。


    一聽晏嬰提起了田氏的祖先,齊景公立即就來了勁,連聲提醒道:“愛卿,上次關於陳國的故事,你還沒有給寡人講完哩。”說著,仰頭看了看天,笑著說:“今天,寡人正好閑來無事,而且天氣又這麽的怡人,你幹脆就把陳國的故事講完吧?”


    “嗨,這一段時間臣忙昏了頭,還真把這一茬給忘得一幹二淨了。”經國君一提醒,晏嬰連忙答應道:“君主,那好吧,臣就把陳國的故事講完。”他撓了撓頭皮,一時想不起上一次講到了哪裏。於是,忙問齊景公:“君主,上一次臣講到哪裏了?”


    “哦,好像是講到陳佗去蔡國,要雇請姬州籲充當刺客,殺死陳桓公。”齊景公努力地迴憶道。接著,又迷惑不解地問:“愛卿,州籲早已斃命,他如何能刺殺陳桓公呢?”


    “嗨,這就是借屍還魂的計謀呀。”晏嬰眉飛色舞、神龍活現地說:“君主,您聽好了。”說完,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開始給國君講述起陳佗謀害陳桓公的故事。


    陳佗密訪蔡國,與蔡相國姬獻舞製訂了利用姬州籲借屍還魂刺殺陳桓公的計謀。然後,他急匆匆地秘密返迴了陳國。


    一迴到相府,密探趕忙走上前,拱手報告道:“老爺,國君中風的事已經在都城裏傳得沸沸揚揚。據說:太子陳免整天都守在宮中,一心隻盼著國君早日駕鶴西去。”


    “很好,幹得漂亮。”陳佗點著頭誇獎道。然後,一擺手說:“你先退下吧。”


    看著密探退出了大門,陳佗臉色一變,嘴裏嘟嚕著罵道:“奶奶的陳免,真他娘的急不可待!”他焦急地一甩手,又嘀咕道:“現在,老子該怎麽辦呢?”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地在堂屋裏轉悠著。“不行,這麽多天了,老子總不能不露麵呀?”


    他拿定了主意,於是扭過頭來對屋外大聲叫喚道:“喂,快來人呀!”


    聽見主子的叫喚,管家趕緊跑進堂屋,拱手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陳佗一揚手,急切地說:“快去通知車夫,叫他趕快備車,老子還得再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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